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哥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应妱琉跟在他的身后,见他步伐沉重,似乎藏着心事。/
“我带你去看看我应家的牌楼。”
应龙侠?!
应妱琉一听牌楼二字,立马来了兴趣,兴冲冲地叫道,“好啊,好啊,我还从没看过牌楼。”
她活了很久,但她从来没有正面光大地离开那二十五座山头,更别谈亲眼一睹牌楼风采。
直到真正来到了应龙侠牌楼,她才发现它比自己想的更宏伟壮观。
“无双哥哥,我想去前面亲眼看看。”
应无双点了点头,让她独自前去。
这时,居左武者若有所感,猛地从牌楼前转过身来,将手中盘龙棍往地上一杵,嗓音微厉,“站住,应家禁地,闲杂人等,一律不准擅入。”
“我是应家应妱琉,不是闲杂人等。”
居左武者神情微怔,问左右护卫,“你们谁见过妱琉小姐?”
无人应答。
居左武者犹豫不决。
“再说,我是从牌楼这边出现,若是图谋不轨,就不会在这了。”
应妱琉为了打消他的顾虑,主动开口解释道,“何况,你看我这个模样,弱不禁风,哪里像是心怀不轨?”
居左武者却咬了咬牙,不为所动道,“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有何事,但你不准靠近牌楼。”
应妱琉本就不曾见惯世面,被他这连糊带吓,瞬间就慌了神,往后倒退几步,弦然欲泣。
可怜应妱琉本就是个我见犹怜的女子,此刻楚楚可怜,更添几分动人心弦,叫人不忍伤害。
但居左武者却心如磐石,将手中棍握得更紧。
“职责所在,还望海涵。”
居左武者冷静抱拳作揖道。
“无双哥哥,他欺负我。”
应妱琉见他这副模样,更觉得可怕。
应无双闻声而来,直接落在她的身边,温柔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左肩一抖,居左武者就砰地一声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牌楼石柱,只见得一层层尘埃簌簌落下。
“你可知我是谁?”
应无双打了人,并未自报家门,而是平静地问道。
居左武者咳了一声血,捂着胸口隐隐作痛,硬是撑着一口气站了起来,倔犟地回道,“应无双。”
“你可相信我的话?”
居左武者拄着盘龙棍,慢慢地站直腰杆,固执地回道,“我不信。”
应无双再次一抖肩头,居左武者又是砰地一声撞在石柱。
“现在呢?”
“我不信。”
应无双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提起他的脖子,色厉内荏地问道。“那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信她是应妱琉。”
“应无双,你不该问我,而应该问她。”
居左武者低声咳着回道。
问我??
应妱琉不知所措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她怎么知道怎么证明自己?”
应无双掐着更用力,也更愤怒地哼道。
“她是家母之女,是未来的应家家母,难道她不知道如何证明自己?那她又怎么说自己是应家母的女儿应妱琉?”
应无双不想听他废话,直接就想一手捏晕他。
但正在这时,应妱琉忽然惊喜地喊道,“我想起来了。”
应无双松开手中的武者,将他丢在一边,不解其意。
应妱琉悄然一笑,飘然飞起,一下子就落在正中牌楼的顶上,一脚踩着琉璃瓦,笑道,“应龙侠之嗣应妱琉在此。”
应无双不明所以,见没有任何变化,就催促道,“妱琉,你快下来,那是我应家圣物,若是被人看见,难保家主不会责怪你。”
“咳咳,你果然是应家母之女应妱琉。”
不知为何,居左武者却忽然承认了她的身份,而他的眼中此时似乎有一粒纯白色的月华流过。
应无双更加迷惑不解,问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牌楼的守门人从来都是当年那一支的后人吧。”
“咳咳,不用说那一支,我们确实是刑徒应氏之后,而我就是这一代的应氏长子应妱碎。”
应无双倒是没想到他承认的如此痛快,但转念一想,却有几分轻视,便开口说道,“刑徒之后,终生不得踏入第五关。”
“刑徒应氏之后,世代为应家死守牌楼,只为偿还当年的孽债。”应妱碎接过他的话,心平气和地回道,“这笔债,我应妱碎接了。”
应无双冷笑一声,面露轻蔑,然后望向牌楼之上的她。
只见此时的她正张开双手,仿佛在拥抱大地与天空,说不出的遗世而独立。
“应妱碎,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忽然,她想起一事,飞身落下,一手按在他的胸口,缓缓地输入自身的真气,流入他的体内,滋养他的体魄,治愈他的伤势。
“这是个秘密,恕我不能告诉你。”
应无双立马眉头一皱。
应妱琉分明没有转身,却仿佛看到了他的神情,连忙劝道,“无双哥哥,不要意气用事。”
“算你小子命大,今天就先放过你。”
应妱碎苦笑一声。
“好了,你的伤势恢复如初了,哪怕被人再次打碎了经脉,一夜之内也能安然无事。”
行妱碎闻言,大吃一惊,然后起身拜谢,“应妱碎无以为报,只好来生结草衔环,以报小姐大恩大德。”
“妱琉,你对他太好了,一个刑徒之后,不值得你如此自损修为。”
应无双听她这么说,不觉得是个真事,只当她信口开河,但一想她对他的好,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无双哥哥,他不是什么刑徒之后,他是我应氏弟子应妱碎,是和我同一辈的应家儿郎。”
应妱琉小脸一沉,倔犟地哼道。
“一日为刑徒之后,终生为刑徒之后,他改变不了自己的出身,也抹不去这个罪名的。”
应无双见她为了维护他,居然和自己大声怒吼,不由得气上心头,“你知不知道,像他这种刑徒遗民,早就该被钦侠一力斩杀。要不是当年的炅钦侠心慈手软,给了他们一线生机,流放到龙阳洲。他今天都不会来到这个世上。”
“何况,若是封禅时代,前朝余孽,无一例外,都是斩草除根。我现在对他不曾动手,只是恶语相向,已经是极好极好的态度了。”
“应无双,他是个人,你就得尊重他。”
“应妱琉,你知不知道自己侠义泛滥,分不清好坏?”
应妱琉愤怒地转过身,不予理睬。
应无双气的直接一甩袖,腾身而去,临行前看都不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