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室。
雨末正在窗前读书,是两百多年前,上任主神的笔记:
西陵国人求雨,主神应允降雨三日,导致下游雨国洪水泛滥,主神查看一片泽国下灾民流离失所咒骂上天,主神大怒又降雨三日,更多的雨国人蒙灾遇难。
主神记:做主神最难的不是管天下,而是管好自己不要管天下事!
怒就牵连天下,悔却无力回天,都是错!
蓷儿推门而入,急急的跑了进来,再怎么没有规矩,蓷儿也不至于这般没有礼貌,门也不敲,尊称也不叫,上前拉起雨末就往外跑。
雨末知道蓷儿一定是有急事,但还是心疼脚下的柿饼,忙道:“慢点,看脚下!”
蓷儿一边蹦蹦跳跳的越过院子里的柿子阵,一边嘴里含糊的说着:“赤狐!赤狐!”
雨末一听赤狐就急了,一把拽住蓷儿,厉声问道:“赤狐,怎么了?赤龙君呢?你快说!”
还没等蓷儿说,赤狐已经来到了雨末的面前,一脸血迹,满身伤痕,雨末丢开蓷儿,紧握赤狐两肩,问道:“赤龙君呢?”
赤狐答:“没见到!”
“你?”
“默君!我没用!”赤狐说着流下了羞愧的泪水,又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赤狐,你快说,怎么回事?”雨末一边拉着赤狐往默室走,一边吩咐蓷儿道:“蓷儿,把柿饼收了!”
赤狐顾不上一身的疲惫,把在去月国白洋镇的路上遭了山贼,钱尽数被抢,赤龙君和明震的鞭子也被抢走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雨末听完,对刚收完柿子靠在门框上休息的蓷儿道:“蓷儿,你快去通知平遥君再送钱来…”
赤狐道:“我要带赤龙山的弟兄们去剿灭那群山贼,要不然这钱还是送不过去!”
雨末咀嚼着刚读过的主神:
怒就牵连天下,悔却无力回天,都是错!
日暮西山,屏遥送来了钱,赤龙山的人也全都集结在紫龙山,只等着雨末的决定。
雨末坐在床榻上,将三晒三按的柿饼整整齐齐往面前的缸里码放着,屏遥、蓷儿和赤狐都站在地上默默的看着,等着终于最后一个柿饼摆完了,赤狐忙提醒道:“默君,赤龙山的人都到齐了!”
雨末道:“你们是去给赤龙君送钱,山贼拦路就闯过去,尽量不要伤人性命,快去快回,也劝劝赤龙君事办完了就早点回来!”
赤狐领命而出,屏遥告辞,蓷儿道:“默君,好消息和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雨末将存放柿饼的缸密封好,答:“先听坏消息吧!”
蓷儿道:“金翅将军差人送来消息,在北苍营寨中金翅军与北苍军时有冲突,请你去!”
雨末叹了口气,柿饼终于入了缸,自己却还是没有自由身,去不了自己想去的地方。
“好,我明日就去!”雨末答应完,又问:“好消息呢?”
蓷儿笑的两眼迷城一条缝,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雨末道:“紫龙君有信来!”
雨末接过信,打开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写着:
末儿:
阳春三月,我去看你!
紫龙君要回来了,蓷儿见了信上的内容很是高兴,也很惊喜,道:“紫龙君亲自写的信啊,我第一次见到他的字。”接着掩面偷笑道:“这字,可是真够难看的!”
“之前,在青龙山我射箭打擂,见过紫龙君的回信。”雨末那时还觉得紫龙君的字写的很是清秀,十分的羡慕。
“那是兰儿的笔迹,送信的都要顺便替紫龙君写回信,紫龙山的人都知道!”蓷儿看着信上的字,道:“就这个末字写的还能看!”
“他为什么?”
“为什么不学写字?谁管的了他?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他就喜欢望着天沉思入定,不喜欢低着头看书写字!他是紫龙君!”蓷儿说完,又叹道:“到阳春三月,紫龙君就走了整一年了!”
赤狐率赤龙山一众出了神界,浩浩荡荡往月国的方向疾驰,走了三天的功夫到了新阳城附近,赤狐提醒众人小心警惕,这就是他遇到山贼的地方。
赤狐真是巴望着那群山贼立刻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次他就可以和赤龙山的弟兄们一起挥起龙骨鞭将他们打得人仰马翻,一报前仇!
可是穿过了整个山林,都没有一点动静,也没见一个人影,曾经穷凶极恶的狂徒们就这么隐藏了起来,赤狐心道,真是吃软怕硬,看着我孤身一人,就拦马劫财,现在见我们人多就躲得无影无踪。
到底是送钱要紧,赤狐也不敢多耽搁,就领着一众人等直奔白洋镇。
他这来来回回二十天都过去了,再到了白洋镇的扶风客栈,哪里还有赤龙君等在店里?
跟店家仔细的打听了一番,惊闻赤龙君一行是被朝阳城的苏家二小姐给劫走了,赤狐愤然带着赤龙山一众直奔朝阳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