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捕快赶到三花街,两名乞丐正在寻找目标,乞讨所得毕竟有限,于是选了一条更为容易的路,白天踩点,看到东西之后暗暗做好标记,晚上趁着夜深人静仗着人小体轻翻墙进入,拿走一些物品卖掉换取饭钱,时间一长三花街的人加强戒备,无奈只得重新乞讨度日,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于是再生一记。
一名乞丐脑袋灵活脸上带着一道伤疤,多半是乞讨时不小心留下,眼珠一转来了主意对着另外一名身体稍胖的乞丐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得想些办法出来,至少填饱肚子。”
胖乞丐道:“只要我们勤快一些,多要一些人家,自然不愁饿肚子。”
乞丐道:“瞧你那点出息,看别人吃好的穿好的,凭什么我们就要做一辈子乞丐!”
胖乞丐道:“因为懒,只要能吃饱就好,何必要求那么多!”
乞丐凑近道:“前天给你买的腊肉好不好吃?”
胖乞丐点头道:“当然好吃,可惜确是无法要到,那个胖老板最是狠心,每次都被轰出来。”
瘦乞丐道:“那为什么前天确是把我们让进屋里。”
胖乞丐道:“因为我们有银子,可以买他的腊肉,而不是白要。”
瘦乞丐道:“这不就得了,有了银子我们同样可以吃好的穿好的。”
胖乞丐道:“还不是要做乞丐。”
瘦乞丐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我们只需要这样便可以弄到银子!”
胖乞丐道:“这能行吗!”
瘦乞丐道:“保准没事,即便被打上一顿,弄来银子也是值得。”
胖乞丐道:“还是我来吧,身上肉多抗打一些。”
瘦乞丐道:“你人太笨,弄不好真的要被人打死,还是看我的。”说完目光在人群中巡视,猛然走过来几个文质彬彬的公子,多半是结伴出游的富家公子,瘦乞丐脸上露出笑意,身形快速向前。
几名公子兴致正浓,三花街倒也别致,其中更是留下不少古人足迹,一些文人留下笔墨,信步走来四处可见,念上几句不由得连连点头,“确是好句,好句。”
猛然一道身影向前,确是一名瘦小干枯的乞丐,脏不拉几的小手伸出,“可怜,可怜我吧,今天没吃东西了。”说完小手向书生身上摸去,书生下意识躲开,多半不想弄脏自己,手顺势向外一推,好个小乞丐,身形直直飞出,撞倒卖菜的菜摊,抱住脑袋满地翻滚,书生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双手,刚才那一下不过是想避开小乞丐,上面所用的力道更是极小,不想小乞丐身形确是直接向后飞起,即便自己同样不敢相信。
其中一人道:“这可如何是好。”
小乞丐满地翻滚,胖乞丐刚刚赶到,多半是因为懒惰平日里天天躺在那里,所以身形不免有些发福,想起瘦乞丐交待的事,高声道:“打人了,打人了,不好了,打死人了。”
一阵呼喊顿时围过来一大群人,其中不少是前来游玩的游客,不时指指点点,尤其是看到小乞丐瘦骨伶仃的样子,矛头大多指向几名书生,几名书生顿时遭遇围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一人道:“原本以为书生知书达理,不想确也是欺负人,更加欺负一个毫无能力的小乞丐,真是世风日下。”
“看样子伤得不轻。”
“怕是要惊动官府。”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菜摊老板可是不干,没招谁惹谁,自己不过是凭力气吃饭,不想菜摊确是被人撞翻,虽然掉的都是一些菜叶,不过也是有一些损失,平日里叫卖嗓门就大,双手叉腰扯着脖子道:“俺的损失谁负责。”
其中一名书生道:“黄兄,不如赔些钱了事,若是惊动官府总是有所不便。”
黄姓书生道:“经官本公子倒是不怕,这里的知府大人正是我的伯夫,只是有人背地里说我仗势欺人。”说完身形慢慢蹲下道:“小兄弟,伤势可是要紧?”
小乞丐自然见好就收,不想这个人确是有背景,连忙道:“没事,没事,不过伤了皮肉,擦点药也就没事。”
书生点头道:“这点银子你先拿着,若是不够可以来知府大人那里找我,我姓黄。”说完递给小乞丐一块银子,站起身形道:“店家,这些赔你就是。”
菜摊摊主连忙道:“算了,算了,又没什么损失,拾起来也就是了。”刚才的凶相完全消失,多半是听到来人提起知府黄大人,加上这人也姓黄,必然沾亲带故,做生意最不想招惹的就是官府,一旦惹上,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连忙低下身去将菜摊摆好,散落在地上的白菜从地上捡起。
黄姓书生道:“还是店家通情达理,若是有损失同样可以前往府衙。”
摊主连忙道:“公子言重了,这些都是老叶,原本就要摘下,现在还应该谢谢公子才是。”说完哈哈大笑,和刚才凶神恶煞讨要损失的样子判若两人。
书生道:“多谢摊主。”小乞丐早已被同伴扶起不见踪影,几名书生继续向前,来到一处无人地方,一人忍不住问道:“黄兄什么时候出了一位做知府大人的伯父,日后可是要多提点小弟才是。”
另外一人道:“说的就是,你我都是兄弟,他日一旦富贵,可是不能忘了我们。”
黄姓书生忍不住哈哈大笑,“想我黄家虽然三代书生,确是从未出过任何官,刚才不过是借这里知府的名头吓一吓他们罢了,若是被这些刁民缠住很难脱身,弄不好还要吃官司,如今随便用了一个伯父就把他们吓得不敢索要好处,岂不是少了许多麻烦。”
其中一人用手一指道:“黄兄,真是服了你了,亏你想出这样的法子。”
另外一人道:“黄兄如何知道这里的知府大人姓黄,还有年岁,若只是一个年轻人叫他伯父岂不是穿帮。”
黄姓书生道:“这里的知府大人姓黄不过是无疑间听人提起,至于年岁不过是推断罢了!”
“如何推断之法?”
黄姓书生叹口气道:“想我们苦读诗书十余载,最后先要考秀才,有人保举最后才能考进士,考了进士总算有些本钱,确是没有任何功名,只能等待京城殿试,若是能高中自然可以当官,不过大多确是做个编修之类的小官,熬上几年有个空缺才能做个知县,京城多少人眼巴巴等着升迁,从知县升到知府少数也要一二十年,算一算大多是四五十岁的人,叫一声伯父似乎并不为过。”
另外两人连连点头,“官场沉浮,熬到最后不过如此,想想令人心酸。”
黄姓老者道:“只是天下间的书生哪一个不想做官,光耀门楣,做了官就等于守着一个金元宝,送礼的,等着送礼的撵都撵不走,当今皇上政绩清明,更是嫉恨官员不作为鱼肉百姓,只是山高皇帝远,多少地方官依然我行我素胡作非为。”
一人道:“乡试之时曾经拜读黄兄大作‘论官’真是令人拍手称赞。”
黄姓书生道:“那又如何,空有一腔抱负,最后还是无法入世,即便做了官同样要受人排挤,做官难,清官更难。”
一人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皇上圣明,百姓安居乐业,若是可以由一位圣明之君继任,必然可以造福天下。”
另外一人连忙道:“这可是杀头的罪,切不可多言,不如立刻离开苏州,以免惹祸上身。”三人点头,顺着大街向前很快看到苏州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