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胆战心惊地走近一看,马上用袖子捂上了鼻子。
这些人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部溃烂不堪,皮肤没有一处是完整的,穿着男人衣服的尸体并排摆放在一起,看得出来是人力所为。
一个女尸趴在水边,脸浸泡在水里,似乎生前正在喝水。
这些人七窍都有流血痕迹,看来死的非常痛苦。
“我们快离开吧,这些肯定死于某种传染病。”王冰说着,慢慢后退起来。
“我看过视频,他们好像死于核辐射……”布拉冬有点不确定地说道。
两人正要退走,忽然又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声音很近,布拉冬走过去拨开草丛,一个快要死的女人怀抱一个孩子躺在草丛中。
这女人和死去的这些人差不多,皮肤都溃烂了,但还有一口气。
“求求你们,快救救我孩子……”
女人伸出一只手,无力地乱抓着,看得出来,她是一个瞎子。
“别乱动,我在这,”布拉冬说着压下了女人乱动的胳膊,“我问你,你们这是怎么了?”
那女人一听旁边有人,忽然从布拉冬手中抽出胳膊,一把爬住了布拉冬的裤脚,并牢牢地抓住不放,好像生怕布拉冬跑走似的。
“听说温泉镇……有红字会的人……在救援难民……”女人嗓子里好像卡着什么东西,说话非常吃力,“我们就去投奔……路上……路上碰上了陨石……”
“好,别说了,我知道,”看那女人说话非常困难,布拉冬就制止道,“可我们也是难民,我们没有药物救你。”
“不用救我,救救我孩子……下辈子我当牛做马报答你……陨石就在前面……”
女人断断续续说着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就听不到了,人也停住不动了,躺在她臂弯里的孩子似乎感觉到了母亲的离去,又哭了起来。
王冰上前抱起了孩子,孩子全身都被裹在一块破布中,只漏出两只小脚。
王冰将孩子放到地上,一层一层地解开包在孩子身上的破布,想重新包裹起来。
包裹里是个很健康的女孩,大约一岁左右,看来孩子是被闷哭的,包裹一打开,孩子便不哭了,还露出灿烂的微笑……
“她死了……”布拉冬惋惜地望着地上的女人。
这个女人虽然死了,但还是牢牢地抓住布拉冬的裤脚不放,布拉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手弄开。
“怎么办?”王冰望着布拉冬。
“还能怎么办?这是一条命呀!”
“这种病会不会传染?”王冰很担心被传染,他可不想像这些人这样死去。
“如果传染,我们已经被传染了……你等等,我去叫伊丽娜。”
不多时,伊丽娜跟着布拉冬过来了,她用一块布蒙着鼻子。
伊丽娜远远地围着那些死人看了看,又过来看了看王冰怀里的孩子,点点头说道:
“看起来好像是辐射造成的,但我不能确定是不是会传染……你是否记得那个头人的话,说看见陨石会腐烂而死……”
“陨石会带来宇宙病毒……”王冰吓得瞪大了眼睛。
“我看不会,”伊丽娜又检查了一下孩子说道,“这些人死了好像有好几天了,如果是传染病,这个孩子也应该染病才对,肯定是那些陨石含有放射性有害物。”
伊丽娜的分析让大家安心下来,这时孩子又哭了起来,王冰将孩子交给伊丽娜,跑到旁边的草丛中摘了几颗草莓。这是刚才他过来时发现的,这儿有好多。
王冰洗净草莓,掐去草莓尖部,放在孩子的嘴边,孩子就贪婪地吮吸了起来,发出欢快的哼哼声,看来这孩子真是饿坏了。
伊丽娜建议立即离开此地,但白玛和布拉冬坚持要将这些人埋葬掉,但他们没有工具挖坑,只好将这些人堆放起来烧掉。
这个孩子十分乖巧,也十分可爱,又大又圆的眼睛,吃饱了以后脸上就堆满了笑容,大家都抢着抱。
“哎呀!这孩子眼睛不对!”
刘燕大惊小怪地叫了一声,正准备上路的大家又围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她眼睛不对?”伊丽娜不信,“你看她那眼睛,又明又亮,怎么会有问题。”
“你们看!”
