将话题转移到郝辰头上,郝天沐说丁倾城还不错,看在两条烟两瓶酒的份上,把郝辰安排进了财务,住宿也安排好了,两个人一间房,每人一张单人床木头床架,绷子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条件比兀立界强一些,至少有床,她还算满意。同屋是个比她大一岁的闺女,来自南八乡那边说鸟语的乡下,人看着还老实,就是长得丑了点,像男人,皮肤还黑。
何思青的老伴还挺会说话,让郝辰有什么事就去找她,她家何晓沙也去兀立界粮站报到了。
“郝辰没回来?”
“回来的时候,她还要上班,我让她想回就搭车回的,她说看情况,想在子房转转,毕竟子房比朵岭要热闹,经济要发达,和同屋的田捧琴约好了,晚上去逛街。”
“哦,她喜欢就好。”
郝辰在外生活的能力还挺强,出去上班,可以半年不回,证明外面的魅力比家里的大,也证明她的能力足以在外面如鱼得水,郝星也放心了。
“那找地基的事,张叔叔办得怎么样了?”
郝天沐道:“地基到处都是,他找了三个地方我选,一个离郝辰的单位很近,但稍微有点偏,一个在龙头街入口,还有一个在县粮食局隔壁,正街面上。”
“您选了哪个?”
郝天沐皱着眉头喝了口中药,药入口之后,眉头皱得更深了,良药苦口啊。道:“还没定,这不是回来和你商量吗?粮食局对面就是县城最大的商场,比较热闹,白天晚上都不缺人,很安全,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住这样的地方最好。龙头街入口的那个两层楼房也不错,就是有点破旧,不过离烟草稍微远一点,要是从长远考虑,我觉得应该在龙头街和粮食局这两个中间选择,我的意见呢,还是粮食局,因为龙头街太嘈杂了,郝辰一个女孩子家,我怕不安全。”
看着父亲苦药入口,郝星感同身受,可惜无法分担,只能忽略,道:“张叔叔是什么想法?”
“他的分析和我的分析一样,都确定粮食局的那两间破平房,住家的话,还是那儿好一点,当然商业价值也是有的。”
“那就按你们的想法去办吧,不过就两间小破平房,小不小?”
郝天沐又喝了口中药,空气中弥漫着中药的味道,艰难地吞进去,抿了抿嘴,接过闺女递过的纸,擦了嘴,才道:“前面的门面确实小,但后面的空地很大,是粮食局职工分的平房,目前产权还是粮食局的,单位鼓励他们以员工价买下房子,才五六千,住的人都没钱买,听说我们想买,这个老张就动起了赚差价的脑子,同意拿着我们的钱去交了,拿证的时候直接写郝辰的名字,他拿到差价就搬出去,他是本地人,老头老娘名下有房子,老了需要人在身边。”
“谈的多少钱?”
“在他交的钱基础上加两千,打到顶,估计要不了八千。”
“行,您拿一万去,把房子买下来,然后和张叔叔商量拆了重建的事,看他能不能找到人,两家的房子做一模一样的,让他帮忙看着。”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朵岭这个大摊子事太多了,一个人分不了身,让居正找人做,他这人的人品我信得过。反正现在有BP机了,有什么办不了的事,让他Call我就成。”
郝星将钱放在老爸面前。
“这钱,还是你出?不好吧?”
“爸,我有当然我出,我没有的时候,您再出吧。”
“嗯,也好,你妈就是个葛朗台,钱到了她手上,求爷爷告奶奶,她都舍不得拿出来。找她要钱就是受罪,再说了,她肯定不同意送郝辰一套房子。”
郝星笑了,道:“呵呵,所以我压根没打算找她要钱。”
突然之间,郝天沐趴在桌子上,满脸通红,强忍着疼痛站起来,往卫生间去,郝星无可奈何地望着老爸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面,在心中道:“爸,您膀胱里的结石,我很快就能帮您击碎了弄出来,但还需要惩恶扬善,帮的好人足够了,但坏人的血还差两个。为什么这个时代坏人这么少呢?”
有证据证明,坏人在使坏的时候,身体内会产生一种邪恶的不知名物质,这种物质对身体有极大的伤害,能像硫酸一样能腐蚀人的生命于无形,这种物质存在于血液中,小蚊子就是那个采集坏人血液的机器人,它采集到百个坏人的血液之后,就能进行自我复制,复制出一个团队的纳米机器人,这些机器人通过针管注射入结石患者患病部位,瞬间包围结石,和人体隔离,并释放出毒汁腐蚀坚固的结石,改变其形状,变成细长条,顺着针管被吸出体外,达到彻底治愈结石病的目的。
听到跺脚声,听到叹气声,听到撞墙声,郝星无法想象结石给父亲带去的痛苦。
医学上把人类能感受到的疼痛感分为12个级别,级别越高,感受到的疼痛就越大。
第1级:蚊子叮咬;第2级:打过麻药后动手术;第3级:情人间友好的打情骂俏;第4级:父母恨铁不成钢的打骂;第5级:用巴掌抽打,留下红色掌印;第6级:不注意饮食引起的肠胃炎,肚子痛;第7级:用棍棒打,留下黑紫色印记;第8级:各种方式引起的大面积流血性外伤;第9级:皮肉之苦,老虎凳、扎竹签、红烙铁等满清十大酷刑;第10级:造成肢体残疾,如打仗中受伤被炸掉手指;第11级:内脏痛,据说苏联特工发明了一种逼供法,把毛巾拧成螺旋状,让人吞下去,毛巾到胃部与胃壁缴在一起;第12级:母亲分娩时的感觉。
父亲说结石给他造成的痛苦,可以达到第13级,折磨得人想一了百了。
好不容易听见里面的声音结束了,卫生间的门打开了,郝天沐扶着门出来,一种精力被抽干净的无力感,冲郝星挥挥手道:“出去,出去,别在这看你爸的笑话。”
话刚说完,尿意再次来袭,他又折身进了卫生间。嘭的关门声将郝星吓了一哆嗦。
而这讨厌的结石病,折磨郝天沐至少有五年,是时候将那些讨厌的石头取出来了。汗口人多,或许明天能找齐最后两个坏蛋。郝星从办公室出来,加入了收银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