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千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刚才的声音没错,正是夏沐濋。岳千烛用力的看,正在冲自己笑的人不是夏沐濋是谁?
岳千烛立即起身,惊呼:“沐——”
见到旁边的人看过来,岳千烛立刻放低音量:“你怎么来了?”
这时候老板拿来醉花酿,夏沐濋习惯全部接过来,笑着对岳千烛说:“过来看你。”
两人出了醉花酒居,一路牵手回到了侯府,夏沐濋揽着岳千烛的细腰,一跃至房顶,将两坛醉花酿放在旁边,夏沐濋悠闲的坐在房脊上。
岳千烛还是不敢相信远在凰城的夏沐濋,正坐在自己的旁边,喝着酒赏着月色。
“你在看什么?”夏沐濋笑着说。
岳千烛晃着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我只在想,你是真的吗?”
夏沐濋无奈的笑着:“我们刚才可是牵手了的。”
“梦里也能牵手。”
夏沐濋更加无奈,凑到岳千烛身边,拿起她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说:“这次呢?”
是皮肤接触的感觉,真实而温暖。岳千烛可以清晰的看到夏沐濋笑弯了眼。
“你是真的来了?”岳千烛再次询问。
“这次呢?”
“嗯——”岳千烛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某人的脸凑过来,紧接着唇间传来柔软,只是一碰但足以让她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岳千烛下意识的后退一下,抿着唇。
夏沐濋继续笑着,好像只有这样笑才能掩盖自己刚才的慌张。
“这次相信是我来了?”
岳千烛不敢去看夏沐濋,微微点了一下头。
“离我近点嘛!”夏沐濋向前移动,坐在了岳千烛旁边,又担心她向后退,直接揽住了她的腰。
一连串的亲密让岳千烛喘不过气来,她深吸一口气来平静自己波涛汹涌的内心,终于沉淀下来。
“凰城不忙吗?”
“忙。忙到只要一停下我就会想你。”夏沐濋说。
岳千烛微微皱眉:“你什么时候这么油嘴滑舌了?”
夏沐濋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给岳千烛看:“书上说,要说些甜言蜜语姑娘家才喜欢。”
岳千烛接过书,只是看了一眼就从房顶上扔了下去。
“你以后不要看这个了?”
这哪是什么正经的书,都是些胡编乱造用来勾搭小姑娘的油腔滑调。夏沐濋会被教坏的。
夏沐濋眨了眨疑惑的眼睛:“这是我军营里的将士给我的,不对吗?”
岳千烛不知道怎么跟夏沐濋解释,知道他一向看中自己的将士,要是自己说两句他们的不好话,肯定会伤夏沐濋的心。故而说道:“你以后只要不看这种书就好。”
“好!”夏沐濋答应的痛快:“我未来王妃的话,本王必听。”
岳千烛瞬间涨红了脸:“什么王妃不王妃的,你说什么呢,不要乱说话!”
夏沐濋喜欢看岳千烛羞涩的样子,伸手将她揽在怀里。
岳千烛想要挣脱,可是她太想念夏沐濋了,佯装挣脱几下,就乖乖的任由夏沐濋抱着。
夏沐濋说:“来这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什么准备?”岳千烛好奇,堂堂沐王爷来淮州府还需要准备?
夏沐濋鼓足信心说:“我已经给姨母写信告诉她,你是我的心上人。”
“什么?”
“还有——”夏沐濋打断岳千烛的疑惑说:“我已经向圣上请旨,请圣上指婚,迎娶淮州候府岳家千金岳千烛。”
岳千烛听后一怔,这次可是用来力气挣开夏沐濋,不可思议的说:“你果真去请旨?没有开玩笑?”
夏沐濋一时分不清岳千烛是吃惊还是高兴,一时语塞。
岳千烛双手握着夏沐濋的手说:“你别吓我,请婚不是闹着玩的!按照俗礼,咱俩的八字还没测过,我家的长辈还没通知,我——”
夏沐濋伸出手指挡在岳千烛的唇边,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模样,再次笑道:“这些你不用担心,姐姐会安排一切。你只管在家里等着圣上的指婚圣旨就好。”
指婚!圣旨!
