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还是说,另有隐情?
以徐沉策的功夫跟耳力,他怎么可能会没有听到何秋云刚才的胡话连篇?况且那些胡话可都是关于他亲生母亲的,他就一点也不关心?
还是说,另有隐情?
钟沛儿眼观鼻、鼻观心,见徐沉策又如同往日一般沉默寡言,心中便下了定论,也不再推辞,只好当场写下药方又备好药材一同拿给徐沉策。
徐沉策往日自己煎药都煎成了习惯,手法很熟练,钟沛儿不担心他会弄砸,但是却担心他会不会联想到什么。
回到房中,何秋云仍旧昏昏沉沉的说着话。
“我做错了事,害了何家,清悟,你走吧。”
清悟?
这又是谁?
钟沛儿真是听的抓心挠肺,但是又不能表露出自己好奇,还不能跟主人公询问真相,这种看电视剧不知道细节的感觉实在是让人难受极了。
“姐姐,爹、娘,何家的门楣就交给我。”
这断断续续的几句话,好似将一切都串联了起来似的,徐沉策耳力好,有心的话,即使隔着墙也能够听到这些话,只是他不想罢了。
但即使不想,那些话还是如同风一般往耳朵里面灌,忍不住握紧了拳头,钟沛儿不知道的是,徐沉策此时也是一脸汗水。
他是在自己十三岁那年知道些事的,那一次也如今日一般,何秋云昏倒了,重病发烧,那时候她也如今日一般说着胡话,不,比今日更多。
那天,徐沉策也是头一回从何秋云的口中听到了师傅的名字,他那时候还没有形成如今这副冷淡不惊的性格,自然十分好奇。
毕竟自己的小姨跟师傅怎会有关系呢?
师傅自小就教他武功,但是却从来不肯到钟家村来,只肯在后山的山洞中尽心尽力,而母亲也是一样,知道师傅一直教授他功夫,但是却从来没有一次邀请过他上门。
徐沉策那时候不过是十几岁的年纪,思想很不成熟,便将母亲的事情告诉了师傅,但那时候师傅却是愣住了,长久之后才叹了口气对他语重心长道:“人生向来身不由己,师傅如此、你母亲更是如此。”
徐沉策的好奇心并不强,但是对于过去的事情还是存着心思的,更别提何秋云的口中不仅提到了师傅,还提到了姐姐,也就是他的母后。
她说对不起,她说她错了。
徐沉策其实一直觉得何秋云对待自己的方式很奇怪,并不像是个长辈和小姨,有时候却像是下人一般。
小时候徐沉策也见过她,但那时候的何秋云却并非如此,她年纪轻,又是活泼性格,跟小孩子们很能打成一片,所以徐沉策很是喜欢这个小姨,但后来他们到了钟家村,一切就变了。
默默的叹了口气,徐沉策不再去想,认命的让自己闭紧了耳朵,不再去听隔壁房间的声响。
钟沛儿觉得自己的手快要断了,刚才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何秋云突然一把将她的手抓住,瞬时间便留下泪来,一个劲的哭,眼泪流的哗哗的,还不停喊着:“姐姐——”
钟沛儿想要将手抽出来,但是何秋云却越抓越紧,她是做惯了粗使活的,比钟沛儿这个懒人有力气多了。
所以再怎么挣扎,钟沛儿也难逃被抓的命运,只得认命的将手放在何秋云的手心。
她的手很粗糙,但跟徐沉策的不同。
徐沉策的手是因为练武而粗糙,有很明显的茧子分布在虎口跟指腹处,而何秋云的手便是粗糙如同那干裂的树皮一般。
不知是受了多少苦。
钟沛儿心情有些微妙的复杂,自己好似是在不知不觉中听到了些八卦啊,她是个好奇心强的人,但是却不是刨根问底的人,所以,还能怎的?只能抓耳挠心的为难自己了。
横竖这些日后会知道的,如果她跟徐沉策一直在一起的话。
如果。
钟沛儿被自己脑中的猜想吓了一跳。
是啊,不如如果又能如何?
徐沉策的身份注定了他不能永远甘于做一个乡野村夫,他一身的功夫跟抱负都预示着他将来定会有一身作为。
作为他的妻子,她只能支持,却不能让他退缩,她知道的,只不过在这其中,又有多少变数呢?
复国大业并不是简单说说而已,否则徐沉策怎会流落微时,大隐隐于市?
钟沛儿这人有时候怕麻烦,想不通的东西,便不再去想了,反正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平白给自己带来麻烦,还不如不去想了。
反正,走一步看一步吧,横竖她不是寻常女子,若是后来发生的事情不尽人意,她也能理解,而且,她自己也有安身立命的本事,这些根本不在怕的啊。
想通了之后钟沛儿的心情好了许多,便专心的用帕子给何秋云敷脸。
说起来何秋云的五官还是不错的,只不过因为生活的折磨,脸上皱纹多了些罢了,再加上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自然老的快。
但是这骨相是真的很好,想来徐沉策的娘亲也定是名动四方的大美人,否则怎会生出这样好颜色的儿子?
“药好了。”
徐沉策的声音打断了钟沛儿的思绪,钟沛儿一手被何秋云握着,还真实腾不开手喂她喝药,便无奈的扬起了手道:“你来喂母亲吧。”
徐沉策见她们的手握在一起,抿了抿唇角,愣了一下,当即只好进了房门。
何秋云兴许是烧糊涂了,喝药的时候仍是一直在说胡话,钟沛儿此时真的不想听啊,这些胡话不让人多想都难,她多尴尬啊。
只可惜生病的人是不可能会理解她的,而徐沉策也跟个没事人似的,就放任她这么说,钟沛儿真想抓着他的领口问他,他的功夫去哪了?
“要不给母亲点个睡穴吧,我看她这样也睡不好。”钟沛儿被逼无奈听了一路,等到徐沉策将药喂完之后,才总算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打算。
徐沉策本想拒绝,但见她脸上带着不自在的表情,便又点了点头:“也好。”
见到何秋云不再张口,钟沛儿真是松了口气。
这点穴的功夫果真是名不虚传,钟沛儿还真是想学来看看,便问:“你曾说过我如今习武太晚,不知这点穴的功夫我是否能习得成效?”
不求太多,只求能把人定住她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