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公子,果然不出你所料,关南华真的对那个侍女动手。/”
护卫暗中尾随,但被人在半途拦下,虽然最后侍女安然无恙,可是他也能揣测出手者是谁。
安仪修猛地出手,搂紧护卫,在他的耳边吹了口气,笑道,“那是当然,像他这种游方商人最是无法无天。”
护卫身子一软,羞红了脸,“咱们不把这种事上禀封侠吗?”
“上禀?以什么缘由?”
“游方商人暗中杀人。”
“有何证据?”
护卫一怔,接着说道,“咱们抓住那个人,不就可以了吗?”
安仪修笑了笑,邪魅地讲道,“那你现在抓住人了吗?”
护卫尬笑。
安仪修一把推开他,以长袖遮住自己的下半边脸,“没有证据,封侠不会胡乱行动。”
“难道咱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为非作歹?”
安仪修眉眼含笑,“静观其变。”
……
“大人,他回来了。”
“让他下去领赏吧。”
窃夫并未动身。
“怎么还不去办事?”
“大人,他没办成。”
关南华剑眉一皱,转身一哼,“杀个凡人,怎么会失手?”
“似乎有人暗中保护她。”
关南华挑了挑眉,“好个安仪修,为了个素不相识的侍女,也敢和我做对?”
“大人,据属下来报,那人似乎不是安仪修的人。”
关南华嗯了一声,略带困惑。
“咱们派出去的人虽然只是个下三关,但是他危急时刻不逊色第四关,可在那个人的手下,连半点挣扎的机会都没。”
关南华眉头向上一翘,“他第四关的实力如何?”
“属下亲自动手测试过,属于中下游的水准。”
“你可有把握做到一击必杀?”
“轻而易举。”
“若是让你镇压?”
“有些难度,但不大。”
“看来那个人水准不低,应该不容易对付。”
关南华挥了挥手,窃夫才慢慢退下。
“统领,要不要我们设局拿下他?”
“不必,找个机会把他解决了。”
右侧窃夫微愣,“统领,他可是难得的好手。”
“再好的狗,也只是狗,唯有杀了他,才能永绝后患。”
“统领,不必如此谨慎吧。”
“我知道你心疼供奉,但要想成就大事,必要的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右侧窃夫不再犹豫,暗自退下。
“统领,那个人不管了吗?”
“管不了,只能躲。”
“要是右夫长心有不甘,还想为他的供奉报仇?”
关南华看了他一眼,他立刻低下头。
“如今大业未成,希望你俩同仇敌忾,不要因为些蝇头小利而心生敌意。”
“属下明白。”
“明白就下去吧,派个优伶去他的身边,随时看着他。”
左侧窃夫喜出望外,忙躬身退下。
……
“钟显侠,民间最近有些谣言,说是通衢镇辖下出现瘟疫,已经灭了一个村。”
钟显侠听着巡城郎来报,疑惑地抬起头,问道,“可知谣言从何而来?”
“不知因何而起,只知是在妇道人家嘴中口耳相传,没几天就传遍了县城。”
“你带着我的手令去通衢镇找到安宣侠,顺便多带些人手一探究竟。”
“钟显侠,这不过是个谣言,值得如此劳师动众?”
“是不是谣言,一探就知,若是真的瘟疫横行,稍微晚了些,恐怕才真的让人措手不及。若不是的话,发个显侠令下去,即可昭告天下,还个清白公正。”
钟显侠说话之时,已手抄密令,传给巡城郎,“去吧,让山夫长负责此行。”
巡城郎顿了顿,“山夫长新婚燕尔,何必劳烦他亲自出马?”
“此事非得山夫长亲自出马,我才放心。”
巡城郎对此深表赞同,忙躬身退去。
这时,在座三老皆神色凝重。
钟显侠看了眼居上的宿老,开口问道,“辛老,你如何看待此事?”
