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正值夏季,下午三四点的阳光正是浓烈的时候,顾寒羲站了没多久,额间就见了细汗。
如果是没受伤前,顾寒羲在太阳底下站这么会时间倒也不算什么,可他才从医院的病床上爬起来,站久了都还觉得头晕,更别提被这么暴晒了。
“顾总,我们还是先回去吧。”陈秘书看着顾寒羲越发苍白的脸色,忍不住的劝了一句,“陆小姐都说不会见您了。”
“不。”顾寒羲只吐出了这么一个字,身形动也未动。
她不会见他,可他必须要见她。
他也不想这样逼她,可是他去的这一趟,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所以,他真的很想见他一面。
不说什么,只是看她一眼,那也足够了。
陈秘书看着顾寒羲挺直的背影,长叹了口气。
他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那个窗户,只希望陆小姐能够发现顾总,心软见他一面。
不过,最后他还是没等来陆菲羽,只顾寒羲自己说要离开的。
陈秘书也不知道他们站了多久,只知道顾寒羲踉跄了一小步,略有些站不稳了,他才苦笑着妥协了,“走吧。”
顾寒羲往身后那房子看了眼,他被晒得头晕,眼前直发黑,其实已经看不清叶家的别墅了。
“扶我上车。”他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来之前他还特意换了西装,特意遮掩了伤口,他想见陆菲羽,可不想让陆菲羽见到极其脆弱的他。
陈秘书赶忙扶住了他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将他扶上了车。
“去医院吧。”顾寒羲眉头紧皱着,上车后就躺在背椅上不动了。
他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刚才是硬撑,而现在是已经硬撑不下去了。
陈秘书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他赶忙朝司机喊道,“快,去医院。”
司机踩了一脚油门,然后就迅速的朝远处开了去。
毫无疑问,顾寒羲在医院住了一整晚,但第二天他还是换了衣服,一大早就又去了叶家。
他去叶家的时候正好碰上叶蔺文送顾希瑞去上学。
“爸爸。”顾希瑞眨巴着澄澈的双眼,软乎乎的喊了顾寒羲一声。
顾寒羲走到了顾希瑞的身前,他半蹲下了身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顾希瑞动也不动的看着他,“爸爸,你怎么来了。”
“因为爸爸想希瑞了。”顾寒羲拉起他的小手,“希瑞这段时间听话吗?”
“我很听话。”顾希瑞乖巧的点了点头。
“爸爸知道希瑞是个很听话的孩子。”顾寒羲对他笑道,“以后也要更懂事,照顾妈咪,好不好?”
“嗯嗯。”听到顾寒羲提到陆菲羽,顾希瑞响亮的应了一声,“好,我很快就会长大,会好好照顾妈咪。”
“乖。”顾寒羲又摸了摸他的小脑蛋,对他笑了一下,然后才站起身,看向叶蔺文。
叶蔺文见他似乎有话对自己说的样子,他招手叫来了司机。
“希瑞,你今天让司机叔叔送你去上学好不好?”叶蔺文弯下腰,低声询问他。
顾希瑞乖巧的应了声,“好。”他又看了顾寒羲一眼,跟顾寒羲道了别,然后才跟着司机离开。
目送着车子开远后,叶蔺文才看向顾寒羲。
“你想跟我说什么?”他顿了下,还没等他开口就又补了句,“我妈说你来找过菲羽,你应该知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你不在乎她,也别再在现在这种时候来刺激她了。”
“我只是想要见她一面。”顾寒羲半低下了眼,嘴角的笑容略有些苦涩。
叶蔺文微皱了下眉,“过段时间吧,等她身体恢复好了再说。”他们的关系的确要有了了断,但这不应该在现在。
顾寒羲轻摇了摇头,他掀起眼皮,看向了叶蔺文,“不行,我今天就要见她一面。”他两个小时以后就就要踏上那趟未知的旅程了,他等不及了。
“菲羽这两天还不容易好上一些,你就要特意去刺激她是吗?”因为顾寒羲的坚持,叶蔺文生出了不满,他微眯着眼,细看着他,“你能在这样的关头上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见她吗?”
叶蔺文的话重重的打在了他心坎上,他抿紧了薄唇,“我知道我对不起她,但今天我必须见她一面,麻烦你去跟她说一声吧。”
叶蔺文又看了他一眼,他们在商业上是有些合作的,他清楚顾寒羲的性子,他对陆菲羽不是完全无情,他也觉得自己对不起她,所以才会把希瑞这个顾家的独苗苗交给陆菲羽。
他坚持要见陆菲羽……叶蔺文轻皱了下眉,看出了些端倪。
“你为什么就要见她?”叶蔺文冷静了下,问了这么一句。
他也不希望陆菲羽和顾寒羲再有过多的接触,也对顾寒羲没有多少好感,可他比之叶母,到底多了丝理性。
顾寒羲默了下,他和叶蔺文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没说自己的理由。
“没什么,只是我想见她。”他掩下了眼底了异样,只云淡风轻的说了这么一句。
叶蔺文深皱了下眉,正打算开口,家里头就快步的走出了一个佣人。
“先生。”那佣人朝叶蔺文点了下头,然后才看向了顾寒羲,“顾先生,陆小姐请您进去。”
顾寒羲听到这话,明显的顿了下,他下意识的抬眸看向了不远处的那个窗户。
那窗户边闪过了一个人影。
虽然闪的极快,但是顾寒羲感觉得到,那人就是陆菲羽。
她在上面看见了他和叶蔺文对话,他来找他,她同意了和他见面。
那是不是说明,她对他还是有那么几分情谊。
早已枯死的某处像是被淋上了一丝甘露,忽然就又活了过来。
他抿着下唇,提步就要跟着那佣人往里走。
叶蔺文侧眸,声音有些冷。
“不要说什么让菲羽的话。”他侧头看向了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警告,“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
顾寒羲半低下了眼,清冷的眉眼中略染着丝苦涩,“我知道。”
他转回了头,跟着那佣人往里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