脓包开始有了流脓了的趋势,瘙痒的感觉十分明显,我勾起手指头,在脓包上挠了挠,不仅止不了痒,还加深了疼痛的感觉。
看了一眼手机,我不过才睡了四个小时,还有漫漫长夜需要我熬,可这难耐的滋味儿下,我如何睡得着?
外面的灯光已经全部关闭了,我思来想去,决定下楼去吹吹风,好歹能让自己清醒一点。
拿上钥匙,我匆匆穿上鞋走出了房门,还没走出旅馆,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一些急躁,正呵斥着某个人。
这是王教授的声音,我心里好奇的很,偷偷摸摸的藏在旅馆大门后面,透过门缝朝外看去。
王教授的一头白发在黑夜下很是明显,他一只手插着腰,另一只手握着手机,看起来十分愤怒,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使得他这般暴躁。
突然,他愤愤的挂掉了电话,骂了两句脏话,气冲冲走了进来,我屏住呼吸,将身子紧贴在墙上,看他上了楼才敢喘气。
走到旅馆外边,微风吹着我的头发,比闷闷的房间要舒服多了,有了王教授这一出,我身上的瘙痒也好像减轻了不少,或许是我被分了神的缘故。
坐在石墩之上,我把手机拿在眼前,学着王欣的样子,在屏幕上点来点去,果然熟练多了。
这一晃,便是两小时,我收起手机,看着满天的繁星,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
也不知道这天上有没有我的爹娘,有没有我的那些好兄弟,有没有那些淳朴老实的村民。
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不然枉为一个男人。
默默许下了誓言,我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起身回到了二楼,轻轻关上房门,不管身上的瘙痒如何折磨,强迫自己睡了下去。
第二天清晨,王欣敲了敲我的房门,发现许久没有人回应,一时急了起来,忙去找来王教授,两人一番叫喊无果,跑下楼去找前台要房间的备用钥匙。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一脸淡定的走进了旅馆,看着他们焦急的背影,喊了一声。
“你上哪儿去了?怎么一声招呼都不打一个?”王教授看起来有些火大,疾走了两步来到我面前,大声质问道。
我被他们这阵势吓到了,小声解释了几句:“我向来睡的觉少,早起之后还要下地干活,看你们都没起,我就下楼活动了半小时。”
“没事就好,我们也只是担心你,怕你突然有个什么闪失。”王欣一面拉着王教授,嘴里还在劝和着。
“我当然没事了,不过王教授昨晚好像气得不轻,这股气到现在还没消吗?”我嘿嘿一笑,话锋一转,抛给了面前的老人。
王欣没明白过来,一脸的茫然,在我和王教授之间看了几眼。
“说什么呢?我昨晚睡的很好,一场梦下来天就亮了,倒是你小子,莫名其妙说些胡话,要是没什么事,就上去收拾一下!”王教授先是一愣,随后沉下脸来说了谎话,为了掩盖心虚,不敢看我的眼睛。
“不用收拾了,我直接退房即可。”我没再逼问下去,径直走到前台,将钥匙还给了老板娘。
王教授似乎还想对我说些什么,被王欣拉着上了楼,投给我一个愤怒的眼神。
等他们走后,老板娘突然对我勾了勾手指,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走了过去。
“这老头子昨晚上闹出的动静不小,就像和别人吵架一样,铁定是出了什么事。”她压低了声音,一脸八卦的对我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
“哎呀,他昨晚就在我房间外面吵吵,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嘛!”老板娘一拍桌子,瞪了我一眼。
原来这旅馆大堂的隔壁就是老板娘的房间,那王教授昨晚打电话站着的地方,正是她的房间窗户外面。
难怪老板娘听得清,他昨晚打电话的声音不小,想必吵到她休息了,才会特意找我吐槽一番。
“真是抱歉了姐姐,我们最近遇到点事,正愁着呢,你多理解理解。”我转而笑了笑,客气的说道。
“没啥没啥,你这是要跟着他们进城?哎我说,那姑娘不会是你媳妇儿吧?”老板娘摆了摆手,八卦的内心暗暗涌动,一双丹凤眼紧紧盯着我。
“哪有的事,人家姑娘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人,怎么会是两口子呢?我是他们新雇的助手,帮着做一些体力活的事情而已!”
老板娘似乎对我这个回答很是失望,啧啧两声便没再搭理我了。
等了五分多钟,两人从楼上下来,王教授的脸色要缓和多了,主动和我搭了几句话。
今天要去哪里,他只字不提,就让我去买一条香烟来,外加一个打火机。
我来到小卖铺,按照他说的买好了东西,老板喜滋滋的赠送了我两个打火机,还塞了我几根棒棒糖,估计一次买一条烟的人很少,他心里高兴,完全显露在了脸上和行动上。
拿着东西来到两人身边,王欣一眼就看见了我手里的棒棒糖,动作迅速的抢了一根走,我见她喜欢,便把剩下的也都塞给了她。
“先去车站,咱们回城里召集几个人,再一同出发。”王教授撕开香烟盒子,取出一包来,麻利的掏出一根,点上吞吐起了烟雾。
“这烟你随便抽,一时半会儿也给不了你什么,只能用这些做跑腿的补偿了。”他抽了半根之后,见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默然说道。
我轻轻点了点头,在村里我们抽的都是自制的香烟,那抽起来才叫一个爽,这香烟还没我们手指头粗,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拿出一包来,我点上一根叼在嘴里,猛吸了一口之后,顿时呛得说不出话来。
好家伙,这烟的猛劲不小啊,我试着再吸了一口,这次要强多了,好歹没再咳嗽,也能吐出一片烟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