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昏过去了
一觉无梦。
或许是因为太过疲惫,钟沛儿这一觉睡得很沉,等醒来的时候,还觉得身体虚浮头脑不济。
直到眼前出现徐沉策的脸,钟沛儿这才回想起来自己竟是一大早便赶到了蛋糕房,当即便一屁股坐了起来:“燕珂怎么样了?”
她虽按照灵泉中的方子研制出了解药,但是却不能保证完全有效。
不过钟沛儿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但是徐沉策的表情看上去却并非如此。
“是不是出事了?”钟沛儿见徐沉策一直避开不答,心里头咯噔一声:“快带我去看看。”
徐沉策却一把拉住她:“别着急,叫了大夫,只是昏了过去。”
“还叫大夫了?为何不叫我起来?”钟沛儿质疑道。
燕珂中的毒一般人无法看出来,叫大夫也不过是徒增烦恼。
徐沉策看着她着急忙慌的模样,不知如何做答。
他不过只是看她累的昏昏沉沉不舍罢了,但是在钟沛儿的眼里,自己的安危好像却排在病人之后,这让徐沉策心里头点酸。
“她此时在哪?”钟沛儿见徐沉策不说话,知道他是个闷葫芦,所以便赶紧穿上鞋子下床,打算自己去看一看,却不曾想窗外的天都黑了下来。
“内间。”徐沉策知道自己劝不住钟沛儿,所以便将她扶了起来。
内间跟外间隔着一个屏风,此时燕珂已经躺在里面了。
徐沉策为了避嫌,没有跟进去,但在听到钟沛儿的惊呼声时却差点按捺不住。
燕珂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徐沉策明明说她是昏倒了,可此时为何会七窍流血?
这场面为何跟凶杀案似的,钟沛儿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燕珂的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干涸的结块,看上去十分骇人。
钟沛儿上辈子看多了恐怖片,对这样的情景倒是毫不陌生,只是此时这场景真的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还是没忍住惊呼出声。
颤颤巍巍的走上前,钟沛儿小心将食指探在燕珂鼻尖处,心脏猛烈狂跳。
燕珂若是出了事,那她定是会恨死自己的。
“呼——”
猛地呼了一口气,钟沛儿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险,燕珂还有鼻息,只是这鼻息实在是太过微弱,钟沛儿不得不赶紧为她诊脉。
只是这脉象,为何如此奇怪?
她的体内好似有两种不同的气流在不断翻涌着,一股气流跟之前毒性蔓延的脉象吻合,而另一股气流则不同,反倒是两种气流在打架似的。
此时的情况着实是钟沛儿没见过的,她并非圣贤,在遇上这样情况的时候,心里难免会产生强烈的愧疚之心。
燕珂不仅仅是她的病人,更是她这些日子以来认定的朋友,若是她真的出了事……
钟沛儿不敢胡思乱想,也不敢给燕珂随意用药,只能将帕子用水浸湿,帮她把脸上的血迹全都擦干净。
此时的钟沛儿才忽然想到,她一路走来或许有些太过于顺风顺水了,但冥冥之中,许多事情并非是一路顺风的。
她或许不应该总是将期望寄托于金手指上,关键时刻,能将这些知识融会贯通的运用才是正道。
或许她对自己有些太自信了。
一夜未眠,钟沛儿一直在床榻边上等着,只是直到她沉沉睡去,燕珂还是没有醒。
初夏的太阳总是醒的很早,微阳初熹之时,燕珂的眼皮忽然动了一下,默默睁开眼睛,却感觉到眼皮干涩无比,眼角好似被什么东西糊住了似的,朦胧朝天上看去,血红一片。
揉了揉眼,燕珂这才发觉自己眼角竟然渗出了干涸的血渍,床边是钟沛儿趴着的身影。
缓缓运了功,燕珂这才发觉自己好似脱胎换骨一般,体内好似有一股暖流划过,喉间好似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回想起来,钟沛儿好似昨日给了自己一颗解药,后面的事情她便全忘了。
默默张开口,燕珂试着发出音节,竟发觉自己能发出声音了。
燕珂猛地一惊,不小心便碰到了床边的茶杯。
钟沛儿被一声巨响吵醒,睁开眼却发现燕珂正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钟沛儿瞬间回过神来,忙道:“你醒了?”
燕珂见钟沛儿正望着自己,尝试着开了口:“我,我好像能说话了。”
此话一出,两人竟是真的能听到那声音。
燕珂的声音钟沛儿曾经听过,那时候她还没有受伤,声音清冷,但此时却沙哑无比。
钟沛儿喉头发紧,这些日子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她竟然真的解了毒,两人俱是惊喜的望着彼此。
燕珂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多谢你。”
这句话自然是她每日都想亲口对她说明的。
原是以为钟沛儿不过是个普通的铃医,但是如今看来,她不禁有菩萨心肠,更是有一身不凡的医术,原来以为自己永远都不能开口说话的燕珂,此时也忍不住热泪盈眶。
不过两人没说多久的话,燕珂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钟沛儿连忙将人放倒在床上,让她张开嘴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才将紧张兮兮的神色收了起来:“应是太久没有开口,所以有些不适应罢了。”
“我再给你开个清热解痰的方子,你每日服用,十日之后便能好全了,不过这几日还是要少说话为妙,否则嗓子定是回复不过来。”
燕珂连声道谢。
这桩心事完成之后,钟沛儿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来了,也更加有信心去研究鬼医留下的难题,回到家里便越发勤奋了起来。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北方四季分明,夏日炎炎百花盛开之际,本是钟沛儿最喜欢的日子,但这个夏天却注定不平凡。
为了能解开更多的难题,帮上更多的人,钟沛儿一整个夏天都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徐沉策俱是如此,临近初秋季节,徐沉策的书信往来也越来越频繁,驿站那里常常出现他的身影,官府的报邸也都被他一张张的研究。
当今如今已在位十三年,民间常有不平之事发生,但是京城那边却是歌舞升平,似乎边境乱象只是噩梦一场,转眼便会被抛在脑后。
无人在意边城百姓孤苦无依,无人在意将领粮草缺失,无人在意贪腐官员搜刮民脂民膏,亦是无人在意边境诸多将士血溅边疆,无法回归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