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整个人窝成一团,缩在了后座的角落里。
王教授这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免觉得有些愧疚,对大福说了几句好话,只可惜大福现在满脸的沉重,压根提不起兴趣回应他的话。
事故离我们只有一步之遥,要不是大福及时看出了端倪,我们现在只怕早就出了事,可大福究竟看见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一连两起意外,王欣摸着方向盘,肩膀微微颤抖,腿脚像是不听使唤一般,难以踩下油门。
“歇会儿吧,正好给他们打个电话。”我从兜里掏出手机,对她小声说道。
王教授抱着胳膊没有说话,眉头微微皱起,等待着电话那头能有个回应。
我握着手机,直到电话因超时被系统挂断,抬起头,正对上王教授那双犀利的眼睛,我咽了口唾沫,只能换个人继续打。
师徒二人的手机像是被扔进了湖底,没有丝毫的回应,我刚准备放弃,王教授却让我打到他们接听为止。
不得已,我反复拨打着师徒俩的手机号,在喧嚣的事故旁,我们的心也变得越发急躁了。
“真是够了,我们没在后面,他们难道也没有发现?”王欣突然冷下脸来,将我的手机一把夺去,有些温怒。
“是啊,这也太奇怪了,刘教授平时行事谨慎,不可能没发现我们跟丢了。”王教授摸了摸额头,显得很是惆怅。
如果不是没有发现,而是故意不作回应呢?
“王教授,以目前的线索,您能推理出基本路线吗?”我转过头,一脸严肃的问道。
闻言,王教授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要是没有估计错,到达目的地只剩下一天半的路程了,路线明了,且目的一致,两派人马终究会在目的地汇合。
这么说来,王栓就已经默认成了刘坤的人,连同新加入的秦蕊,两批人马各有四人。
“那咱们还需要他们干什么?直接去目的地不就行了吗?”王欣顿时激动起来,双手握上方向盘,随时准备发动车辆。
王教授一抬手,幽幽说道:“先别急,咱们人生地不熟,需要他们引荐,更何况那瓶五圣虫的毒汁,对我们的病情有莫大的帮助,如果能够拿到手,就会大大减轻我们的痛苦。”
一番合计,我们决定以王教授推理出的路线继续前行,天亮时进入省城稍作休息,到了下午再继续出发。
眼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泛白了,王欣加速驶离高速,拐进进入省城的小路,一路颠簸之后,总算看到了一片居民楼。
我再次拨通了阿克的电话,这次与之前不同,电话响了两声,就被他给挂断了。
我们的猜测更加确信了,王教授虽是没有表态,但他阴沉的表情已经足以说明他此时的态度。
随便找了一处住所,依旧是王欣负责操办,分配了三间标准间,我和大福一间,王家父女各一间。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我们拿到房门钥匙,先解决了内急,紧接着一头栽倒在柔软的大床上,不到片刻就打起了呼噜。
这片居民楼甚是安静,我们一觉睡到了下午时分,要不是老板娘来敲门催促退房,我们还能接着睡下去。
王欣定的是钟点房,只定了六个小时,老板娘多宽限了一个小时,却没想我们四个睡的和死猪一样,敲了半天门才有了一句回应。
匆匆收拾了行李,走时又解决了一遍内急,顶着两颗黑眼圈,坐上了这辆黑色的越野车。
经过了七个小时的睡眠,王欣总算有了精神,梳了个马尾,一身干练的黑色运动衣,看起来格外有韵味。
我盯着她看了许久,车外面传来一阵嘈杂,才猛然别过了头,生怕被她看见。
“你怎么开的车?撞死了我家大鹅,不赔钱别想走!”
车外面,一名怒气冲冲的大婶,指着我们的车一阵训斥,声称我们撞死了她家的鹅,说什么都不肯放行。
我眼瞅着不对劲,赶紧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在四个车轱辘底下看了一圈,也没发现半点血迹。
大婶手里拎着大鹅的尸体,吹胡子瞪眼,随时可能冲上来,我先是看了眼王欣,她表情很是凝重,对我无声的摇了摇头。
王欣的意思是,不要多管闲事,我刚想上车走人,那大婶一把抓住我的后领,直接将我拽倒在了地上。
只觉得屁股底下一片柔软,低下头一看,好家伙,那死去多时的大鹅,正被我压在屁股下面,死不瞑目啊!
“大婶儿,你这算讹人啊!”我愤然起身,冷眼说道。
“哼,你管我呢?我家的大鹅死在你屁股下面,说什么都得赔钱!”她眼里闪过一丝迟疑,随即冷哼了一声,还是那副嚣张蛮横的样子。
我拎起大鹅的尸体,正打算和她好好理论,却见她神情紧张的看了眼我的身后。
身后到底有什么?我不禁回过头,后方空空无也,等我再看向大婶的时候,她又恢复了不讲理的脸色,与我干瞪着眼。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是我所不知的。
王教授在车上等得着急了,按下窗户,对我催促了几句。
“要多少,你就报个数吧。”我不能和她纠缠下去,急忙开口问道。
“一帮二傻子,老娘这是救了你们一命,还不知好歹!”她白了我一眼,闷闷的转过头去。
我一听这话就来火了,合着我们给你钱还不行?撸起袖子正打算好好和她掰扯掰扯,大福动作迅速的从车上跳了下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忌惮的看了眼身后。
身后到底有什么?为什么连大福哥都如此忌惮?
我心里百思不得其解,身旁的两人竟然已经开始聊起来了,我眯着眼睛静静听着他们的话,等我听清楚了内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大福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今天恐怕是不行了,死人出殡,得明天晌午才能出去。”那大婶很是不悦的白了我一眼,随后低下头去,用只有我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严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