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家报告一下,这几天来亲戚,某肖很不舒服,明天早上的更新放在晚上一起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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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武宗厚的彪悍宣言,武令媺满头冷汗,寻思着自己对小十二灌输的太早结婚对练武有影响的说法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楚国使节与康王夫妻同来大周的事儿,她知道。这越是地位高就越讲面子,皇室更是此中代表。明明是去别国当人质,却偏偏要安个“游学”的官方说法,自欺欺人。
康亲王夫妻就是打着游学的幌子去楚国当人质的,相对应的,楚国派来大周为质的也是亲王。这次两国互换质子,楚国的固山亲王世子成了游学人选。那么,按照地位对等的质子互遣原则,大周这回也只会派出亲王世子前往楚国。
当然,这种原则只通行于周楚这两个国势相当的国家之间。宗主国不用向属国派出质子,属国则要向宗主国派遣亲王级别的质子。
但属国质子前往宗主国倒真的是游学的,他们会与大周权贵子弟一样努力考取更好的学院,并且总是能很快适应新生活。有不少属国质子甚至愿意放弃本国国籍,终生留在宗主国,这样的质子还可以考科举做官。
想到这里,武令媺心里一跳,不由自主地看向武宏嗣。她这个小侄儿自幼便与父母分离,如果爹妈回来的结果是他被派出去为质,那他也太惨了点儿。
酒席吃到大半,重头戏上演。虽然大多数宗亲贵戚们的年礼早早就送进了宫中,但有些近支皇族或者格外得皇帝亲眼的远房宗室会选择当面将新年贺礼献于御前。
内监过来给武令媺和武宗厚传话,说是进献贺礼的时候到了。请小兄妹和武宏嗣去围观。武宏嗣每年的新年贺礼大同小异,反正按照皇家规矩准备些金银珠宝古董送进宫就行了。小家伙不想出挑,也没办法出挑。
而武宗厚与武令媺小兄妹都属于当殿进献贺礼的一份子,每次都是武令媺拿主意决定送什么,一送就是一模一样两人份的。武宗厚只负责出银子,其余的事情不管。
于是,当一大一小俩男人瞧见武令媺单手托着独独一个巴掌大小的木头盒子时。都惊讶地瞪圆了眼睛。这两人份的新年贺礼怎么看上去如此简薄?
“送礼不是送贵重。而是送心意!”武令媺颇有些得意地拍拍木头盒子,也不怕被别人听见,“十二哥放心就是。妹妹我什么时候出过岔子?父皇肯定喜欢这份新年贺礼!”
武宗厚挠挠头皮,憨笑着说:“哪怕你送张白纸,父皇也只会说这张纸比别的纸好上一百倍。反正我沾光。”他晃晃脑袋,也是得意洋洋模样。
瞧着小十二全然放心的样子。武令媺抿嘴直笑,觉得武宏嗣的建议不错。如果那个很漂亮很销魂的楚国美人儿当真是使节带来进献的。她倒是真的可以去问皇帝老爹讨来送给小十二暖床。
小兄妹说话间,皇兄皇姐们的礼物都进献完了,季良全亲自过来领着二人前往御前。一路走,一路和兄姐们打招呼。小兄妹俩都笑眯眯的,瞧着没有半点不高兴。
在路过禄郡王时,武令媺突然停住脚。笑模笑样很真诚地当众向他道谢,并且给他看了自己头上戴着的金凤钗。说是明天初一时会去陈昭仪宫里给她拜年顺便致谢。
在皇帝陛下注视中,禄郡王表现得很坦荡,也没有什么闪躲之辞,谦逊了几句。偷偷向皇帝瞟了两眼,禄郡王瞅见父皇的眼神很是温和,这颗高高提起的心缓缓回落。
还不等武令媺爬上九重玉阶,享受最近距离向皇帝展示新年贺礼的权利,皇帝就瞧着禄郡王说:“宗常,你母妃这些年茹素礼佛,人清减了不少。你这身为人子的,应该多劝劝她才是。”
禄郡王听了这些话,眼泪都差点飙出来。无论别人怎么看待他,却没有人敢否认他对母亲和妹妹的好。跪倒在地向皇帝重重磕头,禄郡王微带着哽咽道:“儿臣代母妃多谢父皇关心。母妃日日为大周和父皇礼佛祈福,这份苦心儿臣不敢不体谅。儿臣也甚是心疼母妃,此次回京已经劝过。”
皇帝默然片刻,微叹一声道:“你母妃每年都给朕和玉松儿抄写祈福经书,朕与玉松儿心里都感动。传旨,晋陈昭仪为诚顺夫人。”顿了顿,他又说,“昔年诚顺夫人协助敦庄皇后将后、宫诸事管得不错,便再赐她协理后、宫之权!”