“每逢隆冬,必有天灾。”
钟显侠面色微沉,“我读遍封禅时代历朝历代的故事,都是在朝代末年,天灾人祸不断,导致民心祸乱,天下大乱。”
“天灾无妨,老朽只怕有心人而为之,引发了这起祸端。”
“辛老,据巫医记载,瘟疫多是飞禽走**叉感染,应该和人无关吧,最多也就是些百姓管不住嘴。”
辛老起身,捋了一把胡须,“正因为巫医记载中有迹可循,才怕有些人刻意坑害无知百姓,让他们去吃毒兽。”
“辛老,我已经让人下去探查,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真相如何。”
“最近让巡城郎多多注意游方商人关南华家的人来人往。”
“辛老意下,这个谣言是出自关南华之手?”
“无巧不成书,谣言早不来晚不来,恰好在他到来的这段时间,任谁都不会觉得毫无干系。”
“他只是一介商人,应该不至于做这些事吧。”
“虽然是一介商人,但是野心可不小,刚来就和我家那嫡孙宁礼生勾搭在一块,也不知密谋什么。”
钟显侠神情一凝,“关南华居然和宁礼生勾结?”
“我那嫡孙自视甚高,与关南华结交,只怕不安好心。”
“宁老,礼生是您嫡孙,定然有您的风范……”
“可别这么说,礼生是我嫡孙没错,但是负责教导他的是他爹。”
“宁老,您是察觉到什么动静?”
“关南华的手笔不太像游方商人的以小博大,反而更像是狮子大开口,上来就要吃全盘。”
“商人无利不图,尤其是这类外洲过来的游方商人,难免手笔会比正常人更大些。”
宁老哈哈大笑,倒也不曾继续说话。
“安老,您是如何看待关南华这个人?”
“审时度势,最擅长投其所好,是个难得一见的聪明人。”
“钟显侠可能不知,安老他那断袖之癖的嫡孙安仪修早就和关南华暗通款曲,整座华南县无人不知。”
“辛老,我孙儿虽然好男色,但是他可没和那关南华沆瀣一气。”
“好好,没勾结,你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没重玄孙给你送终。”
安老吹胡子瞪眼,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我要告你一状。”
钟显侠眼看二人越演越烈,赶忙劝道,“二老都消消气,咱们现在是商讨如何处置谣言。”
“哼,老朽不和你计较。”
“呵,是老朽大人有大量。”
“传我口谕,让诸位夫长暗中监察关南华门前宾客,务必不放走一人行踪。”
辛老从旁笑道,“只需要盯紧武者即可,毕竟那些寻常人都是本县土生土长的百姓,也不敢造次。”
钟显侠虚心采纳,“紧盯武者。”
门外有巡城郎接令,问道,“显侠,关南华此人如何安排?”
“想办法探清他的真实境界。”
巡城郎高声应是,暗自退下。
……
“我是吴方隅、他是画阿酒,都来自东武城。”
左守正一一记下,说了句玩笑话,“东武城,我从来还没听过。”
“孤陋寡闻。”
画阿酒冷哼一声。
李成蹊敲了他脑袋一下,然后赔了个笑脸,“还望左守正莫怪。”
“无妨,无妨,你们入城吧。”
李成蹊点了点头,看似随意地问道,“敢问左守正,可知城中哪位老郎中更有本事些?”
左守正愣了愣,“你这话可真把我难倒了。”
“实在是我这义弟重病缠身,走遍大江南北,都没名医可治。”
“城中郎中都是书院学生退下来的,各有所长。城东增郎中擅长外疾,城西教郎中擅长内疾,各占我华南县半边天。”
李成蹊面露感激之情,“多谢左守正。”
他却摆了摆手,“赶紧过去吧,后面的人都快等不及了。”
李成蹊讪讪一笑,抱拳离开。
“蹊儿哥,咱们找郎中做甚?”
“当然是给你看病。”
“看什么病,我又没病。”
李成蹊坏坏一笑。
画阿酒顿生不妙,“你不会在我身上种了瘟气吧。”
“现在才想起来,是不是太迟了?”
画阿酒小腰一抖,内视自身,果然发现了一股格格不入的黑气,急忙运转体内真气去祛除,但不曾想真气一遇着黑气,就像火遇着了风,顺势大了起来。
“蹊儿哥,你快把它弄走,它在我的体内扎根,我弄不走。”
“放心吧,我有把握压住它。”
画阿酒欲哭无泪。
李成蹊拍了拍他的肩头,“放心吧,它伤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