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你也带不走，而且今晚你也要留下。”
楚龙象的声音不高，却充满了骄傲。
“就凭你？”
苏铭心脸色非常非常难看。
楚龙象冷冷的说：“你应该明白，你们的行动，早就在龙渊预料之中了，识相的话，就束手就擒，不然----”
他话音未落，就听后面拐角传来破空声。
转头看去，正是一个带着无脸人皮面具的人，一刀狠刺过来。
这些人无脸男，都是癸水堂培养的死士，从小在地牢中培养，除了完成任务，什么都不知道。
在面对敌人时，动了杀心，就绝不罢手。
楚龙象没有动，直等那把刀刺到背心，才猛地后撩一脚，狠狠踹出。
砰！
精准命中心窝。
无面男倒飞而出，张嘴喷出一口带着碎片的鲜血。
他一脚，把无面男的内脏踹伤了。
看到他这一手，苏铭心脸色更寒，冷冷的说：“龙渊一号特工，不愧是你们楚家人，血莲卫的余孽。”
“楚家人？”
李扬在一旁听着愣了下，隐约明白了什么，看来，楚龙象这家伙，和楚青颜也有关系。
妈的，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明明早就知道很多秘密，但一直不说。
李扬心里骂着，苏铭心已经飞扑上去，身影一闪，就鬼魅般冲到了楚龙象面前。
哐当！
饮血鬼，和楚龙象手中的特质军刀相碰，发出一道火花，两人各自后退。
而一次交击后，苏铭心也根本没有半点迟疑，拧身再次扑了上去，急速中和楚龙象撞在一起。
这次，是掌对掌：砰！
一声闷响后，两人快速后退时，同时发出了两声低喝。
楚龙象，再次冲了上去，苏铭心，却掉头就走。
两次对撞，她已经发觉了：她，根本不是楚龙象的对手！
楚龙象的鼻息，至今绵长不乱，而她，却已经乱了。
苏铭心掉头就走，至于无脸男的死活，她是顾不上了。
只是。
楚龙象会让她顺利逃走吗？
身形一闪，他就快速追了上去。
不过，无脸男却很不合时宜的挡在了他面前。尽管这些无脸男甚至不是楚龙象的一合之将，但他们还是愿意为了苑主不惜牺牲性命。
他们，最多也就拖延楚龙象几秒钟的时间。
而这几秒钟，足够苏铭心冲到李扬面前，抢走叶倾城了。
“啊！”
见对方直冲她而来，叶倾城吓得尖叫一声，李扬爆了句粗口，挡在她面前：“闭嘴，我不会让她带走你的。”
只是话音刚落，他就被苏铭心一脚踹飞，朝一旁倒去。
“我要带走谁，你拦的住吗？废物！”
苏铭心骂着，刚要去抓叶倾城，却觉得手腕一沉。她扭头看去，呲目欲裂：她的右手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手铐。
而手铐的另一头，就拷在李扬手上。
“嘿，这次我压根就没想着防守，总算跟上了你的速度。”
李扬嘴里喷着血，惨笑着：“今晚，你谁也别想带走！”
“你、你松开！”
苏铭心呲目欲裂，但眼看楚龙象就要突出重围，她再也顾不得许多，抬起饮血鬼，就要砍断李扬的手腕。
李扬左手抬起御灵刀，堪堪抵挡了第一下，左手虎口就被震得整个开裂。
他呲目欲裂，再也抓不住御灵刀了。
而苏铭心，也落下了第二刀。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整个战斗过程中，都惊恐无比的叶倾城，在看到李扬危险时，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
她害怕，但她更不想见到李扬的手腕被砍断。
她下意识的朝那只手腕护去，却没想到这样反而让自己暴露在了危险之中。
苏铭心眸光闪烁：“我本来不想杀你的！”
“小心！”
李扬吓坏了，赶紧飞扑过去推开叶倾城。
饮血鬼，重重落下。
千钧一发之际，他总算推开了叶倾城，可取而代之在刀口下的，却是李扬的心窝。
噗！
鲜血溅开，叶倾城忍不住尖叫：“不要！”
苏铭心一招刺中李扬的胸口时，楚龙象已经摆脱了她的手下，朝她冲了过来。
苏铭心急火攻心，拔刀又砍，想斩断李扬的手腕赶紧脱身。
