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和尚出现的时候,王冰有点情绪地质问道:
“师父,昨晚你怎么没来?”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和尚也显得有点不高兴。
“为什么呢?”
“我来的时候你不在……”
“怎么可能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地方一到点,不想回来都难,每天晚上我都按时躺在这儿,我怎么不在了?”
“你傻呀,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我只能找你的灵魂说话,你身体虽在这儿,但灵魂不在,有身体有什么用?”
“有这种情况?”
“当然有,所谓的魂不守舍,说的就是你这种情况!”
“那我的魂去哪儿?”
“去哪儿难道你自己不知道?”
看起来和尚要发飚了,王冰只好如实交待。
“我只是做了个梦,发现我在一个小洋楼里,我还有个家……”
听完王冰的叙述,和尚想了想,问道:
“你知道这个梦的寓意吗?”
“梦还有寓意?”
“当然有了,你先梦到自己有个家,有个女儿,然后才梦到娶老婆,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啊,我确实觉得奇怪,这个梦怎么做颠倒了?有什么玄机?”
“一般人做事想问题,是按事情发生的先后顺序进行的,”和尚双眼微闭,娓娓道来,“就比如,你想要一个孩子,你得先有老婆,再去生孩子。
这样做本来没什么错,但是,如果你一定想要个女儿,你有了老婆不一定就能得到这个女儿。
所以我们必须要换一种思维,那就是,先有女儿,再有老婆,这样做决对不会出错,你的目的才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
“先有孩子再找老婆,这怎么可能呢?”王冰更加不解了。
“你这样想我就不高兴了!”和尚说道,“我问你,你练什么功?”
“心想事成啊!”
“这不就对了嘛,既然是心想事成,为什么你就不能先想出一个结果来,然后再去实现它?这就是‘心想事成’的要义,也就是这个梦的寓意!”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个女儿?”
“我是专门与你们人类灵魂打交道的,我为什么不知道你的心思?”
“哦,原来这个梦是你安排的?”自己的梦都被人家操控了,王冰有点恼火。
“昨天你整天都在想这件事,你哪有心思去专心练功,这个梦是你肯定要做的,这是你们人类的本性,我只不过调整了一下顺序而已,顺便拿来教教你这个道理,这叫因材施教。”
“你太小看我们人类了,”王冰有点不服气,辩解道,“有些事情我们只是想想而已,并不会真的去做,想想有什么不对?”
“我很了解你们人类的本性,今天不做,不等于明天不做,现在不做,不等于将来不做……不说这些了,我们开始练功!”
“你刚说的‘先有结果再去实现’的说法我还是无法理解。”
“这不需要理解,只要你相信就行。”
“我不相信!”
“那你别练了……”
说完,和尚转身就要走,王冰一看急了,立即拉住了和尚。
“师父,是弟子不对,请你别走!”
“唉,让我怎么说你呢……”和尚假装生气地将王冰的手挡开,想了想说道,“就比如开锁,对于一个锁着的门,你只要在意念中想出打开的结果就可以了。
至于如何打开,那不是你关心的事情,只要你在入定状态,你的灵能又很充足,门锁自然会开。
用你们人类的话说,灵能是一种有智慧的能量,只要你能指使他,他定会想办法完成你交给他的任务,懂了吗?”
“懂了……”
“你相信吗?”
“相信。”
“这就好,”和尚的脸色好看多了,“你要记住,心想事成之法,最关键的就是这个‘想’字,想不但指在意念中想出结果,还有‘相信’的意思。
即所谓的‘信则有,不信则无’,所以,‘信’才是练成此法的先决条件,如果你不信,我劝你别浪费时间。”
“我信……”
“那好,开始练吧,我就不打扰了!”
“师父慢走!”
和尚一走,王冰就拿起那枚铜钱有一下没一下地练了起来,可是练了半天,似乎不见任何效果,他就放弃了练习。
虽然他听明白了这个功法的原理,但这太不符合科学原理了,他还是不敢去相信。
但是,一想到他已经练成的‘心想’之法,他又不能不去相信。
他现在的问题是后悔给自己想了一个三年期限,对一个人来说,三年可是一段漫长时间,他绝对等不了这么久。
所以,当务之急已经不是什么练功了,而是想办法先从这儿出去。
这样想着,小心地将那枚铜钱放到枕头底下,就身不由己地下了床,走过去,毫不犹豫地打开了房门。
走廊上果然看不到人影,他朝着白天去花园的方向走过去,可是在拐弯那儿多了一道门,王冰走上去,心中默念了一声“开门”,就上去推,可一点动静也没有。
看来自己的“心想事成”果然还没有练成,他真有点心急了。
回到自己的病房门前,他停下来犹豫起来,不知道是回房还是到别处去看看。
正在这时,隔壁房间的门忽然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王冰想躲,但已经来不急了,只好站着没动,仔细一看,马上认出是布拉冬。
布拉冬光着身子,出了门朝左一拐,径直向前走去,根本没有理睬王冰,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他知道自己这是在梦中,所以没有惊慌,布拉冬没有理他,很有可能是在梦游,或者布拉冬醒着,看不到梦中的他,但好奇心促使他跟了过去。
布拉冬迈开大步向前走着,但由于他光着脚,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转过一个拐角,布拉冬又进入到了另一个走廊,继续向前走,王冰以前从未来过这边,就边走边打量着四周,努力地记下周围的特征。
到了走廊的中段,布拉冬忽然停了下来,来了个军人标准的向左转,向着一道关着的门走过去,当他快要撞到门板时,那道门就及时地打开了,布拉冬很快消失在走廊上。
王冰加紧走了几步,就在那道门将要关闭的时候,他把自己的一只脚插进门缝,抵住门板,通过门缝向内看去。
里面是一间很大的病房,摆放着好多病床,大多数病床上都躺着病人,每个病人身上都没有被子,就那样赤条条地躺着。
但全身上下接满了各种规格的软管和五颜六色的电缆,那个鬼护士正在一个病床前忙碌着。
布拉冬进了门,径直朝一张空床走过去,转身坐到床上,然后机械地仰躺下来,那个鬼护士立即走过来,也为他身上接上了那些软管和电缆。
鬼护士安顿好了布拉冬,顺手从一个托盘上拿起一把银光闪闪的手术刀,走到一个大肚孕妇的床前,熟练地剖开了那孕妇的肚皮,从中拿出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肉球。
王冰吓得差点叫出声来,急忙用一只手将嘴堵上。
那肉球原来是一个婴儿,鬼护士用手术刀割破婴儿与母体连接的组织,顺手将它丢进了一个药水瓶中。那婴儿的脸部冒着水泡,说明他还活着。
鬼护士顺手拿起一块卫生巾一样的东西。“刺啦”一声撕去保护漠,象封一个纸箱一样将那孕妇肚子上的刀口封起来,就忙其他事去了。
“哎哟我的妈啊!”
王冰一屁股坐在地上,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可能已经被鬼护士听到了,就慌忙从地上爬起来,一口气跑回自己的病房,转身关上门,将自己的背顶上去。
可是,他忽然发现,那个鬼护士一手拿着手术刀,一手滴着血,正站在自己的房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