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小小的平房里面,现在充满了药香。
不是那种去村口赤脚大夫家里闻到的消毒水味,而是一种各类中药混合在一起的药香。
不光是味道,等我沉下心来,细细感受这几间平房的时候,很惊讶的发现,这个房子里面,甚至房子周围几米的范围内,都没有什么蚊虫。
要知道现在可是夏天,华北这地方的蚊子一般般,蟑螂很少见,但是苍蝇,可真的是一大害。
所谓水蚊子旱苍蝇,降雨量比较少的地方,苍蝇就多。
加上当年农村很多地方都是旱厕……那画面太美根本没法看。
没想到房间里面的肖老师还是位修行人,不过不知道修得到底是什么,除了一身的书卷气之外,身上看不出什么其他的特别来。
但是就是这样,也有本事让神调门的那个大婶,渡咒术完全施展不出来。
房间里面的大婶自然知道自己碰上高人了,其实按照实力,我觉得神调门的这位,还是要比住在小学里面的两口子强多了。
真要是起了杀心,这两口子很难逃的过。
不过吉人自有天相,神调门的大婶现在中了五毒咒,真不是拼命的时候。
再加上她还有任务在身,封着老鬼的封魂罐现在还在堂屋放着呢,真要是在这里出点儿什么意外,就算神调门的大婶能全身而退,封魂罐毁了,她回去也是个死。
我都不用看,都能感觉到神调门大婶的纠结。
外面烧水的肖老师,肯定也感觉到这个大婶的危险了,虽然看不到他的神色,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现在的心跳呼吸,都已经加快,显然精神也是高度紧张。
我也戒备着,要是神调门的人真敢动手,我也顾不了别的了,救人要紧。
万幸的是,神调门的人纠结了半天,还是没有动手,而且喝了点水之后,找了个借口,说自己去门口找车,就抱着封魂罐准备出门了。
出门的时候,平房里面那个女老师还有点儿不放心,一个劲儿的问大婶要不要帮忙找车,能不能自己一个人去医院。
神调门的人心怀鬼胎,哪儿敢让她送啊,一个劲儿的表示感谢,然后非常坚定的表示自己可以一个人走。
墨迹了一会儿之后,神调门的人就自己一个人出了门,五毒咒的痛苦显然还在,这家伙满脸都是汗。
两个老师都从平房里面走出来,一直送到学校门口。
等到神调门的人都走远了,那位肖老师这才挂着淡淡的笑容松了一口气。
女老师有些责怪的语气说,“还笑,看这人身体这么虚,真不放心她一个人走。”
肖老师也没说什么,只是疼爱的看了看身边已经不再年轻的女人,笑了笑之后,牵起女人的手,回到了自己的小平房。
远远的,我能看到肖老师小心的收起了一个类似铲子的东西,那玩意只有一尺多长,跟我小时候和大伯一起上山挖药材时候用的药铲差不多,不同的是上面还带着淡淡的灵气。
这肖老师隐藏得还真是深啊,不过他老婆应该很幸福才对吧,这个男人默默的把危险都挡在了门外。
神调门的人已经走了,我自然也不敢久留。
村子不大,神调门的大婶已经找了一辆三蹦子,去了附近的镇上。
估计这家伙也是怕了,随便找个偏僻的小学,想要施展渡咒术,结果却碰上修行人,这运气确实逆天了。
惊弓之鸟说得就是她。
我就跟得比较辛苦了,没办法,小村子车子本身就少,找了一圈居然没有找到晚上愿意出门的三蹦子。
实在没办法,我问清楚了镇子的方向,花了两百块钱,买了村民一个破破烂烂的二八大杠,骑着自行车就直奔镇子而去。
幸好农村的土路,三蹦子也开不快,要不然车子都得颠散架。
初中高中六年骑自行车上学练出来的飞车技巧,总算有了用武之地,居然被我一路追着三蹦子到了镇上。
神调门的大婶不知道是不是接到了什么指示,要么就是真的发了狠,到了镇上天都黑了,也没有停留,直接在镇上打车。
我远远的能听到,是去了津门。
知道对方的目的地是津门,那么她最终的目的地,就只能是燕赵南部地区了。
她能熬,我也能熬,同样也在镇上找了一辆车,讲好了价钱,远远的跟在了她车子后面。
这一带距离津门很近,就算天黑了但是去津门的车还很多,不用担心对方发现被跟踪,这会儿还没黑呢。
原本以为对方到了津门会休息,没想到是真的发了狠,远远的看着满头大汗的神调门大婶,到了津门之后居然直奔长途汽车站。
偏偏这个时间段,已经没有从津门到邢州的大巴,我一路跟着,愣是从津门到了省城,然后马不停蹄,又从省城打车到了邢州。
到邢州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凌晨两点钟了。
我都有些乏了,更别说这个身中五毒咒的大婶,估摸着现在人已经快不行了。
到了邢州之后,远远的看到大婶在一个公园门口下了车。
随后等车子开走之后,大婶的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公园里面。
这大半夜的,到公园干什么?
想来想去,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有人在这里接应这位大婶。
虽然已经看不到大婶的身影,但是我掌心的青蚨引剪影还能指示方向,我也没有着急,略微等了一会儿之后,这才也溜溜达达的到了公园门口。
这个地方应该算是邢州的老城区,因为正是半夜,看不清楚周围算不算繁华。
公园本身看不出大小,入口的地方停普通的,不知道啥年头的石米外立面围墙,然后一扇大铁门。
门口的墙壁上有几个刷了红漆的大字,“塔坟公园”。
这地名可够邪性的,不知道里边到底是个啥情形,我伸着脖子往里面张望,只看到森森的松柏,还有一些影影绰绰的柱子一样的东西。
我还在感叹,没来得及进去的时候,欢姐突然就从我的肩头现出原形,“鹞子,这里边的地气不对,你先别急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