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只是朋友
她自然知道,对于一个迫切想要康复的病人来说,最有用的话,便是医生的话。
“那好,我明天再继续练。”
许秋华立刻便收回了脚步,说话的时候像极里被教训的小孩子,做错了事要知错能改的样子。
以至于陆南笙的嘴脸情不自禁的泛起微笑,然后便扶着她回到轮椅上坐下。
许秋华说在床上躺的时间太长了,现在看到床就害怕,所以更愿意在外面多走走。
于是每天的恢复训练之后,陆南笙便会推着她在花园里逛逛,看这秋天的风景。
“妈。”
她轻声叫,而她立刻便应道,“嗯。”
因为立马得到回应,她的嘴脸下意识的上扬起来,“你知道吗,你醒来之后,天气都好了很多。我没有骗你,秋天到了,之前总是成天的下雨,淫雨霏霏让人看了就很难受,可是自从你醒来之后,几乎每天都有太阳。”
她的语气极其的认真,说话的时候目光随意的看向周围因为精心打理而看起来格外养眼的花儿们。
“或许,老天也终于想要眷顾我们了吧。”
“是啊,您回到了我的身边,现在我的心里,也满是阳光呢。”
她一边说,一边推着许秋华慢慢的往前走,脸上始终都是柔和幸福的笑容,同之前的她似乎完全是两个人。
因为太过认真专注,以至于她并没有意识到,每天都会过来的厉北执,今天早了一些。
他站在不远处并没有走过来,而是安静的站在树下,这个方向正好可以看到陆南笙的侧脸,可以看到她眼角的明媚和上扬的嘴角。
看到这样的她,他也觉得格外的满足,于是表情柔和起来,像极了今天和煦的风和阳光。
“南笙啊,其实睡着的时候,你说的很多话我真的能听到,也总是想要睁开眼睛来,回答你安慰你,可是每每这个时候全都似乎被紧紧的束缚住,越是努力越是被束缚得紧。”
她直视着前方,说这话的时候眼中也染上了几分哀戚。
自从她醒来之后,母女两人似乎都沉浸在喜悦和幸福之中,以至于那些真实存在的苦难都闭口不。
“谢谢您,终于还是醒来了。”
回答的时候,她的内心显然也是有了几分波动,以至于向前的速度也无愈发的慢了起来。
而许秋华摇了摇头,“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有告诉你,妈妈是爱你的,当年无法面对以至于逃避了这么多年,让你一个人来承受那些痛苦,妈妈很对不起你。”
这是醒来后,她第一次同陆南笙说起这些话,也是她真心想要说的话。
“我知道的,我当然知道您是爱我的,当时说那样的话,我也是太绝望太委屈了,我心里并不是那么想的。”
她解释着,想到自己当时说那样抱怨的话,便觉得心中愧疚,因为这肯定让妈妈伤心了。
母女俩的谈话不知不觉沉重起来,可是这份沉重伴着岁月的力量,显得苦涩而动人。
毕竟,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
“南笙,当年你爸爸的事……”
“当年爸爸的事……”
所谓母女心连心,两根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说到了同一个话题,又同时的停了下来。
此刻陆南笙的脚步已经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往前走,两人都同时笑了起来。
最后,是陆南笙继续开口,“当年爸爸的事,真的……是意外吗?”
之前苦苦想着查找真相,现在想来,妈妈应该对家里的事情会知道一些,所以便想直接问她。
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不可抑制的跳着,整个人都紧张起来,甚至握着轮椅的手心都起了汗,可还是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与此同时,另一边站着的厉北执只看到两人忽然停了下来,气氛似乎也有些不一样,但是并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
一只脚甚至已经迈了出去,却最终还是收了回来,没有向前。
“当年的事情……”
说着,她似乎开始回忆,脸上的表情略微变的痛苦,“我听到他在工地发生意外的消息之后,就再什么都不知道了,你这么说,是有什么发现吗?”
虽然时隔多年,但是提起这件事,这件让她在床上躺了多年逃避了多年的事情,她还是无法掩饰的有些激动。
陆南笙的手下意识的握紧,嘴似乎已经先过大脑做出了反应,“没有。”甚至,还摇了摇头。
可是说完之后,她却忽然愣住了。
为了自己这样毫不犹豫的选择掩饰而惊讶。
陆南笙,有了眼前的幸福,就想放弃去寻找真相了吗?
她诘问自己。
但是很快的便冷静下来,妈妈现在刚刚醒过来,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这样的话说出来也许会让她激动,不利于恢复。
而现在既然妈妈已经醒来,那查出真相更是势在必行的事情,待到妈妈出院,她就全身心的去做这件事,也好彻底的做出选择。
她暗自下定决心,目光变得深沉而坚定起来。
“没有,我只是觉得奇怪,所以问问您。”
许秋华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想告诉你,爸爸虽然离开了,但是你以后有妈妈在。”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多年前选择逃避的许秋华,如今再次醒来,显然心境已经完全不同,她告诉自己以后要为了女儿而活。
“嗯。”
她重要的点头,心中满是欣喜与感动。
而许秋华却忽然向右侧头,看向不远处,目光正好对上已经在那边站了许久的厉北执。
这个每天都按时过来,每次出现目光必然是在陆南笙身上的男人,看起来像是可靠的样子。
“如果遇到幸福的话,一定要把握住。”
她回过头来,手向后拉住陆南笙的手,意味深长的说。
而她也终于看到了厉北执,此时他正向这边走来,她这才发现他今天居然已经过来了,马上明白过来许秋华说的是什么意思,先是一阵羞涩,而后又是说不出的心酸。
“妈,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而已。”
她解释,也许是为了说服自己,说话的时候语气格外的冷漠。
而这话,竟是刚好被走过来的厉北执给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