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一句金言,咒力无边,无上无下,无前无后,天地之间,唯有呜咽。/
但随着这一声落下,一道非凡身影如梦幻泡沫,无声消散。
武信身在帝宫,一脸愤怒,“该死,该死,真是罪该万死。”
“老祖,息怒,息怒。”
隶信连忙上前,诚惶跪拜。
“武信老贼,你空有超凡境界,却不得人心,接下来两局,我倒想看看你还有谁?”
阿矛一脸地笑意,本以为篆信临终一击必然让自己性命难保,却不想那一击反行其道,居然对准了武信。
“小贼,我座下三员金甲神将,不过是折损一员,你休要猖狂。”
阿矛冷笑一声,“楷信或者隶信,哪个上来送死?”
隶信不动声色。
楷信上前一步,“阿矛道兄,我亲自来。”
“楷信,只管动用本命金言,只要你能打败他,我就让你重获自由。”
楷信无动于衷。
就在这时,又有道声音突然传到他的脑中,“楷信,我能让你重获自由。”
“阿萧道兄?”
“是我。”
“不必了,我心已死,何况你让我重获自由,也不过是将道果从大道灯中转投天子剑中。”
阿萧一时间无言以对。
“临终之前,我想请阿萧道兄帮我个忙。”
“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若是阿萧道兄他日得偿所愿,还望替我亲自拜见那位圣贤,在我的衣冠冢前烧一篇封侠文体的祭文。”
“楷信,何必如此?”
楷信却不回话,而是双袖一抖,背在身后,“阿矛,让我见识下这世道独占矛道的力量?”
阿矛眼神一凛,怎么也没想到眼前人居然看穿了自己的大道。
“安陵海中,本无矛道,但你得天独厚,不知何时何地传承了八尺龙须方锦矛,尤其是那矛身更沾染了真龙之气。”
阿矛却不敢让他说下去,一身锦色闪闪发光,一个定点跳跃,化为一节节锦光,说是迟那时快,一矛刺出。
一矛擎天!
这一刻,言出法随,破真之力,武者气量与力量尽在矛中,只一击已不遗余力。
“楷信,还不快动手?”
然而,武信神色坦然,平静地吃下这一矛,轰然湮灭。
此时,武信勃然震怒,运转浑身气力,点燃大道灯,试图再次点醒楷信,但不曾想那一枝如瓷器般碎裂,顷刻间化为一地灰尘,无声无息。
“小贼,我要你死。”
“武信,同境之争,唯有同境。”
武信不予理睬,架起云海,吼道,“言而有信。”
一句金言,一天咒力,顷刻间非凡如雨落,身如玉碎,再难定身。
剑鸣!
刘季邦却一按剑柄,笑道,“本帝坐镇,尔敢放肆?!!”
刹那间,云淡风轻。
“刘季邦,你如果现在杀了我,拿什么去对付如狼似虎的仇敌?”
“拥有信之权柄过后,你觉得我还会怕他们?”
“哈哈,刘季邦,安陵海比你想的更加可怕,杀了我,只会让你自掘坟墓。”
说话之间,武信化身万千,各为云状,四下游走,但其一具真身在帝宫,如镇天幕。
“王上,武信已生怯意。”
“传我帝诏,猎杀身怀道果的武信法身,至于那些故布迷阵的真身,由他去吧。”
“微臣领命。”阿房起身,与阿韩对视一眼,“似这等多多益善的事,还得你我出阵。”
“乐意效劳。”
阿韩走出汉天殿,一句【撒豆成兵】,化无数甲士坠落人间,身穿一身黄袍,背后绣有【汉天士】。
“王上,阿矛幸不辱命。”
阿矛见武信撕破赌约,落下云台,傲然而立。
“神将阿矛乃当世之真勇士,一身破真之力毫不逊色我麾下亲卫阿哙。”
“多谢王上谬赞,能为王上效力,实乃阿矛生平之幸事。”
刘季邦拄剑而笑。
阿房与阿韩联袂入殿,“王上,臣等不负所望,已拿下天贼武信法身一具,特来将其道果呈上。”
刘季邦见道果,顿时一脸喜色,“本帝乃天命所归,所到之处,天贼无不俯首认诛。”
殿中非凡无不纳头叩拜。
唯有阿矛与阿哙,静立左右,不动声色。
“阿房、阿韩,你俩有撒豆成兵之术,捉拿武信残党之事就交托你俩。”
“微臣定不负所托。”
“阿矛、阿哙,随我入武信帝宫,拿下武信法身,取其权柄。”
刘季邦豁然动身,以天子剑一声剑鸣,开帝宫之左右,断帝宫之上下,现天空之朗朗。
“老祖,他们来了。”
隶信见大阵被破,云雾散去,顿时慌了神。
武信随手一抓,将之丢在汉天殿众非凡的面前,更一把抓出其余非凡,“杀敌者,得自由。”
刘季邦振臂高呼,“诛天贼,夺神权。”
下一刻,双方非凡冲杀一处。
“刘季邦,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武信,你大势已去,三百年前杀不了我,三百年后更杀不了我,而你散去一身道果,意欲东山再起,已被我识破。”
“刘季邦,安陵海超凡众多,哪怕你夺取我的权柄,也是重伤在身。”
“武信,你真以为我是独自闯宫?”
