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假象背后必然隐藏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假象不过是用来掩饰耳目罢了,漕运使李淼水身兼漕运一职,掌控运河漕运,可谓是位高权重,更是得到当今圣上信任,只是同样有另外的身份,多半是内心的欲望在作祟,黑袍人头领的到来着实出乎李淼水预料之外,这次行动牵连太多,李淼水何等聪明,如果可以脱离干系最好不过,难免受到牵连,当初朱允炆等人到达苏州住进客栈,李淼水的探子早已探听清楚,只是依然不为所动,直到众人离开,赶奔扬州,方才发出信鸽,将所有责任推到黑袍人首领身上,毕竟两人官阶不同,所承担的同样不同。
不想黑袍人来到苏州,更是说出实情经过,精心布下的杀局被柳闻风破坏,暗中挑拨的追魂刀冯天霸被人杀死,即便是用重金收买的钱鹰同样无法幸免,更加令人难以想象的是,自己率领的黑袍十二杀同样死在柳闻风手里。
李淼水长大嘴巴,“所有人都是死在柳闻风手里!”
黑袍人首领点头,虽然无数次试图去否认或者推翻这种不想承认的事实,只是毕竟是事实,无法改变的事实,一直跟在身边的十二名高手更是尽是被杀,至于后来的冒出来的复仇三人组,手持铁拐的老者,一脸愤怒的年轻人,加上一个妩媚妖娆的女人,根本就是不入流的角色,黑袍人首领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不想确是几乎要了柳闻风的性命,只是可惜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李淼水道:“好厉害的柳闻风,一个人确是可以把整个局面搅得天翻地覆,更是杀了我们那么多好手。”
黑袍人首领道:“不错,原本是我想把水搅浑,这样便可以逃脱干系,不想柳闻风从中搅局,致使局面完全失去控制,也怪我大意,在丛林之中追杀柳闻风绝对是最错误的选择,最后更是损失那么多好手,如今只能指望李大人。”
李淼水道:“我不过就是一个区区漕运使,又能做什么!”
黑袍人道:“你的本事远远不止如此,只要能够击杀柳闻风,所有的好处都归你。”
李淼水道:“下官如何敢抢了大人风头。”
黑袍人道:“你我之间就不需要卖关子,只要能够成事,不惜一切代价。”说完低下身去,如此这般交待下去,李淼水连连点头。
入夜,一道道黑色的影子不停穿行,苏州城的今夜无比安静,多半是感受到一场风雨即将来临。
医馆、药铺、即便是走方的郎中同样有人到访,唯一不同的是俱是黑布蒙面,伸手道:“走吧,我家主人有请,不许报官,几日后便回,否则后果自负。”
医者无奈只得起身,若是不识抬举,或许请字很快就会变成抓或者拿,蒙面人手中弯刀闪烁寒光,交代一声,关门谢客,几日后便回,一顶轿子早已停在外面,帘子掀开,医者上轿,轿子启动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郎中刘昨天吃了暗亏,好在有冷如秋及时赶到,躺在床上歇息,猛然听见脚步声响起,这么晚了按照常理根本不会有人关顾才是,会不会是严帮的人来找麻烦,从被窝钻出,一弯身钻到床底下。
门吱的一声被人推开,家徒四壁所以并没有上锁的习惯,郎中刘躲在床下大气不敢长出,只听一人压低声音道:“人不在。”
另外一人道:“一定要找到这个老小子,不然回去很难交差。”
“前后都给我找找看。”说完手臂放下,月光下看得清楚,那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弯刀,不想真的有人来找自己麻烦,郎中刘捂住嘴巴,生怕被人发现,一人慢慢接近,脚步声越来越近,郎中刘不由得一阵紧张,会不会猜到自己躲在床下!
蒙面人手持弯刀接近床铺,挑开被子用手一探,确是温的,应该走了没多久才对,门外跳入一人,“后院没有。”
随即另外一人赶到,“前面也没有。”
那人道:“真是奇了,莫非这老小子会飞天遁地不成!”
“会不会事先知道我们会来,所以事先躲起来了!”
那人道:“不会,被窝里尚有温度,所以必然不会走远,给我追,一定要抓住才行。”几道身影快速奔出,脚步声渐渐远去,郎中刘从床底探出头来,借着月光看得清楚,门外早已无人,快速来到床边拿起药箱,顾不上关门,绕开大路撒腿就跑。
一道身影深一脚浅一脚沿着暗处快速向前,不时的回头张望,确信没有人追来总算放下心来,郎中刘住处,蒙面人再次返回,手持弯刀环视四周,猛然发现不同之处,那就是药箱,原本放在床头的药箱如今确是不见,必然是郎中刘躲在暗处等自己这些人走远,于是拿了药箱逃走,真是气炸心肝肺。
“追,给我追。”
“往哪追?”
头领停顿一下,“水帮,郎中刘必然是投靠水帮而去。”
几道身影快速向前,所猜不错,郎中刘走的方向正是赶奔水帮而去,冷如秋曾经叮嘱,若是有人寻仇可来水帮躲避,从进入房间的那些人可以看出必然来者不善,郎中刘不敢停留,拿起药箱直奔水帮而去。
药箱颇为沉重,郎中刘不忍丢弃,毕竟里面都是自己心血,背着药箱沿着暗处全力向前,眼见水帮接近,郎中刘露出一丝喜色,猛然间身后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郎中刘听见声响,若是放弃药箱尽最快速度向前,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可以赶到水帮大门,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棵大树出现在郎中刘面前顿时有了主意,药箱放在地上,身形一跃,不想确是如此灵活,多半与平日经常上山采药有关,几个瞬间爬上大树,枝叶繁茂正好隐藏身形。
五道身影快速接近,速度慢慢变缓,这里毕竟是水帮的地盘,不敢太过张扬,一人道:“刚才明明见到一道黑影奔着这边过来,怎么到这就没了!”
“会不会是看错了?”
“应该不会,身后鼓鼓的应该就是药箱,必然是那老不死。”
“走,回去再说,若是遇到水帮的人可是不妙。”
郎中刘躲在树上看得真切,一共五人,手上带着家伙,只是黑布蒙面无法看清长相,只是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来向自己寻仇,不然为何深夜带着家伙闯入自己房间,多半是严帮那些人心里不服,所以才会半夜里做出这样的勾当,好在自己够机灵。
五人环视一周确是不见郎中刘身影,更是担心被水帮巡逻弟子看见,只得离开,身形远去,郎中刘顺着树干溜下,抓起地上的药箱,身形一闪几个瞬间来到门前,啪啪啪敲响门上铜环,吱的一声,门开了,秋伯睡眼惺忪从里面探出头来,正好见是气喘嘘嘘的郎中刘,两人原本就是旧识,郎中刘更是亲自为秋伯探过病。
秋伯年纪大了,平时很少在船上干活,自己确是不愿意闲着,所以便做了守门更夫,听见敲门声打开院门,正好看到一脸惊慌的郎中刘,知道必然出了事,连忙打开,郎中刘闪身进入,大门关好。
郎中刘道:“有人寻仇,无奈只得前来贵帮躲避。”
秋伯道:“这是哪里的话,这里就是你的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帮主已经睡了,今夜暂时先在这里睡下,待明日见过帮主再定夺不迟。”
郎中刘千恩万谢跟着秋伯来到后院,从腰间拿出钥匙打开一间房门,里面收拾得十分干净,秋伯道:“先生先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