可李扬，偏偏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和在大唐国时上演了同样的一幕：他，抓住了刺入身体的刀子，眼中闪着偏执的疯狂，拦住了苏铭心。
“你疯了！！”
苏铭心大喝着，然后，再也说不出话了。
因为楚龙象已经赶到，而且一拳砸在了她的咽喉上。
喉骨，碎了。
苏铭心的尖叫，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也僵住。
站在那，一动不动，直等楚龙象一把把她踹开，这一刻，苏铭心死后怎么办，癸水堂该怎么办，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李扬需要急救，快点！”
楚龙象大吼着，叶倾城已经哭成了泪人。
李扬需要急救，任何心口中刀的人，都需要急救。
可还来得及吗？
李扬自己是不知道的，他重重合上了眼皮。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好像来到了一片苍白的世界。
这个世界中，只有雪花。
白的灿烂。
遮盖着身前大片被火烧掉的村落痕迹，他认得这里。
这里是小李村。
我为什么会在小李村呢？
李扬想着，就见到一个和谢安石很像的人，正跪在江边，虔诚的磕着头。
李扬乐了，走过去拍他肩膀：“老谢，你在这干嘛呐？”
他的手，却穿过了谢安石的肩膀。
李扬愣住时，就见一个比谢安石年轻不少的女孩，走了过来，安慰他说：“哥，你还在找你失散了二十多年的孩子吗？”
谢安石起身，看着海面喃喃的说：“小眉，他，是我的儿子，没有他，我的人生永远都有遗憾。当年，我在这里冒着火海，把他交给一个离火堂的人，希望他能救下他。我相信早晚有一天，我会找到他的。”
李扬眨了眨眼，意识到了什么。
原来，谢安石就是----
刚想到这，李扬眼前雪花更大了，遮盖住了他眼前的视线，等他能再次看到，画面已经来到了烂崖山脚的小村子。
一个小屁孩，手里正提着二两酒，朝一个小木屋走去。
李扬看他眼熟，伸手去拦他，却见那小孩竟把他当成了透明人一般，从他身旁穿过，走到了小木屋前。
小木屋前院子里，摆着很多木质雕像，一个老头，坐在摇椅上最熏熏的扇着扇子，听到动静，嘹声喊：“李扬，酒，买来了吗？”
小屁孩屁颠屁颠的走过去，把酒壶往老头脸上一丢，骂道：“老头，你就死在醉酒里好了，到时候我可不埋你！”
“你不埋老子，有人埋老子。”
老头懒洋洋的骂着，从摇椅上站起来，扭头看了眼屁颠屁颠走进房间的小屁孩，又看向了李扬，说：“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李扬点点头：“老头子，没想到二十年前的你，还挺帅的。”
“那是当然，不然王寡妇会免费给我那么多酒喝？”
老头笑呵呵的说着，冲他扇了扇扇子：“不过，你不该回来。”
李扬皱眉问：“为什么？”
“因为，外面有人在等你。”
“谁？”
“你自己睁开眼咯。”
老头说着，扇了扇蒲扇，李扬眼前的画面，就开始模糊起来。
“我自己，睁开眼看？”
喃喃说着，李扬睁开眼时，他那飘散的灵魂，似乎一下回到了本位，一切的声音，嗅觉，画面，扑面而来。
然后，他就听到了叶倾城激动的喊声：“李扬醒了！你终于醒了！！”
李扬睁开眼，就看到了和大雪一样苍白的墙壁。
还有叶倾城哭红的小脸：“半年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知不知道这半年要吓死我了，要不是刀子偏离了心脏几毫米，你就已经----”
“半年了？好长啊。”
李扬喃喃说着，笑道：“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梦？”
叶倾城眨了眨眼，刚想跳起来去叫医生的身形停住，问：“什么梦？”
李扬笑了，半年没活动，他的笑容是那么僵硬，可他还是笑了：“很长的梦，听我说说吧，我讲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