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西说:“快,看手机视频。”
宁之夏手忙脚乱地打开视频回放,丁小西急步跑到他们消失的草坪上查看,没错,草坪有被人压过的痕迹,草被压成了大大的青蛙形,可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宁之夏却已经看了手机回放,一失手,手机跌到了草地之上,她张惶抬头,看着丁小西,哆嗦着嗓门说:“是,是,是真的!”
丁小西走了过来拾起手机看回放,顿时手指冰凉,“不是我们看错了?”
她们互望一眼,同时感觉一股凉气自脚踝下升起,直窜进了背脊,再窜进脑门,两人同时一声大叫,转身就往操场门口跑,可就在这时,前边人影忽现,龙召青静立于两人之前,皱眉看着她们,“手机给我。”
宁之夏已经吓得语无伦次,“给,给,小西,快给他!”
丁小西还有勇气质问:“为,为什么,这,这是我们的手机,我们有权利……”
龙召青眉头皱得更紧,一伸手,从丁小西里拿过手机,手指急点,视频被删了去,他一挥手,把手机重新扔给丁小西,“以后不该来的地方,两位学妹还是别乱跑的好。”他直视两人,“今天的事,两位学妹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丁小西觉得,他的眼眸似乎在发出微微暗光,又像有个漩涡,像要把人吸了进去,等她反映过来,龙召青却已经离开了。
她回头,宁之夏呆若木鸡般站着,她勉强笑着拍了她一把,“之夏,你还敢向他表白吗?”
宁之夏仿佛忽然惊醒,眨着眼睛说:“表白?表什么白?咦,我怎么在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丁小西愕然地问:“刚才发生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宁之夏一眼看到她手里拿着自己的手机,抢了过来,啧怪,“小西,你拿我的手机干什么?可不许偷看我的隐私。”
丁小西暗暗惊奇,心想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不好,一定是这龙召青刚才用眼睛凝视她们双眼的时候用了什么方法,从医学角度来说类似于催眠术什么的,如果他知道自己还记得刚才发生的事,他会不会杀人灭口?
她耳边似乎又传来了龙召青踩在那女孩脊梁上时的断裂声,感觉到自己的脊梁有点痛。
她咽了口唾沫。
她是个极为识实务的人,马上点头,“咱们一起来跑步,你减肥减得太厉害了吧?跑步昏了过去,我正想拿你手机打电话叫校医呢,你没事就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紧张地四顾而望,还好,操场上早起的学生三三两两地来了,跑步的人多了起来。
宁之夏晃了晃头,“还真有点头昏。”抬头看日头,“哎呀,我们该回去了吧?怎么来这么早?快,去吃早餐。”
丁小西见操场人多了,胆子也大了起来,对宁之夏说:“你等等。”
阳光升起,光线明亮了些,她似乎看见刚才被那黑裙子女生压过的草叶上有什么液体?
走到草皮上,果然,草叶上有两滴鲜红色的液体。
这是不是血?
可这两滴血怎么凝固在叶子上不动?丁小西凑近了仔细看,却发现那红色液体与血略有不同,好像由许多极小的丝状物组成。
丁小西小心把那两片叶子取了下来,拿手帕包好,准备拿回医学院实验室检查。
宁之夏却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小西,你干什么呢?”
丁小西说了声“没事,系鞋带呢。”
宁之夏有些奇怪,“系鞋带跑到那里?系鞋带不能让我看吗?”
丁小西含糊应了,却似有所感,朝操场尽头望了去,那里却依旧空无一人。
……
丁小西看着电脑上显示的检查结果,喃喃低语,“怎么这么奇怪,这并不是血液,却有点像某种单细胞结构的真菌,曾丝状,细胞却极为活跃,怎么会有这么多汇聚在一起,还是红色的?”
林靖递了杯茶给她,“你从哪里弄来的样本?这种真菌以前从没发现过,不过自然界里的真菌品种千千万万,有没发现的品种出现也不稀奇。”
林靖是大学生物实验室的博士生,对这方面很懂行。
丁小西想把今天早上的事告诉他,很怕他说自己大惊小怪,林靖是学霸型天才,家里也是富二代,年纪和丁小西一样大,却从大学少年班一路直升,成了全校年纪最轻的博士。
他不光是脑子好,长得也好,举止气质也是清雅沉稳,特别是他做事之事,安静专注的样子让所有人着迷,是除龙召青之外本校另外一个男神,可他这个人却一门心思只想学术,虽然他长相英俊,才干突出,生活圈子却只在公寓宿舍和实验室之间,在外的名气当然没有龙召青大,也没有女孩子追他。
丁小西和他在一起,总有点自惭形秽之感,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让他笑话。
甚至连自己生活中的困难,她都不敢向林靖提起,怕他瞧不起自己。
她是实验室招实习生的时候,被林靖招进来,两人这才熟悉了,实验室的实习生一个月有一千块钱的补助,她是冲着那补助去的,压根没想过和林靖发生段什么。
所以,在林靖一本正经向她表白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明白他怎么会看中自己?
她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段得之不易的感情,生怕某天早上醒来,这一切都是梦。
“我就从叶子上随便摘的,原来还以为是两滴血,可那两滴血却附在叶子上不动,我感觉不对,知道你在研究这个,所以拿来给你看看。”丁小西说。
林靖皱眉看她,“怎么随便什么东西都拿?有些真菌极具攻击力的!”
丁小西忙说:“我小心了的,用手帕包裹住了才敢拿,没事的。”
林靖走上前去,冷不防拿起了她的手,丁小西脸一下子就红了,自两人确立情侣关系之后,这是两人最亲近的时候。
对于丁小西来说,林靖就像喜玛拉雅雪山一样高不可攀,不可亲近,只能远远放着观望。
林靖放下了她的手,“如果手出现发红脓肿,一定要告诉我!”
丁小西心里充满了甜蜜,连连点头,“好,好。”
林靖眼底现出丝温柔来,走上前去,把桌上的东西整齐放好,手插进白大褂里,看着她,目光清澈,轻声说:“走吧,咱们去吃饭。”
丁小西有点紧张,“我穿这身行吗?”
和平日吃的简单食堂餐不同,林靖一说到外边吃饭,请客之处,是本市最高档豪华的饭店,对吃惯大排档的丁小西来说,第一次跟他去,穿了条破洞牛仔裤,餐厅侍者的目光在她膝盖上的破洞处停留了一个晚上,她那天吃了什么全都忘了。
林靖笑了笑,指着隔壁,“替你买了套衣服,看合不合适。”
丁小西又是一怔,指着自己,“买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