刘燕拿着一朵香柴花在孩子眼睛来回晃动,孩子的眼球根本就没有动,但当把花放到孩子手边的时候,孩子就一把抢过花,当成食物往自己嘴里送……
在场的人都没有了声音,默默地为这个孩子抹眼泪。
多好的一个孩子呀,小小年纪不但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上天还不给她一点光明……
“是不是辐射造成的?”布拉冬问道。
“也许是。”王冰说道,“我们刚到黄草川的时候,我在一间屋子里看到一块发光的陨石,我当时就觉得眼前模糊,但离开那儿以后又恢复了。”
伊丽娜又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孩子的眼睛,说道,“瞳孔虹膜完好无损,我觉得有可能是先天性视力障碍……”
处理完了那些死人,太阳已经偏西了,布拉冬急忙催促大家重新启程。
大家喝足了山泉水,又找了不少草莓充饥后,又恢复了精神。根据那个小盲女母亲的提醒,他们没敢走山间小路,而是上了山坡,通过更茂密的树林继续前进。
根据布拉冬的经验,有放射源的地方,基本都是寸草不生万木萧条,看不到任何生灵,只要避开这样的地方,应该不会有危险。
上了山坡,大家这才意识到这个决定太英明了,树林里不但凉爽,还没有太多的杂草与灌木,走起路来更加轻松。
没走多远,刘燕忽然看到不远处的树下有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就好奇地跑了过去。
可到了跟前才发现,这个发光体很大,大部分陷进土里。
“快来看,我发现了一块特大钻石。”
此时布拉冬和列文抬着白玛走在最后边,一听刘燕的叫喊,其他人都冲了过去,边抱着盲女的海之蓝都吃力地向那边走去。
刘燕和陆小双跪在地上开始用手挖土,那块石头更多的部分显露了出来。
王冰跑上去一看,吓得连连后退,叫道:
“快走开,那是发光陨石!”
一听王冰的话,大家这才意识到了危险。可是,刘燕和陆小双没走几步,都相继搬倒在地上。
“妈呀,我的眼睛看不清东西了。”刘燕惊恐地叫了起来。
只见陆小双也伸出两手乱抓乱摸。
“别动,让我看看!”伊丽娜走上来,对着刘燕的眼睛去检查,“情况和那个小女孩的一样,陨石会损伤视网膜。”
“我是不是也会变成瞎子呀?”刘燕哭了起来。
可是,刘燕使劲揉了揉眼前以后,又发现视力慢慢恢复了,陆小双也不再乱摸乱抓了。
“这就是教训!”布拉冬说道,“以后见了这种东西要快点躲开。”
想想那些人的惨状,没人不感觉到毛骨悚然。
没走多远,他们又遇上了新的麻烦。
“注意,我注意到有人似乎在跟踪我们!”布拉冬悄悄地说道。
“会不会是那个拿枪走掉的家伙?”吴为担心地说道。
“我想不会是他!”
“是树林中的小动物吧!”
可是,没过多久,大家都注意到了,有个什么东西一会出现在他们左面,一会儿又出现在右面,有一次布拉冬终于看清楚了,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凭着他的职业经验,他知道有人确实在跟踪他们……
布拉冬冲王冰点点头,然后就大声通知大家就地休息。而他拿出手枪,匍匐着消来在了树丛中。
大约过了五分钟,布拉冬就推着一个人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这人几乎是全身裸露,只在腰间围着一张兽皮,长发批肩,脸又黑又脏,一看就是一个野人。
布拉冬将野人的手用一根藤条反绑着,嘴上还勒着一根藤条。
这人一看见眼前这群人,嗓子里吼叫着,但由于嘴里有藤条,听不清他想说什么。
大家立即想起了前天的那场抢劫。那群人跟踪了他们一下下午,所以才在晚上他们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偷袭了他们。
“大家说,我们如何处置它!”布拉冬说。
“不能让他走,”吴为说,“不然我们又会像那天晚上一样被人抢劫。”
“杀了他!”列文叫道。
“不能随便杀人,”白玛从担架上坐了起来,“你们没有发现吗,他还是个孩子,我们带着他走,安全了再放他走。”
“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孩子?”吴为不解地问道。
“看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
是啊,大家一看,这确实是个孩子,最多也就十七八岁,他祈求似地盯着大家,眼里充满了恐惧!
列文从布拉冬手中接过手枪,走到那个野人面前举枪说道:
“我是黑人,我唱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