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群情激愤,都觉得我不是杨道兄的对手,那我今天就要不自量力地请教一二。/”
李成蹊怀抱黄罗伞,七尺之躯显得格外修长,那一双眼眸微微下垂,好似居高临下,看人不起。
也不知为何,历来修持极高的杨兴广心头蓦地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仿佛受不了挑衅,脱口而出,“隋炀宗杨武广敢请战尔!”
说完这话,杨兴广也是脸色微变,未战而先怒绝非自己的作风。
初来极冰之地,杨兴广也是处处忍气吞声,只显露自己的境界与修养,绝对不会与人厉声燥气,这才得以站住脚,勉强小有名气。
李成蹊将伞尖往地面一杵,直接砸进冰层,神色平静地笑道,“固所愿也。”
话音落下,四周的武夫都慢慢地退去。
“拳脚无眼,待会磕着碰着,你可不要怪我下手太狠。”
江湖规矩在前,李成蹊先是与他抱了一拳,礼数到位,再拉开十步的距离。
“李某人在江湖籍籍无名,正愁无人拿来给我立威,今天正好借杨道兄扬名。”
杨兴广本是纠结心性不稳,可一听这话,哪里还能坐的住,与他远远地抱了一拳,往后退了十步,沉声哼道,“隋炀宗杨兴广,未敢请教尊姓大名?”
“败军之将,不配知晓我的名号。”
杨兴广顿时怒火攻心,脚底一跺冰面,就见冰层自他脚下往四面八方裂去。
接着,杨兴广周身真气与武势不约而同地涌现,瞬间斩断一方灵气流动,趁着这短暂的空隙,他纵身而去,好似疾风,拳出之时惊雷炸响。
冲天!
虽然未曾握戟,但是拳上之意分明就是戟意,尚未临面,就有汹涌戟之肃杀铺天盖地地袭来。
“杨真传这一拳看似简单,实际上已暗藏杀招。”
围观者不乏眼力超凡之人,当即识破他的用意。
还不待别人问话,二者已轰然撞在一起。
下一刻,以二者为中心,余波荡漾,化为涟漪向周围轰隆隆地散去。
刘玄信见状,急忙举起剑身,使武势融入剑光,大声吼道,“二位都是巅峰武夫,还请登天一战。”
说话之时,自那武势之中落下道道剑光,七上八下,瞬间将散去的灵气切割成一块块碎片。
李成蹊却大笑道,“我去无妨,可是杨道兄这一去,未战就已埋下的地势可能就要落空了。”
刘玄信闻声,忙低头一看,失声叫道,“所有人退走,此地百步之内,任何人不可擅入。”
场中皆是武夫,纷纷往冰层看去,但却什么也看不穿。
“呸,胡说八道,杨真传乃是大宗弟子,岂会未战就先动手,你这莽夫技不如人,不敢上天,休要在这造谣污蔑?!!”
刘玄信转头瞪了那人一眼,那人顿时神色收敛,退到一旁。
就在这时,以二者为中心的方圆百步,猛地升起一道道灵气,细若游丝,但却显化了飘渺不定的白影。
杨兴广与李成蹊对拳,见对方不落下风,也是暗暗心惊,恰在这时地下灵气涌动,分明是到了破土而出的时候,当即拳意一扬,使那些白影尽横空而立。
远远望去,那些白影就像是一杆杆飘浮空中的雪戟,散发着阵阵摄人心魄的杀气。
雪戟不动,就有杀气外露,使观战者心惊胆颤,纷纷不由自主地撑开武势,借以抵御。
开天!
然而,随着杨兴广口中说出这两个字,千百道雪戟猛地腾空激射,好似万箭齐发,瞬间朝着李成蹊射去。
观战之人光是闻声就肝胆俱裂,忍不住扑通一声跌坐倒地。
“我的天,这就是古宗真传之威,光是一股戟气就有九重开山之力?”
砰!砰!砰!
这一刻,戟落轰鸣,平地白雾,遮天蔽日,方圆百步不见任何身影,唯有两股气息若隐若现。
忽然之间,一切寂静无声,唯有茫茫白雾。
场上也只剩下一道气息。
“哈哈,狂妄小儿,不过是第二个回合,就被我宫洲真传斩落马下,就这种手段也配大放厥词?!!”
“不错,宫洲真传天下无敌。”
“哈哈,宫洲真传天下无敌。”
……
一时间,也不知道谁起的头,一个接一个地高声欢呼。
然而,刘玄信站在那里,却明白李成蹊绝对不是败方,一个能将大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绝对不可能输给一个真传武夫。
若是别人听到,肯定会嘲笑他这个念头无知,但是刘玄信何许人也,汉天宗真传是也!
九洲武势巅峰的那一簇人!
当李成蹊露出武势的那一刻,他凭借圣侠剑法之武势,竟然都忍不住心生膜拜,无法抗衡他的武势。
“所有人都给我住口,李昭侠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羸弱,而且你们这群身为斩妖伏魔的宫洲武夫,绝对不该如此幸灾乐祸。”
刘玄信听不下去,直接怒声呵斥道。
刘玄信不是宫洲之人,但却因为一场场生死苦战,在宫洲之人的心中留下了足以敬佩的威望。
此话一出,绝大多数的人都选择安静了下来。
但有个人孤傲地站在那里,“呵呵,堂堂汉天宗真传,难道就这么怯懦,不敢承认我家师兄比你的朋友更强?非要在这自取其辱?!”
“住口,刘大哥对我宫洲武夫有恩,不准你这信口雌黄。”
宫洲武夫见这人出言不逊,当即提起大刀,气势汹汹。
这人一见周围人的眼神不善,下意识地退了退,但身后猛地有人抵住了他,临危不惧道,“刘玄信不过是汉天宗真传,并非我宫洲真传,哪怕他对诸位再好又能如何?”
其他人听着这话,也觉得有些道理,暗暗点头。
“荒谬,我宫洲历来敬重豪杰与英雄,从无内外之分,你这贼子居心叵测,休想挑拨离间。”
但有人更心思缜密,听出弦外之意,当即厉声反驳。
“若无刘大哥坐镇,咱们这些人今天还能活着的还能有几人?”
“哈哈,刘玄信不过是沽名钓誉,占了个早到的名分,若是我家师兄早到了,哪里有他在此耀武扬威的机会?”那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双细眼环视众人,眼中尽是轻蔑之意,“恕我直言,诸位虽然也是武夫,但是与我隋炀宗的武夫相比,不过是群无知鼠辈。”
与此同时,这人身子一抖,竟然也是货真价实的巅峰武夫,一身武势随意显露,直接就压的那些目光不善的武夫喘不过气。
单论心气,此人抛去刘玄信、李成蹊、杨兴广,绝对是场中最强,甚至在这三人面前,他也有一战之力。
因此,他确实有资格说那番话。
“不是我六谷瞧不起诸位,而是诸位确实担不起宫洲武夫之名。”
话音落下,场中顿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