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师兄,兵脉来了人。/”
正与稷维元窃窃私语的谷丰黍心有所感,开口笑道。
“兵脉来人,多半是想拉拢我们。依我看来,正好趁机入伙,谋求个正品官身。”
稷维元附和笑道。
但齐叶稻双目紧闭,充耳不闻。
麦苗秀依旧是在手心把玩着铜钱,邪魅的笑容与他们四人显得格格不入。
“师兄,农脉谷子好大的狗胆,竟然不来亲自接驾。”
临近茅草屋,兵脉弟子不再开口,而是暗中传音,愤愤不平。
“无妨,我们有求于人,吃些不敬礼数全当教训,好在日后督促我们三省吾身,不断提高自身的价值。”
兵脉弟子神情微怔,“师兄言之有理。”
“你怎么突然换了个脸色?”
“哎,师兄自从长兄逝世,仿佛换了个人。”
“为什么?”
“我刚刚和他说那些人不懂礼数,怠慢了咱们,以前的他绝对会大呼小叫,怒冲茅草屋,可是他方才却说吃一堑长一智,有益无害。”
“如此也好,师兄是这一届战子,有望成为将军的候选人。他爬得越高,我们也升的越高。”
“言之有理。”
“兵脉战子孙伯符求见农脉学士。”
此时,他的声音嘹亮地响起,惊飞虫鸟无数。
茅草屋百丈内,不经过谷子同意,闲杂人等不得擅自闯入。
“齐师兄,有朋自远方来,我们不去接待,有失礼仪。”
谷丰黍轻声唤了一声,见齐叶稻不为所动,眉头微微地低了低,倒不是对他有何不满,而是有些疑惑。
齐师兄,不是那种不愿见人的人,但凡有客来访,他都会问明缘由,为什么这一次迟迟没有动静?
“丰黍,你听我说,叶师兄这叫恃宠而骄,笃信这些人不敢大闹特闹,这才端起架子,不愿理睬别人。”
稷维元小声地埋汰道,“丰黍,你看他自从吴方隅一行人来过之后,整日和咱们端着张臭脸,连话都不怎么说,指不定如何在心底诽谤我们。”
“稷维元,那次要不是你不肯听劝,与人大打出手,也不至于闹得不欢而散,那吴方隅虽然显得盛气凌人,但是不失个英雄气魄。反而是你,处处刁难别人,显得我农脉小家子气。”
稷维元听他这么一骂,不以为然,好像上次那件事与自己无关,“我觉得亲近赴戎机并无过错,农脉已经不是当初的农脉,为什么总要被迫地跟着别人的鼻子走,难道我们就不能自己主动选择道路。”
“稷维元说的没错,农脉已经不是当初的农脉,我们身为谷子,理当为农脉选出一条通天大道。”
此时,齐叶稻忽然睁开双眼,斩钉截铁地接道,“农脉是九洲九大学脉之一,一言一行都是当今世界的意志,虽然我们安如山农脉仅仅是九洲学脉的一支,但是我们安如山农脉也是被誉为半壁江山的农脉。”
“世间不知多少世家子弟被送来我安如山,广结善缘,读遍九脉学问,养成满腹经纶。”
就在这时,某个醉醺醺的声音悄然响起,“送来我们可不是让我们背叛封侠之道,而是希望我们查缺补漏,另有建树。”
谷丰黍一巴掌拍在醉鬼的脑袋上,“桃如菽,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醉鬼桃如菽呼呼大睡,不予理睬,不时地响起熟睡的呼噜声。
“丰黍,不可无礼,如菽深得小山主亲近,必然有非凡见解,他这番话必定是有感而发。”
齐叶稻出声呵止他的举动。
谷丰黍连忙换了个笑脸,问道,“齐师兄,外面的兵脉弟子如何处理?”
麦苗秀下意识地藏好铜钱,眼观八方,游离不定。
齐叶稻没有说话,慢慢地起身,看向远方。
谷丰黍惊讶不已,“齐师兄,你要亲自去迎接他们?”
齐叶稻心如止水,平静地抬起脚步。
一步又一步,平静又淡然。
谷丰黍惊讶更甚。
稷维元冷哼一声,“装腔作势。”
直到齐叶稻消失在眼前,谷丰黍才不知所措地问道,“谁能告诉我,齐师兄是什么意思?”
稷维元哼道,“故弄玄虚,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大人物了吗?”
“稷维元,念在同窗之谊,请你以后对齐师兄放尊重点,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麦苗秀掏出铜钱,高高地抛起,右手啪嗒一声,将它落在左手的手背,然后他的右手慢慢地抬起,正好看到铜钱正面向上,“天意为凭,谷丰黍,理当由你去见见别人。”
谷丰黍脱口而出道,“为什么不是你去?”
“我可不希望再被人打个鼻青脸肿,上次的教训历历在目。”
麦苗秀捂着脸颊,俊秀清白,可他却觉得脸颊隐隐作痛。
谷丰黍看向那座茅草屋,眼神有些犹豫,继而坚定不移地回道,“齐师兄既然选择了视而不见,那我也不会朝秦暮楚。”
麦苗秀表情微变,急忙笑道,“丰黍,你和别人不一样,我们三个谁去都不合情理,只有你去才能让人信服?”
麦苗秀接着笑道,“放眼安如山,众所周知,谷丰黍是最崇拜齐叶稻的人。”
麦苗秀见他神情有所意动,妙语连珠道,“你是最崇拜齐叶稻的学士,也是齐叶稻身边最得他宠爱的学士,试问这座安如山,谁还能比你更代表他的旨意?”
“我去当然也行,但是我去只能代表我自己的意思,就算我说我是代表着齐叶稻,别人也不会相信。”
“稷维元去,或许可行,毕竟他的盛名也只比齐叶稻略低一筹,但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稷维元太过冲动,不太理智,学问还算有些出众外,人格魅力极低,拥护者甚少。”
稷维元抢先打断道,“麦苗秀,你说话归说话,再污蔑我,小心我动手打你。”
“你看,他连这种话都听不进去?你还能指望他代表我农脉出去交涉?”
“就算你放心,我都不敢,何况外面那个人还不是一般的人,而是兵脉赫赫有名的战子孙伯符。”
“丰黍,你要明白,除了你,谁也不能代表齐叶稻,安如山之中,也只有你才配代他出声,所以也只有你才适合代替他去洽谈,为我农脉在赴戎机谋求一席之地。”
麦苗秀说的慷慨激昂。
谷丰黍听的热血沸腾。
“没错,只有我才能代表齐师兄,只有我才能带领农脉在赴戎机占据大好江山。”
就在这时,醉醺醺的桃如菽又低声呢喃了句,“张冠李戴,稀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