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儿独自追了出去?”
窦立田站在门外,闻声回道,“回家主的话,立堂大哥确实是独自追去的。/”
屋内,沉默了一会儿,才响起不以为然的声音,“我知道了。”
窦立田似乎对此习以为常,静静地退了下去。
“大长老,你怎么看?”
“一介药奴,居然能让立堂亲自动手,显然不可能真的是药奴。”
窦家主深以为然。
“既然不是药奴,又伪装成药奴的身份,必然是另有所图。”
窦家主嗯了一声,“我也是这么想的。”
“至于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出来。”
窦家主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你醒了吗?”
窦立堂猛地坐起,一脸惊愕地望着边上的两个人。
杨文广和化身七谷的李成蹊。
“你们想对我做什么?”
窦立堂心头一紧,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警惕地盯着他俩。
杨文广还沉浸在失败的痛苦中,一时间难以自拔。
李成蹊勾了勾嘴角道,“你觉得我能对你做什么?”
窦立堂信誓旦旦地说道,“男儿大丈夫顶天立地,绝对不会舍操取命。”
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豪气冲天的李成蹊一听到这话,立马笑喷了,“哈哈,窦立堂,我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幽默?”
窦立堂越发难以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
“先坐下来,想想该怎么回去。”
此时,窦立堂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不再是一片茫茫无垠的冰原,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唯有眼前的一小撮充满了火光。
“我们这是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们在哪里。我只知道你使出了【白刃】,打碎了地底,然后突兀地现出一股不可抵抗的力量,将我们带到了这里。”
窦立堂握了握五指,依旧能感受到体魄传来的力量,但奇怪的是体内的真气却不为所动。
“这个地方不能动用真气?”
“嗯,我试过了,这里不仅不能动用真气,更不能吸收灵气,或者说不能吸收清气。”
窦立堂眼神微微地眯了起来,起身摸了摸周围的墙壁,只觉得一阵冰凉的硌手,一股刺骨的寒意透过手心直达脑门,浑身上下都止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天清地浊,难道我们来到了传说中的北冥地域?”
正郁郁不得志的杨文广一听到【北冥地域】,立马泛起一脸的欣喜,“什么,我们居然来到了北冥地域?”
“北冥地域是寒冰所化,拥有绝对冰冻清气的力量,我们误打误撞跌进这里是九死一生,你还有兴致笑得出来?”
“九死一生?你不觉得太过顺遂的日子实在无趣?好不容易熬过了封侠世道,本以为是个无拘无束的世道,没想到还是个强者为尊的世道,我这小小武夫连门都不让出。”
杨文广站了起来,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触不到,或许只有阵阵的寒风吹在脸上的阴冷,但他的心头却充满了惊喜与疯狂,“只有在这种无人之地,我才能真正地感受到自己还活着,自由自在地活着。”
“疯子,不知所谓的疯子。”
窦立堂骂了一句,就一脚踢灭了火光,“难道你们不知道在黑暗中点火,最容易引来妖魔?”
随着火光的消失,黑暗中也开始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慢慢地逼近。
“早在你俩苏醒之前,我就已经和这些东西打过一架。”
窦立堂大吃一惊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刚刚不告诉我?”
“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就踢翻了火光。”
窦立堂阴沉着脸,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抽出缠于腰间的软剑,严阵以待。
“不必紧张,这些东西体魄都很脆,轻轻一敲就会碎了。”
杨文广毫不怀疑,所以他立马循着声音冲了过去。
哪怕真气不在,他还有武夫体魄,身体的坚硬程度丝毫不逊色刀剑。
下一刻,他锁定了一道声音,猛地一拳砸下,咔嚓一声。
他的拳指断了。
“你不是说他们很脆???”
李成蹊挺身而出,随手一捏,咔嚓一声,它就碎落一地。
“你是什么体魄?”
“钢筋。”
杨文广立马骂骂咧咧。
窦立堂握紧剑柄,始终没有急着出剑。
“你这一剑难道是那一剑?”
李成蹊瞧着他的握剑姿势,越发笃定心头的想法。
“你究竟是谁?”
“是谁传授你这一剑?”
就在这时,窦立堂突然动了,一剑直出,直如一线,惊如疾风,嗤地一声笔直刺入它的体内。
嗞!嗞!
这一剑没有取了它的性命,而窦立堂似乎也不想立刻杀了它,只是将它钉在石壁,好像还在等着什么。
忽然,爬动的声音越来越密集。
“窦立堂,赶快杀了它,它在召唤同伴。”
杨文广见状,吓得连手上的痛楚都忘了,赶忙惊慌地大声叫道。
一只,他都对付不了。
再来几只,他岂不是难逃虎口?
然而,窦立堂一动不动,始终钉着它,哪怕那些声音离他不过只有几步的距离。
嗤!
正提心吊胆的杨文广猛地觉得脚踝一疼,正低头想要去看,却察觉一股滚热的液体流经脚踝。
“这鬼东西到底是什么?怎么一口就咬破了我的体魄?”
杨文广自从一拳砸下去,就一直捂着手不动弹,也就让它没了目标,但不知为何突然就跑过来一只,二话不说给了他一口,而且还极其霸道地啃掉了一块肉。
“我给它们起了个名字,叫寒髓虫,这玩意似乎对骨髓特别感兴趣,所以它咬破你的皮完全不必担心,实际上它并不感兴趣。”
杨文广听得冷汗直流,急忙往他的身边挪了挪,“它之所以咬我,是因为它觉得我身上有骨髓?”
话都没说完,又有一只突然就扑了过来,一口咬在它的另一个脚踝。
“它们为什么只咬我,不咬你们两个?”
杨文广一脚甩飞它,立马原地转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我俩都比较残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