明明没有从几位皇子脸上看出什么异样表情,但武令媺还是在暗中偷着乐。被打压了这么多年的前皇贵妃,如今连跳数级晋封且手里再度掌权,还会窝在宫里避世不出吗?就算不为了她自己,为了她的儿女,她也必然要争!
武令媺很庆幸自己没有重生成某个皇帝的女人,否则以她的好强性子,那是必然会去给自己争出美好未来的。但是那样无休无止的争斗生活,她肯定得不到真正的快乐。
禄郡王真没想到自己向武令媺的这番示好会改变母妃的处境。他其实只是不甘心被栽脏陷害。抑住激动情绪,他和从人群里扑出来的东成公主一道给皇帝郑重磕头谢恩。
“儿臣多年不在京中尽孝于父皇和母妃膝下,还请父皇恩准儿臣回京尽孝!”禄郡王忽然当殿如此请求。
皇帝嘴角微弯,笑了笑。他甚至没有客气客气,爽快地说:“你替大周、为父皇征战多年,身上伤痛不少,那就在京里歇歇再外派领军吧。”
武令媺抿抿唇,很佩服禄郡王的壮士断腕之举。比起多年前皇帝借着她这东风迫使禄郡王缴械休养,这次他自己能主动交出军权毫无疑问聪明了许多。这招用得不错。
儿子如此识相,皇帝也不小气。他当殿就升了东成公主驸马的爵位,从小小的三等男爵跳级为三等伯爵。禄郡王的郡王爵位虽然没有重新升至亲王,皇帝却加赏了他柱国将军的勋爵,并且给了他一个兵部要职——军械司总管。
这个职位立刻让武令媺想起那台袭击了护送霍去疾回京兵马的破空重弩。很显然,皇帝老爹这是要好好使唤禄郡王这把主动送上门来的武器。
若禄郡王在皇庄遇袭之事里当真无辜,他就得卖力地给自己洗清嫌疑,并且报复那些企图陷害他的人。如果他与那件事脱不了干系,在年后的兵部帐目清查一事里他也会想办法遮掩,而这世上没有能够彻底抹去的痕迹。皇帝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由不得人不掉坑。
另外,以前禄郡王长年领兵在外,纵然有心争夺储位,有些事情也只能依靠心腹奴仆来办。现在可不一样了,母妃重新掌权,他也亲自回京执掌诸事。武令媺敢肯定,夺位大战将更加激烈混乱。
等禄郡王再度磕头谢恩退下之后,皇帝才含笑看向武令媺,瞅瞅她捧着的木头小盒子,啧啧两声之后貌似遗憾地问:“我儿,你与宗厚就拿这么点东西来给父皇贺新年?”
若是别的皇子听了皇帝这话,只怕早就跪倒先请罪再辩解了。可武令媺半点也不发怵,笑呵呵地说:“父皇可不要小瞧这么点小东西,会给父皇派大用场呢!”
“哦?我儿如此有信心?”皇帝故意虎起脸说,“若是不能让父皇满意,小心吃板子!”
武令媺冲皇帝一咧嘴,笑得狡猾狡猾:“不怕,十二哥会替儿臣挨板子!”
皇帝拿手指轻轻戳在武令媺眉心,语气里透出十足的宠溺,叹道:“你这小丫头,就属你古灵精怪。好啦,让父皇瞧瞧你的宝贝是什么。”
没再耽搁,武令媺打开盒子,先取出了她这段时间差点把内廷司的司珍工匠折磨得崩溃的小东西——老花镜一副。
一副眼镜,镜架好办,眼镜片就难办了。没有光学玻璃,镜片用什么材质来代替?在这个位面只能拿顶级天然水晶。
水晶质地坚硬,不易打磨。眼镜又是有度数的,否则起不了什么作用。就为了将镜片打磨到可以起效的地步,司珍工匠们足足浪费了近万两银子的低档水晶才算把手艺给培养出来。
武令媺初步判断皇帝的老花眼度数还不算深,但是效果如何,还得让他亲自试了才知道。将折叠式银质镜架打开,她亲手将眼镜架到了皇帝鼻梁上,再笑吟吟地问:“父皇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吗?”
皇帝躲在镜片后面的眼睛眨得飞快,脸上是面对新生事物时相当正常的茫然又懵懂神色。不过皇帝陛下很快就收拾起惊讶心情,强抑兴奋神色,故作矜持地点点头:“不错。”
啥?只是不错而已吗?武令媺不干了,揪住皇帝的袍袖就开始撒娇。皇帝陛下享受了片刻小女儿的亲昵,这才哈哈大笑道:“我儿的贺年之礼甚得父皇之心,极好,极好!”
能不好吗?这老花眼,越近的东西越看不清楚。刚才龙案之上的图纹,皇帝瞧得模模糊糊。可是一戴上这古怪玩意儿,那些金龙纹饰立刻清晰起来,这份意外之喜真是什么金银宝贝也换不来的。民谚说的果然不错,女儿就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