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你的心情还算不错?!”
应妱璃盘坐在蒲团,忽闻轻轻的脚步声,便睁开那双冷如夜月的眼眸,望向门的那边。/
杨武广缓缓走来,与她盘膝对坐,只一眼看穿她的眼中月华,越发好奇。
“我分明禁了这方别院的月光,你又是如何蕴养体内的月华?”
日月精华,天地灵气,方能蕴养体内真气,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武夫也好,不朽也罢,要想蕴养体内的力量,就必须要向天地借一方灵气。
“我可以教你。”
应妱琉悄然一笑。
杨武广果断拒绝,“道不同不相为谋。”
“怎么,你堂堂不朽,还怕我一介武夫?”
“未曾弄清你的身份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和你……”
“慢着,你似乎忘了你的修行之道正随我吧。”
杨武广猛地一怔。
“既然你不敢也就罢了,只是你这趟出去究竟是遇到了什么?”
应妱璃并未继续纠缠,而是重新问道。
“只是欣慰我隋炀宗后继有人罢了。”
杨武广不知应妱璃,可不代表这个女子不知道他。
一个能让杨武广都觉得欣慰的后人?
“不愧是古宗,底蕴雄厚,越是群雄逐鹿的乱世,越是乘势而上。”
杨武广难得真诚笑道,“不得不说,若不是生在隋炀宗,我未必有今天的成就。”
“难道你不该觉得隋炀宗有你才是幸事?”
“若我真的这般觉得,那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盖世武尊,居然也会有这种小儿心气?”
杨武广只淡然一笑,“此行别来无事,只是想告诉你我隋炀宗的弟子要去你应家了。”
应妱璃眼瞳一缩,哪怕一瞬即逝,还是被杨武广捕捉到,“你果然还未曾放下心头的执念。”
应妱璃见瞒不住,便释然回道,“我与妱琉朝夕相处,怎么可能放心得下她?”
“既然你放不下,何不去找她?”
“我打不过你。”
“那就努力让自己打得过我?”
“你愿意给我成就不朽的机会?”
“别人或许会给,但你肯定不可能,因为我知道,要是没有足以压制你的实力,我的下场绝对不会太好。”
应妱琉嗤笑一声,再次闭上双眼,不再有所顾忌,肆无忌惮地运转月华。
杨武广也不留情,直接动用不朽伟力磨灭她的月华。
此消彼长,她周身的月华越发黯淡,以至于连幻化衣裳都做不到。
“文公子,你觉得咱们要先去哪里?”
一行三人,布衣、锦衣与貂裘,各有不同。
说话之人,正是布衣的男人李成蹊。
貂裘男人杨文广看了眼这方白雪皑皑的冰雪世界,露出一抹明亮,笑道,“实不相瞒,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开隋炀宗。”
“这怎么可能?你明明也是个私生子。”
张迎春惊讶地叫道。
杨文广瞪了他一眼,颇为不悦地哼道,“那只不过是个借口,我爹除了我和二弟,压根就没其他的儿子。”
“可是宗主都说还有一堆可怜儿子在外?”
“那是我爹自污的手段,要不然你以为武广怎么有机会有那一次惊世骇俗的心性考证?”
张迎春一听提到二公子,立马兴趣满满地问道,“当年那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杨文广脱口而出道,“当然是真的。”
“呸,我不信二公子会失败。”
“你不信?我当年可是参与者之一。”
杨文广拍着胸膛,信誓旦旦地说道,“不只是我,如今在我隋炀宗做客的那些人都曾经是参与者之一,只不过那些蠢货不知身是客,都忘了这段经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成蹊忽然想到眼前的这位文公子之所以不入不朽,就是因为当年的某一件秘辛,而这件事的秘密程度,除了当年参与的那些人,竟然无一外人知晓。
这件事,连根老都不清楚,所以秋子良也不清楚。
正因如此,杨武广在隋炀宗的地位才得以一劳永固。
杨文广也彻底沦为了无名之辈。
当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所以李成蹊又问道,“文公子,依你所见,我们去哪里合适?”
杨文广笑道,“江湖传闻应家有豪侠风范,又是封侠世家,咱们既然出了隋炀宗,当然是要去这等圣地看一眼。”
李成蹊一听这话,本想寻个借口婉拒,可转念一想实在没什么合适的借口,便和他说道,“好,正好我也崇拜已久。”
张迎春不屑笑道,“一介区区封侠故里有什么值得本大人在乎的。”
杨文广与李成蹊不约而同地一眼瞪在他的身上,吓得他连忙往后缩了缩,赔笑道,“我去我去,有话好说。”
张迎春这一刻才意识到,这一趟旅行与以往不同,身边的两个人哪个都比他强。
于是,一路无话。
“奇了怪了,依照风水堪舆图的模样,这里明明是应家故里,怎么咱们走了几十里都不见人影,更不见一片烟火???”
杨文广身为武夫,腾云驾雾不在话下,走了半天不见人影,只好来到云头,纵目远望,仍旧不见任何人。
“七谷,你以前出过山门?”
李成蹊摇了摇头。
“傻子,他以前就是个守园的弟子,怎么可能离开过山门?”
张迎春在一旁嘲笑道。
杨文广忽然暴起,一拳将他打入冰底,“一路上就听你胡说八道,没个好话,真当我不敢打杀你???”
张迎春被砸入地底,下意识地暴怒吼道,“杨文广,我看你是想找死。”
“来人,快来人,给我打,往死里打。”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还是不听任何脚步声。
张迎春这才想起一事,现在是在山门外,不是在山门内。
“打我?你还想打我??我让你想打我。”
杨文广追了下去,拳出如雨落,直打的张迎春体无完肤,皮开肉绽,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中。
“救、救我,七谷救我。”
张迎春这个武夫实在是不争气,居然不想着如何反抗,反而颤颤巍巍地外求道。
“文公子,还请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