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该不会是姘头吧
方音见他不停的搜,跟婆婆一个模样,连忙上前阻拦,却一下子被推倒。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住手!”
方音转头看去,正是徐沉策,连忙一屁股爬了起来跑上前:“徐公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们家沛儿吧。”
徐沉策刚才在路上已经听邻居说了这件事的始末,所以才马不停蹄的赶来,却没想到钟沛儿已经被带走,方音还被人欺辱。
见那钟武毫不在乎的将钟沛儿辛苦配置的药瓶纷纷打倒在地,徐沉策怒不可遏,当即便用一只手提起了钟武的后领,将人整个悬空。
“你她娘的敢多管闲事?你个外乡人凭什么管我家的事?该不会是那小蹄子的姘头吧,早说这丫头一点都不老实。”
钟武刚刚才在米缸下面发现了一个荷包,料想一定是银子,正满眼火热,却冷不丁的被人捉住,气的破口大骂。
徐沉策直接给了他一掌,掌风虽然只用了一成力,但是却已经将钟武打的吐血:“再敢乱说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你这小子还敢打人!小心我把你一并送官府!”钟武抹了一把嘴,没曾想竟然抹了一手的血,喉咙此时火辣辣的。
“有本事你就送。”徐沉策又踢了他一脚,直接将他踹到大院外头:“有事就来找我,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钟家一次,小心我要你的命。”
徐沉策这回真是气得狠了,竟然也发了狠话,眼神很辣非常,浑身带着一股肃杀的气势,钟武被打的屁滚尿流,又怕他再次发威,只好灰溜溜的瞪了他一眼跑了。
“钟姑娘——”
“徐公子,沛儿刚刚才被那群捕快捉去,他们可不是好人,求求你,你脚程快些,能不能帮帮她,我不能没有她啊。”方音流着泪扯着徐沉策的袖子。
徐沉策最怕的就是妇人流泪,连忙说:“我马上去保护她,大娘,您也小心,保重。”
这几日太阳正大,地上的雪也化了许多,只剩下泥泞的,钟沛儿被绳子扯着。
那群捕快显然不会怜香惜玉,此时走的飞快。
钟沛儿不得不踉跄跟上,嘴里又是令人作呕的味道,更是难受非常,最难受的便是自己压根没有机会用药,上回的蒙汗药早放在家里了,钟沛儿纵使有灵泉,却也一筹莫展。
“这小娘们倒是长得不错。”一个捕快淫邪的目光一直流连在钟沛儿的脸蛋上。
她这些时日的确长得好多了,颇有几分小美人的样子。
“不就是个乡下粗妇,这也值得你说。”另一个捕快显然看不上钟沛儿。
“这么个模样就是差了打扮,这要是打扮打扮放到怡红院里,没准也是个角色。”
“你赶紧歇了这心思,这可是公务,要怎么样等到了府衙再说,人关进大牢里还不是任你处置?”领头的那个捕快十分不耐烦。
钟沛儿一听心都凉了,没曾想这回碰上的竟是这种人,难道这天下就没有王法了吗?
那捕快看向她的目光十分放肆,钟沛儿纵使低下了头,还是能感受到那目光热切的注视着她,简直跟嘴里的破布一样令人作呕。
若是要在狱中被人欺辱,那她宁愿一死。
钟沛儿自知此时人微言轻,又被捆住双脚做不成事,但是到了府衙就难说了。
虽不知这回这几个捕快到底是何人,但只要他们是从镇子上来的就所属县官大人管束,到时候只要撑到见到县官大人之时事情就会有所转机了。
一路上钟沛儿一直小跑着往前,一身热汗捂得浑身黏黏腻腻的。
可是冬日的寒风可不会就此放过她,北方的风仿佛吹到了骨头里,刺的浑身发痛,钟沛儿又冷又热,一个接一个的打着喷嚏,不一会儿就溜出了鼻涕。
那捕快本想先收点利息,刚刚将手探上钟沛儿的颊侧,冷不丁的被一个大喷嚏喷了一脸,那女人的鼻涕跟毛毛虫似的挂在鼻下,顿时什么心情都没了。
又顿觉被一个女子的下了面子,那只大手便立扬了起来,霎时间就要落在钟沛儿的面颊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钟沛儿以为自己要被打中的时候,身后突然袭来一阵劲风,那风似比冬日寒风还要快,钟沛儿一个回头便见那捕快被撂倒在地,身旁站着的却是一个蒙面黑衣人。
钟沛儿粗略扫过那人不经意露出的荷包,心中了然,但却不禁为他担忧,这在古代可是大事,伤害官家性命很有可能是掉脑袋,况且看他如此打扮,便知徐沉策不想的暴露身份,她何德何能让他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呢?
一想到这里,钟沛儿一颗心又悬在了喉间,双手扑腾着想要挣开绳子,却丝毫移动不了,想要说话,却也张不开口,只能支支吾吾的叫喊着,眼泪都逼出来了,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徐沉策将几个捕快全数打昏在地。
徐沉策动作迅猛,解决掉那些碍事的人,转头一看钟沛儿竟是一身狼狈,脖颈间的衣料已经透出水痕,那水痕看起来硬邦邦的,竟是被冻成了冰棱子。
十几岁的姑娘家白皙的脸颊已经被风吹的通红,眼尾还挂着要掉不掉的泪珠,看起来实在是可怜极了。
刚才就该将这几个贼人灭杀了,省得为祸乡邻!
徐沉策冷不丁的被自己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杀意惊了一跳,他怎会如此作想,莫非以往习得的伦理道德都是虚妄?
奈何只看她受尽委屈便觉心痛难忍?
徐沉策虚握了一下拳头,用力将自己心中那股喷涌而出的情绪压下去,连忙给钟沛儿松了绑。
眼前的小姑娘明明憋的脸颊通红干呕不止,却是第一时间对他焦急的说:“这肯定会给你带来麻烦,你快走,到时候我就说不知道。”
心中不禁流过一阵暖意,年少时母亲父亲也是如此待他,只可惜那已经成为了即将忘却的回忆,而养母虽然时刻注意他的身体,但所为的却不过是愧疚。
徐沉策少年便知世故,经历了那么些颠沛流离的生活,本以为自己早已经看淡了人世间,却没曾想到此时却会被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而感动。
不过是几个捕快罢了,他岂会放在心上?恐怕只有这个傻姑娘会如此担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