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这时候站出来说刚刚那些话,无非就是要跟顾平勇做一个交换,要是他把顾天阔逼得太狠了,林家也会逼他,到时候谁都讨不着好。/
如今虽然已经闹上了公堂,可是双方也可以折中处理,顾平勇只要肯让一步,林家必定也会让一步。
这样一来,双方都比较好收场。
因为林家还要向县衙提供种子,所以吴知县对林家是很了解的,这个顾天阔和林家的关系他也清楚几分。
这两家人上衙门打官司,从他心里来说当然是偏向林家的,可他是父母官,穿上了这一身官服,就要处事公道,尽管自己偏向林家,那也得拿证据说话,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林家也了解这一点,所以才会站出来护着顾天阔,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说起来顾天阔倒是不用受太大的惩处,功过相抵,也就没什么了。
至于顾平勇,罪行肯定就要严重许多,顾天扬关进大牢起码三个月,按照规矩,还要打上十几二十个板子。
可是顾平勇受伤严重,顾天扬又断了条腿,这时候实在是不应该再打了。
顾平勇当然也知道林家想做什么,可他就是不服气,嚷嚷着说,“我打林思其和他又有什么关系?那林思其还得叫我一声爷爷呢,我打她那是长辈打晚辈,顾天阔打我就不一样了,这两件事能放在一起比吗?知县大人,还请替草民做主。”
林长源也不甘示弱,“我们家和你们家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我的闺女就得把你当成长辈?你也不看你自己做的那些事,当得起一个长辈吗?哪个做长辈的会找人上家里去,把晚辈扔河里去?”
“若不是有人帮忙,我还得上河里捞我闺女去,依我说来,你还该谢谢天阔,要不是他及时制止,让你酿成大祸,如今只怕罪行更加严重。”
顾平勇急得眼睛都红了,这会儿也顾不上害怕,指着林长源就说,“你,你强词夺理,这能是这么比的吗?我比林思其年长那么多,我怎么就当不起她的长辈了?我那也是因为着急,万一你们家那林思其真的是个煞星又该怎么办?”
“自从她出生,咱们附近的百姓可就没有安生过,又是干旱又是洪水,再来百年一遇的大地震,这才几年啊,又地震了,你敢说这些都跟她没关系?”
“我也是为了其他人好,所以才一时气急,对她动了手,而顾天阔因为这个对我拳脚相向,他的罪名可大了去了,我作为顾氏族长,一定要把他赶出顾家,我们顾家没有这样后人。”
他又把思其是煞星的话拿出来说了一遍,林长源顿时气极,眼睛都给气红了。
宣氏在旁边看着,冲着他摇了摇头,无论如何,在公堂之上不能因为这个动气,要不然在别人看来岂不是自己心虚?
他们夫妻二人的确是知道思其有些不一样,但是坚信思其绝不是煞星,这是福星才对。
可要是让别人看出些什么来,那就是有十张嘴都是说不清楚的。
林长源也知道轻重,硬生生的按住了脾气,只和他论天阔的事。
“同样都是打人,凭什么你打人就不算事儿,天阔动了手那就严重了?就因为你是他的长辈?你现在不是口口声声的说要把他赶出顾家吗?既然如此,他又怎么还是顾家的人,那你也算不上他的长辈了,你不必咬着不放,知县大人处事公道,必定会公正判处。”
吴知县在他们吵架的时候,就在迅速思考到底应该如何判处,在他看来,顾天阔也是十分了不得的少年,要是因为这事儿就遭受牢狱之灾,对他实在是影响太大,以后科考走仕途也会受影响的。
至于举人的功名要被剥掉,这也太重了一些,况且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还要往上请示,十分麻烦。
宗族里面的事他作为县官是管不了的,既然这顾平勇是顾氏族长,而顾天阔又做了殴打长辈的事,那肯定也是要被赶出宗族的,就算他是知县,也不能在这事儿上为他求情。
跟这件事比起来,先前要给顾天扬判罪的事就显得简单许多了,他提出一个方案,顾平勇不依,继续让他做主。
再提出一个方案,林家这边也不依,要让他处置顾平勇。
就这样一边提一句,慢慢的就找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挨了五个板子,对天阔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举人的功名保住了,免除牢狱之灾。
宗族里面如何,就不是吴知县能够管的事了。
而顾天扬被关进牢里,反省五个月,因为他的腿有伤,不能充当劳役,顾家还需要另外出五两银子抵上这笔费用,可因为要护着天阔,这笔银子让林家出了。
今日这个案子费的时间真是挺久的,吴知县也十分难办,既想要尽可能的公正,又想要稍微护着林家一些,毕竟这事儿上的确是林家招来无妄之灾。
而因为林家想要护着个顾天阔,就对顾平勇要软一些性子,直接放过他又实在是太吃亏,就必须得权衡好了才行。
到最后这个案子还是给断好了,十分公道,顾平勇也没什么话说。
在他看来,只要把顾天阔给赶走了就没什么不服气的了,不管顾天阔的功名还在不在,那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已经不是顾家的人了。
不管他以后多出息,都跟老二没关系,他要的结果就是这个,至于天阔自己到底有没有本事,他并不关心。
说来说去,之所以走到今日这一步,都是因为他的嫉妒心太重了,就因为自己的弟弟比自己能耐他就受不了。
想方设法的要让自己的弟弟败坏名声,不如自己,达到了这个目的他也就安心了。
要是自己的弟弟一直排在他前面,他这颗心是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去的。
如今没了顾天阔,顾平章家里也就没有个能人了,虽然天佑也挺聪明的,但到底还没有什么成就,在他看来,对他造不成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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