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一块墓碑,上面刻着赖有才之墓,下面还放了一张照片,是一个老头儿。
我看了看生卒年份,这个墓碑的年头应该不长,也就五六年的时间。
五六年的时间可算不上老坟,怎么现在只剩下一块墓碑在荒草丛里面,坟呢?
要知道在农村,一个人的坟地还是很重要的,但凡家里还有一个后人,每年清明和过年的时候,都会过来烧上几沓纸钱,添上几铁锹黄土,万万不会让坟墓消失。
这个赖有才的坟,这才过了几年,就已经压根就找不到了,也是个稀奇的事情,他家里人不管的吗?
又是谁把他的坟给平了?把墓碑扔到这边的荒山上?
我看了看旁边的小区和公园,脑子里面乱糟糟的。
很快我就回了付老爷子家里。
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等到晚饭过后,我和付家老大,还有苏雅爸妈,一起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进了房间,关上房门之后,我开门见山的就问,当年付老爷子主持修建北边小区的时候,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事情。
付家人一听,都有点儿发愣。
要说真没事情吧,那是不可能的,当年的拆迁,都比较狠,反正补偿款就这么多,爱迁不迁。
那片地方本来也不是村庄,而是燕沟屯的田地,给的补偿款很低。
不少村民都不愿意,付老爷子本身就是燕沟屯出去的人,后来协调之后,给不少人家都涨了补偿款,虽然也不太合理,但是村民老实,给添钱就不错了,大部分都答应了。
当年也曾经闹腾过一阵子,不过后来就没啥消息了。
我心里是不信的,感觉付家人没有和我说实话。
干脆,我也不再啰嗦,趁着现在付老爷子醒着,我直接问付老爷子到底碰到什么事情。
下了楼之后,付老爷子刚看完新闻联播,回自己屋里了。
我跟了进去,也没有啰嗦,直接问付老爷子最近到底碰到什么东西?他说付作光要害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付老爷子本来一听我的问题就很激动,我早有准备,一张外八仙当中的春雨听笛贴了上去。
这张阴阳剪,最能安抚人的精神,付老爷子一下子情绪稳定,这才断断续续的说了出来。
原来他前不久在公园遛弯儿的时候,有一次回来晚了,在公园里面碰到自己的孙子付作光。
老爷子很生气,就问他为什么不赶紧回家做作业,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玩儿。
没想到自己的孙子根本就不听他的,还拿出一把刀来,往付老爷子身上捅。
付老爷子吓坏了,赶紧往家里跑,在这之后,他还在那个小公园断断续续的碰到过两三次付作光,每次都是二话不说,拿着刀子就要捅自己的爷爷。
付老爷子这个生气,脑子也慢慢的不清醒,回家就骂。
但是这事儿,付家人其实是知道的,还专门去找付作光求证过。
付作光当然不承认,自己每天都在县城的中学上学,晚上的时候都已经回家了,就算偶尔在外面玩儿,也从来没去过付老爷子说的那个小公园。
付家老二也算尽心,特意找了付作光的几个同学,将付老爷子所说的那几次,付作光去的地方,做了什么,和谁在一起问个清清楚楚。
最后的结论就是,根本就没这事儿,老爷子犯糊涂了。
所以一家人才着急忙慌的给老爷子看病,然后又找高人。
我听了之后,忍不住感叹,这付家人一家子,真够磨叽的。我在他们家折腾了一整天,东问西问,这才把全部的前因后果都查清楚。
现在明白了,事情肯定就出在那个小区公园那里。
而且关键的人物,就是这个赖有才。
我从老爷子家里出来之后,问付家人,认不认识赖有才这个人。
结果这兄弟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谁都不愿意提起。
最后还是付家老大开了口,说这个赖有才,也是燕沟屯的人,不过是外姓,而且是十几年前从北边山区迁过来的迁进户。
这个人是个泼皮,整天不务正业,当年要修小区的时候,正好他家有一块旱田,就在拆迁的范围内。
结果这个赖有才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要十几万。
才两三亩荒地而已,当年的十几万,已经是一笔很大的钱了,当然没给。
我问后来呢,结果付家几兄弟齐齐的摇头,说不知道赖有才后来怎么样了,也没关心过,毕竟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我没有再问,心里忍不住冷笑。
这家人根本就没有和我说实话,赖有才就在燕沟屯,他死了付家兄弟会不知道?
燕沟屯一共才多大?所有人加起来也就六七百人,农村死了一个人就是大事情,就算他们在县城工作,回来的时候也会听村里人提起的。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在拆迁的时候,和付老爷子起过争执的人,怎么可能完全不知道?
我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只好拉着苏雅的爸妈就往外走。
苏雅的妈妈见到我和付家人聊到后面,似乎有些不愉快,在车上的时候,就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未来丈母娘发问了,我自然不敢怠慢,把我这一天见到的听到的,分析出来的事情,都给苏雅妈妈讲了一遍。
苏志安一边开车一边夸我,“鹞子你真行,脑子清楚,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只知道训练呢。”
苏雅妈妈白了老苏一眼,“少在这儿插话,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儿小心思?”
不过苏雅的妈妈听了我的话,也说确实不太正常,自己也是被付家大姐拉过来的,付家大姐嫁了商人,本来跟其他几个兄弟姐妹关系走得就远,事情也没说太清楚。
但是毕竟受人所托,这付老爷子的事情,还是得管一管。
我点点头,说办法我已经想好了,就算付家人不跟我说实话,事情我也会办好,明天下午就见分晓。
苏雅的妈妈点点头,打电话给付家大姐,说明天下午的时候我们再过来,一定帮他们把付老爷子的病治好。
我回了出租房,约好了第二天的时间,就窝在自己的房间,剪起了阴阳剪。
第二天下午三点多,我跟苏雅的爸妈出发,又去了燕沟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