武信幡然醒悟,“紫光,你居然选择帮他?”
“武信,生死有命,不可强求。”
“哈哈,想我超凡,顺应天意,无始无终,无休无止,谁能杀我,谁敢杀我?”
“千年前,封禅时代,你确实顺应天意,以信入道,得天独厚。”
这时,紫光现出真身,背后更跟随了七色神光。
“七色,连你也想杀我?”
“汉王许诺我,与我永久井水不犯河水,若是我肯助他一臂之力,窃取权柄之时,甚至还愿意分我些道果。”
说这话时,七色还从怀中掏出一枚道果,不是凡俗,正是武信逃脱化身的道果。
“武信,你坏事做尽,天理不容,如今汉王代天伐纣,我奉劝你还是乖乖交出权柄,要不然打碎了这方山河,引来天地的反噬,只怕你会真的生不如死,永远被拘压在天河之中。”
提及天河,武信眼神明显地闪过一抹慌张。
“武信,交出权柄,我可渡你转世重修,毕竟古往今来,历朝历代,世间超凡都屈指可数。”
武信一脸决然,“刘季邦,就算我死,你也休想拿回权柄。”
紫光与七色瞠目结舌,不约而同地吼道,“汉王,快撤,此地不可逗留。”
话音未落,他俩已退出方圆百里。
但刘季邦却不愿退,瞬间散去了汉天殿中的生灵,以大殿之雄席卷而来,铺天盖地般将整座武信帝宫包裹其中。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武信帝宫烟消云散,那一盏大道灯也随之崩灭。
这时,紫光率先回返,以一手【紫气东来】拦住了那一手【七宝玲珑塔】。
“紫光道兄,刘季邦如今衰微,大道几无,正是杀了他,窃取天命的最佳时机。”
七色神光垂涎三尺,苦口婆心地劝道,“道兄,莫要意气用事,须知武信陨落,安陵海必将祸起,多一份力量也多一份安全。”
“七色,今天我在这,你就别想杀了他。”
“紫光,你真要护住他?”
“非护不可。”
七色与他对峙云天,两相僵持不下。
“紫光,和你开个玩笑,何必如此当真?”
七色深知不是与他撕破脸的时候,忙赔了个笑脸。
“七色,你我相交多年,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紫光,这么严肃做什么,有话好说,毕竟这份领地,咱俩也得好好商量商量。”
“你七我三。”
“一言为定。”
七色神光毫不犹豫,径直转身离开。
此时,阿萧姗姗来迟,一见刘季邦一身裂痕,阵阵金光从他的体内溢出,急忙问道,“前辈,我家王上,这是怎么回事?”
“你可愿交出颂文竹,换他一条性命?”
阿萧犹豫片刻,又斩钉截铁道,“我愿意。”
紫光伸手一招,那颂文竹就落在他的手中,翻手一按,塞入刘季邦眉心的那处裂缝,顿时可见刘季邦的法身慢慢愈合,虽然一身金光未曾消退,但已不再对外泄露。
“一枚颂文竹远远不够。”
紫光见状,叹息一声。
“还请前辈告知,何处可去寻这颂文竹?”
“颂文竹乃上古祭祀文竹,早已随着时代更迭而绝种。”
“我相信前辈无所不知,定然知道哪些人手中还有此物。”
“超凡之境,只是个境界,无非是多了个保命的手段,要想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那也得是人界真灵的境界,远远不是我能达到的境界。”
“难道世人就无人知晓颂文竹的下落?”
“未必。”
阿萧本心生哀意,又听这话,急忙问道,“还请前辈明示。”
“颂文竹乃祭祀所用,必然不离圣贤身。”
阿萧恍然大悟,“前辈要我去找那新晋圣师。”
“此话可不是出自吾口,日后若是有人问起,绝对不可提及吾名。”
阿萧不解其意,但也欣然接受,“前辈放心,晚辈定然不会牵扯前辈。”
“如此甚好。”紫光抱起刘季邦,将那天子剑转交到他的手中,“此去经年,路途险阻,怕你心有力而力不足,特赐你宝剑护身。”
阿萧自然识得宝剑,无论如何也不敢接手。
“是他的命重要,还是你的声誉重要?”
阿萧果断拿来,“晚辈,好人做到底,还请告知该去何处寻找?”
紫光摇头不语。
“前辈,您神通广大,还望行个方便。”
紫光见他真挚,不忍直言,便托了个假词,“遇难而停,遇灾而留,遇苦而思,若是有缘,自会相逢。”
阿萧似懂非懂,还想打破沙锅问到底,却见紫光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