岳千烛突然紧张起来,面对突如其来的惊喜不知是该兴奋还是该担心。
夏沐濋看着愁绪突起的岳千烛,心里忐忑,直接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不会不想嫁我吧。”
“不是!”岳千烛下意识的立刻否定。
夏沐濋跟着放下心来,只要愿意交给自己就成,剩下的交给他就好。
岳千烛想了一会,在夏沐濋的怀里轻轻点头。他们之间的感情看似迅速而疯狂,但是他们都明白,只因心中的一点喜欢就如此笃定,何等幸福。
另一边收到家书的贤妃沐映竹,拿着夏沐濋的亲笔信夜里出宫来到元帅府。
“哥哥。”沐映竹见到沐映行直接愁绪的说道:“濋儿给我来了信。”
此时的沐映行刚刚和沐胜在院子里切磋完武功,正是好心情。
“你不是一直在期待他的信吗?至于这么兴奋的夜里过来?”沐映行笑着,笑话自己的妹妹小题大做。
沐映竹很是着急的说:“若是只是收到信,我怎么会连夜过来!”
她将信拍到沐映行旁边的案几上说:“你看看。”
沐映竹看来一眼慌张的沐映竹,猜测信中内容不妥。他打开已经开封的信封,拿出信仔细一看,字句中都是夏沐濋撒娇的语气,字字句句中只有一件事,他想成亲,想要娶黔地淮州候府岳家千金为正妃。
沐映行笑着:“哈哈,这小子是情窦初开,知道自己讨媳妇了。哈哈哈。”
沐胜接过信看完也是大笑:“没看出来,濋儿不仅打仗厉害,找媳妇的本事也是不小。直接相中了侯府家的千金。”
沐映竹坐在旁边,深深叹气:“若是真能成就好了。”
“有什么不能成的!”沐胜笑着说:“贤妃娘娘,这姑娘不是挺好的吗?只要是濋儿喜欢,天下所有的姑娘他都能娶,更何况是一个封地侯爷的女儿。”
沐映竹:“胜哥哥,是你不懂还是我不懂?淮州府的地位要比黔地其他州府地位重要的多!濋儿要是直接跟我写信说,也就罢了,他可是——可是背着我,直接上书给圣上了!”
沐映行和沐胜一愣,瞬间笑不出声。他们没想到夏沐濋在这件事上做事如此干脆,可见他是爱极了这个叫岳千烛的姑娘。
沐映行沉思一会,说道:“依我看,濋儿的感情事上虽然圣上管的不多,但他毕竟是皇子身份,娶妻可以随意,但是正妃之位就要麻烦一些。你是做姨母的,后宫之中你最有发言权,帮帮他便是。”
“若是他没有上书,我还能帮他几分,但是现在我无法说情了。”沐映竹犯愁。
“什么意思?”沐胜不明白:“还有贤妃娘娘做不了的事?”
沐映竹说:“你们有所不知,这位岳家千金很是受欢迎。昨日,薛素美已经与圣上谈起将她指婚给大皇子。”
“不是,大皇子不是已经娶了正妃的吗?还娶什么?”沐胜问道。
沐映竹叹气说:“大皇妃自小身子弱,怕是很难受孕,所以请求德妃再为大皇子迎娶一室。你也知道圣上看中子嗣绵延,便同意了。我不知道岳家小姐是怎么就被德妃看中,被她提起指婚。”
“本来圣上还在考量,但是濋儿的一纸奏书送上,估计圣上也要开始调查岳家小姐何许人也。如果由圣上绕过我和德妃做决定,岳家小姐很可能就被指婚大皇子。”沐映竹深深无语。
子嗣绵延远比夏沐濋在封地的感情重要的多。
“不对,绝对不对。”沐胜一直否认,他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是说不好哪里不对。他看向沐映行,相信他会给出一个解释。
沐映行想的仔细,黔地是他们发家的地方,他无比熟悉那里。淮州府岳侯府在当年动乱时期在黔地帮过红纱军不少的忙,所以他对岳家的人品很是信任。不过,既然有德妃和薛家想要争取岳家,其中必有猫腻。
“朝中最近有什么事吗?”沐映行最近一直忙于红纱军的事,很少到庆华殿中面见圣上。
沐映竹摇头:“最近没听到什么风声。”
沐映行对沐映竹说:“你且正常与圣上言明,回去给凝儿去信,问问是什么情况。”
事到如今,只有正常行事或许能找到新的转机。沐映竹不能再宫外逗留许久,穿上黑色斗篷离开元帅府。
“大哥,薛清平从未与黔地打过交道,现在提出娶黔地的姑娘,绝对不简单。”沐胜分析着说。
沐映行说:“明日,你且随我入宫。”
