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小时的颠簸,我的屁股都快要碎了,后三轮停下的那一刻,我急忙从车上逃了下来,揉了揉屁股蛋,一脸的憋屈。
王欣朝我伸出手,示意让我扶她下来,我摸了屁股的手,不好意思和她接触,只能背过身去,让她撑在我的肩膀上,轻轻从车上蹦了下来。
老头收了钱,眼睛笑成了两条缝,要知道这笔钱在王教授眼里或许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但在我们眼里,这可不是小数目。
我们这儿穷的很,就连镇上也只有一家诊所,破旧的三层小楼,墙上的漆近乎脱落。
如果这家医院能治好我们身上的蛊毒,我把名字倒着写!
王教授在来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怀疑,但我们此时别无他法,除了去搏一搏,还能怎么办?
“这里是医院?没有搞错吧?”王欣睁着一双大眼睛,抬起头看了看,完全不相信。
我耸了耸肩,跟着王教授走了进去,回头对她喊了一声,这人多杂乱,要是走散了可不好办。
相比起他们,我少有来这里的机会,见过最多的人也只是村里办演出,那相知相邻的几十村民。
来到镇上,我就属于进了城了,对这一切都充满了紧张。
王教授找到一名正在吃饭的护士,对她说明了来意,那护士看起来年级有些大,但动作还算速度,盖好吃了一半的盒饭,跑向了大夫办公室。
等了几分钟,护士还没来,可这诊所里的病人却多了一半,人来人往的,我便把王欣护在身后,神情紧张的看着每一个从眼前走过的人。
“你别这么紧张,医院就是这样,看病之前要先挂号,再去窗口询问主治医生的楼层,还有的要去药房拿药,那还得先挂个号才能去,你要慢慢习惯这样的社会,咱们以后可得一起生活好些日子呢!”王欣察觉到了我的紧张,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我咽了口唾沫,好在护士及时出现,对我们挥了挥胳膊。
王教授吸了一口气,抬起脚朝她走去,我便让王欣走在我前面,这样我也好随时看着她点。
我这样的举动让王欣露出了笑意,可紧接着她的笑意有些僵硬,脚步走得越来越慢,突然两腿一软,在我眼前跪了下去。
周围响起一阵阵的惊呼,我急忙上前将她打横抱起,对上王教授紧绷着的脸。
“快推一张床来,这有个昏倒的病人,急需要抢救!”护士也慌了,在走廊中央大喊了几声。
不多时,便有两个男人推着一张病床朝我们跑来,我将王欣放在床上,掐了掐她的人中,却发觉她的脸上烫的吓人。
“糟了,她身上的脓包变多了!”王教授我的身后小声的说道,强压着声音,只有我能听见。
护士还不知情,推着病床往走廊尽头跑去,我和王教授紧随其后。
王欣被推进了一间有两道门的房间,看热闹的群众渐渐聚集在附近,我被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吵得头大,皱着眉头对他们呵斥了几句,周围才算是清净了。
群众不过是想看个热闹,被我这一番训斥,也就识趣的散开了,留下我和王教授一左一右靠在墙上,均是一脸的担忧。
不知过了多久,护士一脸沉重的跑了出来,眼神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对我们充满了警惕。
“她身上的脓包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你们是什么人?”她的声线有些不稳,看得出来是强压着恐惧。
王教授在这紧要关头,竟然淡淡一笑:“不是什么特别的病,就是去了趟山里,让虫子给害了,你不用太过慌张,我就想知道,这里能不能治?”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什么鬼东西呢,我们医院医疗设施不太完善,医生说就算是去市里的大医院,这样的症状也难以治疗,只能先给你们开些药,能缓一时是一时。”护士拍了拍胸脯,脸上的防备消失了,转换为一脸的抱歉。
这是我早就猜到的结局,也是王教授早就预料过的,所以当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多少惊讶。
王欣昏迷,我们暂且也走不了,先去拿了医院开出的药膏,顺便买了些吃的。
我觉得医院闷得慌,便来到大街上,找了一块石墩子,坐在上面啃着手里的馍馍。
兴许是有了太阳的暴晒,我胳膊上的疼痛越发强烈,疼痛到了一定程度,会引起头晕目眩,甚至呕吐。
我快速吃完了馍馍,在还没有发生下一步的惨剧前,一头扎进了医院。
病房里,王欣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由王教授一口口喂着馍馍,她看起来有些虚弱,吞咽都没有力气,只能借助水流,将馍馍软化滑进喉咙里。
“王教授,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我走了进去,坐在一旁询问道。
“哎,真是造化弄人啊,那道士丧尽天良,害得我们都被蛊虫……”他叹了口气,说着说着便意识到旁边还有他人,赶紧停了下来,见没有人在意我们的谈话,这才一拍大腿,不自觉挠了挠。
原来他也在强忍着痒意,我还以为王教授的定力比我们都好,没想到他只是故意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你还没说接下来怎么办呢?”我不好直接让他停止手上的动作,只能委婉的提醒了一句。
王教授尴尬的看了看我,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你且容我想一想,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咱们算是遇到坎了。”
王欣的神情在听了这番话后,迅速黯淡了下来,一只手抓着床单,越抓越紧。
“感觉好点了吗?这是我娘让我带上的一瓶土方药膏,我平时谨慎的很,没有怎么受过伤,这药膏就给你们吧,我看丫头还年轻,千万不要留下伤疤,日后难嫁出去!”
护士手里拿着一个陶瓷小瓶,笑呵呵的走了进来,将瓶子递给王教授。
王教授打开瓶盖,放在鼻头前闻了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个……四十一瓶……”
就在这时,护士伸出四根手指头,犹豫的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