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能了解一下其中的经过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我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很隐私的问题吧,毕竟是如何“使自己得到进化”的办法。
“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沈星轻轻笑了笑,平静地道,“我想的办法,是极其暴力的办法--你们应该知道,一个人,他的肌肉或者骨骼,受到了剧烈而不至于摧毁的打击以后,等它恢复,它的强度会上升一点。”
我下意识地看向了赵晓艮。他的铁砂掌,其实就是这么练出来的,不断地摧毁、锤炼,最后坚如金铁。
我们都点了点头,沈星知道我们理解了以后,继续道:“然后我就想了一个办法,不断地摧毁自己体内的细胞,然后再让它重新生长出来。这样每进行一次,我体内的细胞强度就会强化一点,同理的,肌肉和骨骼也就强化了一点。但是细胞分裂的数量是有限制的,我这么做就是在自杀,于是我又想了一个办法,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你们应该知道癌症吧?癌症就是因为细胞端粒酶出了问题,细胞开始无限的分裂,然后变成肿瘤,最后组织承受不住,身体崩溃。端粒酶是人体细胞的‘刹车’,如果没有端粒酶的限制很容易失控。但是当时的我细胞大量死亡,我要做的就是打开这个枷锁。
“于是我又去除了体内细胞的端粒酶……接着就是我的身体自己进化的过程了。那个过程太痛苦了……你可以想象自己全身上下,每一丝每一毫都时时刻刻用刀在割那般的痛苦吗?我可以听到自己的身体发出的呻吟,细胞在惨叫着,它们挣扎着,想要活下来。可是只有最强壮的才可以活下来,然后又是新的一轮筛选。
“我已经快要忘记那个过程进行了多久了。我只记得,那时候我根本无法睡着,只有痛得昏过去的时候。但是昏了不久就再一次醒来。完全是被痛醒的。
“直到有一天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即使是一开始我有最坚定的信念,我也快受不了了。于是我终止了这个过程……可是我发现我失败了。我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岂是这么容易可以逃开的?我解除了端粒酶的枷锁,却无法再次给它套上这个枷锁。
“可是你们知道潘多拉魔盒里,最后的东西是什么吗?是‘希望’啊。当时的我已经快要疯狂了,我把桌上的几乎所有试剂都喝了下去,有很多都是我当初的半成品。
“奇迹就这么发生了。我不知道我的身体里发生了什么,总之我的进化似乎停止了,而我也不再痛苦……可是我发现我的细胞还是在快速凋亡,却不再是之前那种争斗厮杀般的死亡,它们是自然而生自然而死的。可是在同时,它们又快速分裂,维持住了一个诡异的平衡。“我甚至曾一度以为我是不是可以长生?可是我发现并没有。除了我的新陈代谢快了许多,别的和你们并没有什么差别。我还是会渐渐老去,但是……我已经得到了进化。”
沈星说这些的时候,语气一直淡淡的,好像说的并不是他的故事,而是别人的。但是他话语中的惊险,却让我们屏住了呼吸,甚至不敢大口喘气。
是怎样的信念,让他如此疯狂?又是怎样坚定的信仰,让他撑过了那一段生不如死的时光?
又是怎样的勇气和怎样的痛苦,让他喝下了所有的试剂?
而且,最初的,又是怎样的疯狂,让他用自己的身体在做这种实验?
难怪沈星说,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做到这件事了。他就是独一无二的,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做到了。机缘也好,巧合也罢,这是只属于他的成就。
沈星突然从身上抽出了一柄刀。我一惊,飞机上他是怎么把刀带上去的?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沈星在我面前晃了晃。那把刀是纯黑色的,一点反光都没有,甚至不像是金属……
不像金属?我心里突然一动。
“这不是金属刀,但是却比金属刀还锋利。它几乎不可能卷刃,可是一旦卷刃了,这把刀也就是废了。至于是用什么做的,我只能告诉你们,是用一种非金属原子制成的。”沈星淡淡地解释道,然后居然毫不犹豫地--在他的手臂上割了一刀!
这一刀又快又狠,而且毫不犹豫,砍的好像不是自己而是别人。沈星的手臂上瞬间多了一条巨大的伤口,大约五毫米深,横穿了整条手臂。
鲜血哗啦啦地流下来,我和李启明微微皱眉,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赵晓艮和赵晓悦轻呼一声,大概是没见过这种场面。
至于于沁莲和戚沫雪,因为跟在我和李启明身边的缘故,大概对鲜血也是见怪不怪了。
沈星拿过陈奕薇的咖啡杯,将鲜血接了下来。我一直在注意沈星的伤口……突然我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沈星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仅仅一分钟的时间,他的伤口居然缩小了五分之一!
鲜血渐渐的止住了,流出来的鲜血刚好接满了一杯咖啡杯。他的伤口还在愈合,十分钟后,甚至连痕迹都看不到了。
“喝吧。”他将咖啡杯递到陈奕薇面前,微笑。
陈奕薇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却还是接过了咖啡杯,抿了一口。
我突然发现戚沫雪撅着小嘴瞪着我,好像在说,我怎么没有这么多血给她喝。我无奈地挠了挠头,咧嘴摸了摸小丫头的头。“我的力量大概是正常人的三四倍那么大,我可以举起六百多斤的东西……举起来还可以行动那种。同时细胞快速的更替,也给了我一个好处,就是我的愈合速度是你们的几十倍上百倍,同时我也有足够的鲜血可以让薇儿喝。”沈星轻轻地笑了笑,然后抬头看着我们,“那么,戚默阳前少将,你相信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