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收下赤虬?”
当兄弟俩聊完私事,男人终于开口问了此行的目标。/
武夫脸色难堪,欲言又止。
男人面露不快,哼了一声。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们这些人和他有死誓,不得吐露半点真相。”
男人眉头蹙起,“为什么要和人立下死誓?”
武夫苦兮兮地回道,“大哥,不是我想立誓,而是命在他的手上,若是我不同意,必定要死。”
“难道他不知道你是麦家子弟?”
“敢和赴戎机为敌的武夫,没道理会畏惧我麦家吧。”
“大胆,谁敢伤我麦家子弟,怕不是不想活了?”
武夫欲哭无泪,“大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只能说我对外必须要极为强势,不容任何人前来讨回赤虬。”
“不行,赤虬不能在你的手上,不只兵脉想要拿回它,就连其它几脉都蠢蠢欲动,那些暗中算计孙季策的武夫自以为天衣无缝,殊不知人在做天在看,这一报要不了多久就会来到。”
“你若是拿着赤虬,无异于小儿持金过闹市。”
武夫一脸的不情愿,“大哥,这真不是我愿意的事。”
男人闻声,只得无奈挥了挥手,“这段时间,你就好好躲着。没我允许,不准出门。”
武夫脸色一耷。
“怎么连我的话都不肯听了吗?”
“他要我在适合的时候将赤虬还给他。”
男人顿时冷着个脸,一手拍在桌面,“欺人太甚。”
武夫赶忙起身,双手按在男人的肩头,轻手揉捏,“大哥息怒,我这不是还活着好好的吗?”
“被人挟持,言行不得自由,哪里活的好?”
“没事,等这段时间过去,我就解脱了。”
男人怒气冲冲,“给我好好待着,哪里也不许去。”
武夫嗯了一声。
“敬师兄,我去了趟茅草屋,但没有见着麦苗秀。”
孙伯符回来过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管仲敬,将此事告知。
“我已经知道了,那麦苗秀离开了茅草屋,去往别处,其行踪已然失去,谁也找不着他。”
孙伯符问道,“敬师兄,是否还要我继续找下去?”
管仲敬沉默片刻,看着孙伯符的眼神略有变化,开口问道,“茅草屋之行,可有什么发现?”
“我怀疑五大谷子中有人跻身第六关。”
管仲敬神情惊变,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但随之否定道,“第六关乃是人间巅峰,每逢武夫跻身,必生天地异象。”
“即使不曾跻身第六关,也拥有了不逊色第六关的力量。”
管仲敬稳坐如石,不为所动,“学士之身,不足以改变结局,暂且不予理睬就是。”
孙伯符低首称是。
“伯符,赤虬恐怕暂时无法拿回来。”
“伯符明白,敬师兄不必担心,我心中有数,绝对不会因为此事耽误了大业。”
“你能明白最好,如今画阿酒与公孙商等人临近我法脉山门,一路上劫持之人成百上千,可惜无人是公孙商的对手,更别谈劫走画阿酒。”
“既然如此,不妨让他画阿酒登山。”
管仲敬叹了口气,回道,“画阿酒若是登山,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伶鼎湖借机发难,我圣门好不容易营造的大好局势顷刻间就要分崩离析。”
管仲敬似乎害怕孙伯符不晓得其中的利害,沉声说道,“哪怕伶鼎湖湖山居士不出手,他的那些弟子一旦出手,整座安如山的同袍都无人可挡。”
“剑修之威,古往今来,冠绝一方。”
孙伯符默然无声,心底猛地响起画阿酒出现的那一次,一人一剑逼得自己无路可退。
“吴方隅、画阿酒、于可远这三人,唯有吴方隅可杀之,而无大后患。”
“画阿酒是伶鼎湖之门徒,于可远是灞陵桥武神之后裔,唯有吴方隅是无根之萍,仅凭运道活到了今天。”
“伯符,接下来你的事情就是去找到吴方隅,杀了他。在此期间我安如山的圣门同袍皆可调遣,但有违令不从者,杀无赦。”
孙伯符问道,“杀个吴方隅,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任淙激是安如山唯一的异姓山老,只要杀了他的门徒栽赃嫁祸给山门山老,届时祸水东流,让别人误以为是安氏山老对任淙激心怀不满,杀鸡儆猴,必然会引起群情激愤,使得一位位供奉、经师两不相帮。”
孙伯符脱口而出道,“为什么我们不能光明正大地攻陷安如山,非要用这种鬼蜮伎俩?”
管仲敬眼神一冷,回想起手下人报道的茅草屋一行,心中暗叹,“孙季策之陨,果然对他有了冲击。”
“伯符,你给我听好了,戎帝在上,今日之事,都是为了明日,举世之太平。”
提及戎帝,孙伯符的神情肃然起敬,“一切为了戎帝,一切为了圣门,一切为了万世太平。”
“没错,待日后圣门开创太平盛世,我愿将此事来龙去脉写于纸上,明明白白地告知世人,并自裁于天下。”
孙伯符神情正色,重拾往日的桀骜,“仲敬,一言为定?!”
“伯符,一言为定!”
孙伯符欣然一笑,左手向空中一抓,就见一杆长枪破空而来,恰好停在他的手心。
“仲敬,我去杀人,你来坐守。”
“今朝,明日,他年,你我都要如此。”
孙伯符放声大笑,一声战气随风而动,主动请战道,“捉拿吴方隅之前,我想去试试能不能劫走画阿酒。”
管仲敬脸色大喜,但有些犹豫。
“仲敬只管放心,我会点到即止,绝对不会让公孙商难堪。”
“如此甚好,公孙商的身份有些特殊,可伤不可杀。”
孙伯符大为诧异,要知道以管仲敬的身份,只要是安如山落座之圣门同袍,他无人不可杀,连自己若是为了大局,都难免一死。
尽管百般不解,孙伯符也没有追问,而是回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明白就好。”
孙伯符大笑一声,腾云而起,转眼间不知所踪。
管仲敬坐在云头,喃喃自语,“五大谷子有所动作,但似乎不是为了我圣门一事,也不是为了侠义之争,那齐叶稻究竟想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有法脉武夫神色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