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该饮合卺酒
今天的妆容原本是由喜婆负责的,钟沛儿本想着那就让他们化吧,哪知道弄完之后却弄成了一副红屁股模样,关键是这样,她亲娘跟二伯母几人还说好看!
当时揽镜自视的钟沛儿不禁想扒拉着他们的领子问问他们的良心,你们当真没有“女儿/侄女滤镜”吗?
那样脸蛋红红,嘴唇三瓣当真好看?
还是她瞎了?
钟沛儿觉得还不如自己素颜呢,后来想想,这或许就是这个时代的特点吧,不过当真让她顶着这么一副尊荣成亲,恐怕她自己都受不了,于是钟沛儿便重新化了妆。
上妆的眉笔是削尖了的黑炭,钟沛儿只淡淡涂了几层,另外还用这个当成眼线笔在眼睛上扒拉了两下,差点把自己弄瞎了,好在她在现代的化妆技术不赖,否则恐怕会将自己画成个蜡笔小新了。
她原本的唇色就很好,因此钟沛儿只是在唇珠上涂抹了淡淡的胭脂,轻轻抿开,看起来像是咬唇妆,但是因着她唇色深,倒是多了几分明媚。
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修容之类的东西了,不然她真的可以让自己大变活人!
见到徐沉策之前她还有些惴惴不安,毕竟她的化妆技术跟这个时代的所有人都大相径庭,在时代中浸淫许久的徐沉策也不知道会不会不喜欢她这样的妆容,不过现在看到眼前呆愣的男人,钟沛儿将心放到了肚子里去。
两个新人四目相视,那眼神恨不得胶在对方的眼里,看的那徐娘半老的喜婆子都忍不住臊红了脸,忍不住开口打断:“吉时已到,该饮合卺酒了。”
钟沛儿跟徐沉策皆是一愣,很快便垂下头移开了目光。
徐沉策别开脸轻轻将酒杯递给钟沛儿,那只酥白小手仿佛柔若无骨似的,触碰的时候带着些女儿家柔媚温暖的触感,细腻的皮肤仿佛如同那刚刚打磨过的温玉,令人忍不住捏在手中把玩。
喜婆子简直没眼看了,这对新人究竟是要对视到什么时候,他们不急,她这老婆子还急着走呢。
“咳。”
一声重咳声响起,钟沛儿如梦初醒,赶紧用胳膊肘碰了碰徐沉策,两人这才环过手臂,对饮一杯,喜婆子又说了几句吉祥话,这才识趣的退出。
偌大的房间内顿时只剩下两个新人面面相觑,也不知是怎了,方才还四目相视的二人此时倒是耳热到不敢呼吸,就连钟沛儿这种自誉为现代独立女子的人此时也忍不住羞红了脸颊。
好半晌,徐沉策这才轻轻咳嗽了一声,伸手将钟沛儿头上的珠钗纷纷除下,一边小心的将她的发髻解开:“痛的话跟我说。”
他到底是自小习武,对自己向来粗手粗脚的,如今娶了个娇人儿,哪能还像以前那样鲁莽,徐沉策忍不住便放轻了声音。
钟沛儿心里暗笑,他这手劲还没她娘亲大呢,这男人还真当她是水做的一般了?
珠钗除尽,一头青丝如同瀑布一般垂落在颈间,显得那张如玉小脸越加动人,徐沉策忍不住看了看手,当真觉得她那张小脸还不如他的巴掌大。
长长的睫毛如同扇子一般垂下,在眼底形成一片暗影,眼波流转之间,还能看到她那双狡黠的眼染上的娇怯。
钟沛儿自然鲜少露出这副表情,徐沉策情不自禁便看呆了过去。
他倒也是“大小子娶妻,头一回”,自然觉得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只能按照自己平日里就寝的顺序来。
静静看了好一会功夫,徐沉策这才发觉夜已深了,便如梦初醒道:“我去给你打热水来,你洗洗。”
钟沛儿自然说好,见他一溜烟的便出了房门,那狂跳的心这才稍微安稳了一些。
难不成这就是怦然心动的感觉?
以往好似没有这般强烈的悸动,或许是今日的那杯酒后劲大,一时间钟沛儿也搞不清楚自己脑子里面想的到底是什么了。
钟沛儿隔着屏风用皂角赶紧冲了冲身子,便赶紧穿上了寝衣。
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这寝衣大有门道,宽松的衣领还有那绷紧的束腰,穿上以后便露出若隐若现的肚兜儿,平白让人遐想万千,这……这莫非是她那娘亲准备的?
这一身在现代当然不算是什么,上辈子街上直接穿内衣的都大有人在,更别提这还穿着一身长袖长裤呢。
但如今是在古代啊,钟沛儿一时间便又觉得害羞非常,隔着一张屏风偷偷摸摸的探出头去看,却发觉屋里空无一人,徐沉策不知上哪儿去了。
莫名的有些失望,好像也有些庆幸,钟沛儿暗暗吐了口气这才从屏风后面踢着鞋子快步挪动到了梳妆台前。
说起来徐沉策倒是有心了。
这梳妆台虽然看上去简单,但是却深的钟沛儿喜欢,里面的机关倒是许多。
上面一面巨大的铜镜,桌面上有两个暗格,直接拉开便可以看到下面的收拾,柜侧也有几个像是抽屉样的格子,可以放些小东西,钟沛儿喜欢的紧。
这梳妆台闻上去一股崭新的木头味道,显然是新打出来的柜子,这铜镜也比一般人家的清楚许多,也不知是花了多少银子。
钟沛儿知道徐沉策应该没多少银钱,也不知道他上哪儿来弄的银子,一时间便有些心疼他。
今儿个听说他到山上打猎,竟然猎到野猪,钟沛儿难免有些担忧,若非为了自己,他或许也不用如此辛苦的上山打猎。
徐沉策回来的时候便看到一个纤细的背影正侧坐在梳妆台前揽镜自照,那人的发丝上还滴着水珠,一路滑落到了颈间的领口。
徐沉策这才发觉她的领口好似有些宽松,一时间喉间一紧,突然便想到了临行前师兄赠与他的那几本书。
本以为是师傅交代的武学神迹,没曾想打开那书之后竟是那副不堪入目的图画!
那些图画显然是被技艺非凡的匠人所画,采用的颜料也泛着上好的墨香味,但就是画的太为传神,才会让人更加想入非非。
钟沛儿听到了门口有响动,蓦然回首,便见那人只着一身短褂单裤,眉头不禁微微蹙起:“深夜寒凉,你且该注意些身子。”
说罢便有些后悔,她怎么这么快便说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