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赵轻语的鼻尖处涌上了一股酸楚感。
数不尽的画面冲击着赵轻语的视线,淋漓尽致地呈现在赵轻语的面前,从小到大,从结识到相知,再到永恒,最后破灭……一幅幅让赵轻语十分深刻的画面不仅触痛了赵轻语的心灵,更让她有些伤感,这是她在凌媛君的面前从未有过的伤感。
“媛君……”赵轻语的眼角处似乎滑下了泪水,晶莹的外表下,不知隐藏了些什么,赵轻语就这样,望着这一幅幅似真似切的画面发呆,她究竟在想些什么,无人知道。
比赛场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那里,一呼一顿之间,众人眼中透露出来的是一种期待与紧张。
凌媛君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身体犹如僵硬一般,无任何行动,而赵轻语的身体也无故瘫倒在地,像是没有了气息一般的寂静。
也只有处于浮台之上的任洵以及他身边的一群上等魂猎者和台下观众席上的陆洵和丁源可以看出其中的奥秘,一贯平静的陆洵这次额头上竟然罕见的流下了一股冷汗,因为他在担心着时间的流逝,一但时间一到,赵轻语无法正常地回归到自己的身体内,那么——她就永远地出不来了。
而他身旁的丁源,有些肥硕的身躯伫立在陆洵的身边,与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变一幻之间,丁源的表情变换无常,双眼紧眯着,不知眼中在看些什么或在想些什么。
“噗!”
鲜血喷涌而出,散落一地,陆洵的担心果然还是灵验了,赵轻语的身体突然喷出了一口鲜血,由她的嘴角滑落下来,沾染到了她那一袭紫色的长衫上。
“呃……轻语她……”陆洵的面部紧绷起来,有一点想要横跨身前的这个栏杆然后冲到赵轻语的身前的冲动,虽然赵轻语平日里对她有些傲慢,不过好歹她也是陆洵的同伴,也不能置之不理。
“啊!”
随着鲜血的喷涌,凌媛君突然大喊了一声,像是受到了什么致命的伤害一般,瘫倒在了地上,这两种莫名其妙的现象,着实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赵轻语位于凌媛君的心灵世界,外面的下等魂猎者几乎根本不知道赵轻语在里面都在搞些什么名堂。
“陆洵,轻语她……”身旁的丁源的双眼终于睁开,考虑到赵轻语的状况,丁源忧虑地询问道。
“不会的,居心乱神之术的时间还没有到,轻语还有时间回归本体!”陆洵心里暗做打算,只要时间未到,赵轻语就有可能生存。
浮台之上,任洵连同他身边的几个上等魂猎者一样,漠视着台下,似乎已经知道其中的奥秘,皆哑口无言,位于任洵身体右侧的一位硕大的身躯显得有些招摇,他比其他的魂猎者要高大硕壮几分,面容有些沧桑,微弱的络腮胡遮住了他的两边脸颊,面色有些黝黑。
他是陆洵、丁源和赵轻语他们三人的指导老师——叶武。也是在整个天元村里唯一一个使用木魂术的魂猎者。
叶武的双眸中没有色彩,默默地望着台下的昏厥过去的赵轻语的身体,心里暗想道:“轻语,你果然还是戳中了这个魂术的弱点呀!”
叶武曾经警示过赵轻语,她在使用“居心乱神之术”时,不可有太多的个人情感在里面,因为她现在还不能完全地控制这门魂术,如果在在其中掺杂一些个人的情感,只会害了自己。
因为这个魂术,本身就没有情感!
但赵轻语她却存在个人的情感,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凌媛君,这都是一项致命的伤害。
“呃……”
凌媛君突然弱弱地发出了一声喘息声,但是在全场默然的情况下,她这一声弱小的声音,却显得十分的高亢。慢慢地从地面上爬起,凌媛君感觉到了自己全身的酸痛感,远望昏厥的赵轻语,只见她的腰间,竟愕然多了一把冰冷的匕首,而赵轻语却是自己将那把匕首送进了自己的腰间。
凌媛君先是惊讶,随后不管自己身上的伤势,快步跑上前去,连续晃动赵轻语的身体,眼眸中隐约有了泪水。
“轻语……”
“咳!”
赵轻语再一次吐出了一口鲜血,这次吐出的鲜血要比先前的显得更加浓郁。赵轻语微睁着自己的双眸,模糊的视线中,破败的身影竟显得如此的清晰明亮。
“媛君……”
“你不是说要打败我的吗,快醒醒!”
“呵呵,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输给你呢?”
赵轻语的声音显得极其微弱,面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面容,凌媛君的双眸中只有泪水,看到凌媛君的泪水,赵轻语的双眸有些湿润,这是她自己给自己的一种赎罪,一种改过自新的机会,她欠下的债太多,而凌媛君替她还的债也太多太多,唯一能够补偿的,就是自己!
“媛君,谢谢你……”这仿佛是找轻语最后的语言,从腰间涌出来的滚烫的鲜血显得有些冰冷,凌媛君不敢去触摸,因为鲜血带来的冰冷之感已经将她的心灵给冰冻了起来。
“这场比赛……我认输!”赵轻语向着远处一直默然的古峰伸出了一个手势,她将这次的胜利果实送给了凌媛君,自己却欣喜地露出了一抹浓郁的笑容。
“这次,你终于赢了我了!”这是赵轻语给予给凌媛君的一种肯定。
随着古峰的宣布声响起,赵轻语被医务室给徐徐抬走,凌媛君胜利了,她应该高兴的,可是,她却有些失落,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一般失落,这次的胜利,是赵轻语牺牲自己送给自己的,自己完全是不战而胜。朋友的牺牲换来了自己的胜利,这样的自私与普遍的自私又有什么区别。
凌媛君迈着失落,沉重的步伐走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上,回到了欧阳远洵的身边,视欧阳远洵的祝贺声如无物,欧阳远洵虽然不是十分了解凌媛君,但是她的这种沉痛,欧阳远洵似乎也明白,因为这与他从小的孤独感所表现出来的沉重一模一样。
望着僵硬住的凌媛君,一旁的夏旗朔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双眉微皱,原本俊朗的面庞上竟徒增了一抹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