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破罐子破摔
燕明知看着水兰霜像只受惊的小兽一般戒备的看着自己,不免觉得十分有趣。
水兰霜秀眉紧蹙,看了燕明知良久,却还是觉得无法看透这个男人。
“怎么不问我?”燕明知负手而立,手中玉骨扇被他轻轻握在手里摆弄着。
水兰霜嗤笑一声,道:“千岁爷要谁的性命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燕明知点头,对这句话表示十分认同。
水兰霜微微握紧拳头,心里感觉就像是压了一口气撒不出来一样的难受,但看燕明知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就更是让她觉得憋得慌了。
“怎么?气不过?”燕明知哂笑。
水兰霜撇过头去,不看燕明知,口中呐呐说道:“臣女不敢。”
“呵,水二小姐还有不敢的事情吗?”
“千岁爷招臣女进来难道只是为了羞辱臣女?臣女自问也算力所能及的帮过千岁爷几次,却不曾想,千岁爷原来是这样的翻脸无情。”水兰霜哼道。
燕明知不置可否,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踱步走到了水兰霜的身边,用一柄玉骨扇挑起了水兰霜的下巴。
“本君自是记得,只是本君更想知道,水二小姐的脑袋里,到底还藏着多少的秘密?”
水兰霜被吓了一跳,但想起刚才的事,反而冷静下来目光愤愤的对上了燕明知的视线。
“臣女哪里还有什么秘密?千岁爷如此厉害又何须我自己说出来?”
燕明知哂笑,突然就转换了话题。
“放心,本君会让荀大夫为你研制解毒的药剂,算是你之前帮了本君的报答,本君也并非忘恩负义之人。”
水兰霜怔了怔,连忙慌乱摆手:“不用了,我就这样挺好的。”那紧张兮兮的模样,倒是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副,胆敢和燕明知对峙的沉稳狠劲。
“水二小姐不想恢复容貌?”燕明知的语气意味深长。
水兰霜梗着脖子道:“不想。”
“为何?”
水兰霜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脸上拒绝的神色溢于言表。
燕明知眸光一闪,越发觉得水兰霜心中可疑,转念一想似乎便已猜到了答案。
“若本君没有记错的话,水二小姐容貌损伤是在皇上纳新的时候吧?难道水二小姐是故意自毁容貌的?”
水兰霜没想到燕明知如此精明,居然猜到了自己的意图,眼中闪过了一丝慌乱。
“欺君罔上,可是要杀头的。”
燕明知语气森森的笑着,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缠住了一样,让水兰霜忍不住的心跳加速了起来。
“千岁爷尽管去告发好了。”
水兰霜咬紧牙关,破罐子破摔的丢下一句话,也不去看燕明知是什么表情,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博安看了一眼水兰霜的背影,又看向了燕明知,轻声唤了下一脸深思的燕明知。
燕明知抬了抬手,博安便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看着水兰霜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博安,你觉得水二小姐如何?”
沉默良久,燕明知才幽幽开口。
博安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了想老实回答道:“水二小姐才思敏捷,心地良善……”
话未说完,就听燕明知一阵朗笑。
“便是你才会觉得她心地良善,也罢,本君的难题若能解决,倒是能给她留一些好处。”
燕明知说着,转身便朝着内堂走了去。
水兰霜气呼呼的从宅院中出来,外面的守卫也没阻拦,见到一直焦急等待门外的水夫人,水兰霜才觉得心里委屈像是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暖儿!”
一见水兰霜的身影,水夫人就惊喜的上前将她拉住,前后左右的打量了一番,见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暖儿,吓死娘亲了。”
水夫人泪眼婆娑的抓住水兰霜的手臂,正欲诉说自己在外面的心惊胆战,却听女儿轻呼一声,皱起了眉。
水夫人一惊,连忙抓起水兰霜手臂,就见细白的手臂上正包着一圈纱布,因为刚才的举动,此刻已经有些许红色血迹侵染出来。
“暖儿,这是怎么回事?”水夫人大惊失色,抓着水兰霜的手臂心疼不已。
水兰霜不愿娘亲知道她与燕明知的那些过节,便含含糊糊的找了个理由糊弄了过去。
水夫人对燕明知十分忌惮,见女儿进去一趟出来就受伤了,不免心中猜疑,然水兰霜不愿多说,水夫人也只能就此作罢,领着女儿转回府去。
回程途中,水夫人还万般告诫水兰霜,今后见着千岁厂的人就避开点,莫要在与其有任何牵扯才好。
水兰霜连连应诺,态度乖巧真诚,这才让水夫人放下心来。
这次水夫人是带水兰霜来见老大夫的,只是出了这般变故让她有些心有余悸,回府之后让人出去打听,想寻个日子再去拜访,谁知打发出去的人带回消息,老大夫竟已离开了京都,这一消息让水夫人又是一阵惋惜。
错过了这一次,也不知女儿的脸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容貌了。
水兰霜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是好是坏总会有她自己的缘法,只是闲暇的时候,水兰霜还是忍不住好奇,燕明知去找荀大夫是否为了解决身体里的隐疾?那常年被毒素侵染的身体,当真能有治好的机会?
这样的念头终究只是在水兰霜的脑海里停留了片刻,随即就被她给抛诸脑后。
私心想着,若是真能和燕明知不再有所牵扯,到也是好的。
日子闲适悠然,眨眼间便已流逝月余。
京都一直风平浪静,却在近日传来了边疆忽有异动的消息。
水老爷身为兵部尚书自然为了此事整日忙碌,就连哥哥水正然也没见闲下来。
水兰霜想了想上辈子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隐约记得似乎是因为北岳国与南岳交界的边城,北岳驻扎的兵力似有调动,于是引来了南岳戍边将领的警惕,八百里加急将消息传回了京都。
她仔细回忆着,却有些记不起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时的她还在外面辗转流连,这些消息也只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