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论之,你听到那些声音了吗?”
“呵呵,这不是废话,我耳朵不聋。/”
“不对劲,这股血气和我的血气有几分相似。”
“不好,赴戎机攻山了。”
“什么,如菽,你说赴戎机开始攻山了吗?”
公孙商和孙伯符先是面露喜色,接着脸色阴沉,闷闷不乐。
“如菽,你确定这是赴戎机在攻山?”
“能让孙伯符熟悉的血气只有窃夫的血气,而能让窃夫大张旗鼓地暴露真面目的,只有赴戎机正式攻山。”
“如菽,这不是儿戏,赴戎机现在攻山,难道就不怕居士出手了吗?”
“我想居士恐怕已经离开了伶鼎湖。”
“不可能,居士这等非凡存在,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离开?”
“居士所思所想,岂是我们这些小辈所能理解,但唯一能肯定的是赴戎机忍不住气了。”
桃如菽慵懒地双手枕着后脑勺,眼神望向那白茫茫的苍穹,“乱了,都要乱了,早死,晚死,都是一死。”
罗中元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讲天地人,明明只是个心神,却不由自主地开始散发奇怪的气息,让听讲者忍不住沉浸其中。
“都统,您看,这里有根古怪的柱子,这柱子里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黑骑武夫手中拎着个血淋淋的首级,突然被那道神柱吸引了目光。
铁面武夫远远一看,只觉得气定神闲,那因血腥而暴戾的心神瞬间冷静下来,“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你们去抓些活人来,问个清楚,记住,要活人。”
黑骑武夫叫了声好,迅速传令下去,然后没过多久,消息就传到了铁面武夫的耳中。
“以一脉之字灌入神柱,继而感受神柱传来的力量?”
“都统,若是我没记错,咱们黑骑似乎也有个字,可以显化。”
铁面武夫一拍他的肩头,“好小子,挺聪明的。”
黑骑武夫咧嘴一笑,“都是都统指教的好,小的不过是借花献佛。”
“去,把兄弟们喊来,咱们也弄个字玩玩。”
铁面武夫一马当先,最先杀到神柱不远处,见周围浓雾笼罩,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什么玩意,竟然遮掩了我的窥探。”
“来人,给我升血气,破开这阵浓雾。”
“喏?!”
没多久,一个个黑骑策马而来。别看山间山路坎坷,但这些黑马都来历不俗,是正儿八经的妖兽出身,搁在山野没几天就是如假包换的妖精,走这些山路那是如履平地。
“都统,咱们这一百二十八骑全员到齐。”
铁面武夫看了眼那雾气,自家同袍的血气半天下来,竟然都奈何不得,闻听这声,收了收心神,吼道,“诸位兄弟,现在有个正事和大家说,我在这也不强求。”
“都统,你有话直说呗,咱们兄弟都是自家人。”
“是啊,都统,早些说完,早些办事,我到现在还没多少战功。”
“好,废话也不多说,诸位兄弟,这根神柱据说是某些山中大佬施展的秘法,可助武者修行,但此柱有时效性。”
“哦,难怪我先前提刀在这周围晃悠,那些书呆子都浑然不觉,原来是埋头修行。”
“诸位兄弟,我亲身测试过,这神柱有镇压我们体内暴走的血气之效,甚至能替咱们补全早些年【燃血】的后遗症。”
“都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直说呗,弟兄们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都听你的。”
铁面武夫一脸坚毅,沉稳地接道,“我希望诸位兄弟放下战功,在此结庐修行。”
黑骑中顿时一阵躁动,三三两两,窃窃私语。
有一骑当众而出,“都统,我等资质注定与大道无缘,不如博取几分虚名,好在圣国占个高位。”
铁面武夫眼中有些惋惜,“以你的资质,武夫之身,更高境界未尝不可。”
“若是让我为了修行,舍了战功,我还真舍不得。”
那一骑策马而去。
铁面武夫并未阻拦。
“诸位兄弟,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兄弟,只要能补全根基,武夫之身都指日可待。今日幸逢神柱,得以补全,机不可失。”
众黑骑各有所思,但依旧不少黑骑匆匆离去。
“都统,随他们去吧,人各有志,你又何必强求?”
所谓一骑之字,其实说来也简单,无非是铁面都统麾下武者众志成城,将气势凝聚在他的身上,进而显化一个字迹。
此刻,黑骑十去七八,剩下的两三成,修为不精,但眼中对自家都统的崇拜溢于言表,而那股渴望武道修行的热情肆意膨胀。
“都统,若是我圣国雄踞九洲,真有我等武人出头之日?”
武人二字,不是武官。
说话之人双手满是鲜血,双臂更是忍不住地颤抖着,但眼中的贪婪与兴奋灿如明火。
“圣国穷尽九洲,使庙堂与江湖一分为二,届时我等武人是从朝堂,亦或是跻身江湖,各凭本事。”
铁面武夫毅然回道,“圣国以强者为尊,自有法度。”
“我愿意誓死追随都统。”
那黑骑轻跃落马,一手将马缰系在腰间,一手轻轻地按在胸口,缓缓地半膝跪地。
“起来,这是你们自己的抉择,与我无关。”
铁面武夫拒不受礼,但一众黑骑有样学样,一个个都单膝跪地,脸色肃穆地凝视眼前的铁面武夫。
“我等誓死追随都统。”
铁面武夫左右思量,赫然揭开脸上的铁面,那是张俊秀如玉无暇般的脸蛋,明明是个久经沙场的武夫,却从那张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凶戾。
众黑骑见状,大惊失色,但片刻后又是坚定不移的信念支撑,在他们眼中,铁面武夫是何容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都统,身经百战的都统。
铁面武夫猛然举起手中的战枪,向天空一指,众人的心神便不由自主地随之迸发,紧接着一道璀璨夺目的白光爆发,众黑骑只觉得眼睛一黑,再也看不到景象。
“诸位兄弟,不必惊慌,这是武夫之境的小神通。”
众黑骑闻言,安然盘膝打坐。
“请诸位兄弟心无旁骛,只在心中默念一个【黑】字即可。”
“流派的气息?”
司马论之正听讲时,忽然察觉到一丝残念试图穿过神柱,立身于此。
孙伯符傲然接道,“此乃我圣国战阵之法,倾注一军之力,显化一道文字,这一字重若山岳,可轻而易举地媲美九重开山之力。”
“呵呵,也就是说,这只是个幌子,并无盘根错节的脉络支撑,一戳就破?”
司马论之随口一说,孙伯符立刻哑口无言。
“论之,当今天下,九脉共存,怎么可能还有其它的学脉之字?”
“倾我一军之力,给我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