次日,沐映行带着沐胜入庆华殿,刚入殿内就看到沐映竹已经在此,除她之外,薛素美也在。沐映竹向他们二人微微点头,表示圣上已经知道了夏沐濋的心意。沐映行会意,向圣上和两位妃子行礼,抬头看到薛素美躲避的样子,貌似哭过。
初仁皇帝扶着额头,他的案上正放着夏沐濋请书,同时还放着一封刚刚送上来的急奏。
“映行啊。”初仁皇帝开口说:“朕正要找你,过来看看急奏上的内容。”
万里公公将奏折交给沐映行,沐映行打开一看,大惊失色。
“圣上,此乃国祸!”沐映行看到的内容不是别的,正是淮南地区正在遭受鲁朝的突然袭击。
淮南地区刚刚经过水患,尚未恢复就遭受到鲁朝的突然进攻,百姓瞬间进入水深火热。
提到这里,薛素美的抽泣声更大。
初仁皇帝向沐映行说:“淮南被进攻,负责这次解决水患的薛谟临时披挂上阵,受了重伤。刚刚国公在此,听到薛谟重伤被送回,已经匆匆赶回府中。”
薛谟是薛清平的儿子,也是薛素美的外甥,她心疼哭泣实属正常。
沐映竹在一旁安慰道:“德妃姐姐,事情已经如此切莫伤怀,薛公子年轻力壮,相信很快就能挺过去。”
“贤妃妹妹。不是所有人的外甥都是你外甥这样的将军。谟儿一直都是读书人,哪里上过战场。”薛素美心疼薛谟,说话难免冲了一些。
沐映竹表情镇定的说:“姐姐说的没错,濋儿自小在军营受苦受难才练就以一当十的能力,确实不是一般的同龄人能比的。”
沐映竹视夏沐濋如同生命,面对薛素美有意挑拨,她会不假思索的进行还击。
薛素美还想反驳,但是看到初仁皇帝警告自己的眼神,就不再开口。
初仁皇帝说:“恪群刚刚已经出发了淮南。”
“圣上,大皇子从未上过战场,贸然前去怕是不妥。”沐映行是沙场上的战将,知道前线如何,派一位身居深宫的皇子去太过危险。
初仁皇帝说:“他看到自己的亲人受伤,热血前去,不失为一个锻炼他的机会。”
沐映行直言不讳:“圣上,这是打仗,不是锻炼皇子。”
“沐元帅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宫的儿子去淮南就是去送死吗?”薛素美喊道。
沐映行面向薛素美不卑不亢的道:“臣虽然并无此意,但是大皇子此行确实危险。”
薛素美哼声:“哼!沐元帅担心的还真多。与其担心大皇子不如担心三皇子!我儿请旨出发的时候,三殿下可是请旨指婚,在黔地刚刚任王,就开始谈情说爱起来!”
沐映竹接着轻笑说:“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三殿下单骑横扫城池的时候,大皇子也在选妃呢。”
庆华殿上,沐映竹向来不喜争论,但是凡有人冒犯夏沐濋,沐映竹绝对不会放任其胡言乱语。沐家人就没有退缩之人,当年动荡时期是沐家人用血肉之躯架起防线。现在朝中争斗,沐家人更不知退缩为何物!
“你——”薛素美说不出什么,因为夏沐濋的功勋是众所周知,他的功劳一时半会儿无人能出其右。
初仁皇帝从来都不理会沐映竹和薛素美之间的争吵,他直接看向沐映行说:“朕之所以没有派你和沐将军前去,是另有事交代。”
说着,初仁皇帝拿出皇帝令牌扔给沐映行。
沐映行接过来,这是圣上指令中的最高手谕。
“鲁朝只是小骚乱,贺明完全可以带领安宁军解决,大皇子过去你不必担忧。现在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初仁皇帝说:“鲁朝军队处处骚扰淮南软弱之地,看似对淮南地区十分了解,你和沐将军去淮南和安宁军中查查奸细。”
“是。”铲除奸细,沐映行责无旁贷。
初仁皇帝说:“此乃重事,必须谨慎!皇权特许,无论奸细为何人,拒不认罪者,尔等可先斩后奏!”
至高无上的皇权赋予后,沐映行行事更加便利。
沐映行和沐胜双膝下跪领命后退出庆华殿。
初仁皇帝看了一眼桌上的夏沐濋亲笔请奏,抬头看着自己特意留在这里的两位妃嫔。
“现在轮到你们了,说说,为何都要岳千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