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龙栖吾的父亲是一条真正的龙。当初为了她的母亲,还与朱卷国某高官子弟争风吃醋,一口龙息就把那人烧成了灰烬。
本来龙栖吾的父母都已经逃离,失去了踪迹。但不知为何,过了半年之后,龙栖吾的母亲却又独自再次回到了朱卷国,被抓个正着。
龙栖吾在狱中出生,他的母亲只在襁褓上留下了“龙栖吾”三个血字,其他什么话都没留下。幸好有个善良的监狱长,一直把他当半个儿子养,还偷偷教了读书写字。
在监狱里,龙栖吾跟着一个囚徒学了功法。他是人与龙的混血,天分极佳,居然很快便洗髓成功,之后更是突飞猛进。
但没想到十五岁那年,老监狱长病逝,新来的监狱长将一批囚犯卖给诸王斗场做奴隶斗士,其中也包括了龙栖吾。
他年纪轻轻就有极强实力,所以很被诸王斗场的管理者看重。而龙栖吾果然也没让他们失望,自从进入斗场后无一场败绩,以全胜的姿态吸引了大量赌徒的注意。最近这两个月,起码有百分之三十的赌注都是下在这龙栖吾的身上。
对于这些传闻,马良和乔小桥听得兴致勃勃,大呼过瘾,恨不得立刻就去这诸王斗场看看。
唐纨却顾忌众人外来者的身份,不想节外生枝,还是决定继续留在比丘城中打探云山宗聚居地的消息。
众人一向唯唐纨马首是瞻,既然她说不去,大家就只有收拾心情,放下这个念头。
又是一晚毫无收获,众人垂头丧气回客栈休息。
在比丘城外五十多里一个不知名的小山谷。
龙栖吾从藏身的洞里爬出来,站在树旁的大石上伸了个懒腰。
他眯着眼睛道:“小龙你不睡觉爬起来做什么,最近我每天都在为我们疗伤,很累的你知道吗?”
他左看右看,忽然足下一蹬窜出去十几米,一伸手擒住了一只肥美的山鸡。
他提着山鸡淡然道:“我饿了,找东西吃。”
龙栖吾自己和自己对话,仿佛体内有两个完全独立的人格,若是让旁人看了,定然会吓得不轻。
山洞旁有一个用石块搭成的简易灶台,龙栖吾去溪边将山鸡处理干净,然后收集了一些枯枝树叶,便开始生火烤鸡。
他一边翻动着山鸡,一边问道:“小龙,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啊?”
他表情变作冷淡,道:“想去哪里去哪里,这就是自由。”
很快他的面色一黯竟掉下泪来,哽咽道:“自由了又能怎样,我又不知道还能去找谁,以后该怎么办啊!”
他不耐烦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以后的事你现在担心什么。”
山鸡烤到了色泽金黄,诱人至极,龙栖吾却只是举着山鸡皱眉不语。
片刻后他冷哼道:“出来。”
不知何时一个戴着狗脸面具,身穿深红色紧身劲装的男子出现在了龙栖吾身旁,他蹲坐着一动不动,像是老早就在那里。
龙栖吾咬了一口烤鸡,露出欣喜的表情,边咀嚼边道:“好香呀,真好吃。小龙你能不能等我吃完了再打架呀?”
戴着狗脸面具,身穿深红色紧身劲装的男子正是朱卷国暗卫营总管戴乾。
他用非常呆板的声音道:“我不是来打架的。”
龙栖吾继续吃着烤鸡,没有回话,戴总管也没有继续说,只是耐心地蹲在一旁等他吃完。
龙栖吾吃烤鸡的动作非常不雅,但却很有效率,片刻功夫就风卷残云般将整只烤鸡都塞进了肚子里。
他抹了抹嘴,笑道:“太好吃了,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就没想着分给你。”
戴总管看着龙栖吾走到小溪边洗手,毫无感情一字一顿道:“你回斗场,既往不咎。”
龙栖吾瞪大了眼睛,道:“咦,为什么我还要回去呀,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不回斗场,康怀礼就死。”戴总管身体微微一躬,忽然就弹射而起远遁而去,在他蹲过的地面气流涌动,砂石落叶被吹开清出了一片空地,速度快得让人眼睛都跟不上,转瞬就消失在了远处。
龙栖吾恨恨一跺脚,追之不及。但随即露出惊惶的表情,道:“他们怎么知道是康老板,小龙,怎么办?”
当初龙栖吾从诸王斗场中出逃,正是朱卷国的大商人康怀礼帮忙打通关系,为他谋划路线。本以为这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料到还是追查到了康怀礼的身上。
听戴乾这么说,一定是诸王斗场已经抓了他,想要逼龙栖吾就范。
龙栖吾双手握拳,眉头深深皱起,露出了不甘的神色。
临丘城内。
祁经理送比目鲁到了楼下,笑道:“殿下有空常来。”
比目鲁站在自己的马车旁,扭头看着祁经理笑了笑,又抬头望向三层小楼上的金字招牌。
“诸天斗场”四个大字灿烂夺目,一看就是经常擦拭,维护得极好。
比目鲁挥了挥手,没有多说什么便上车离去了。
祁经理一直等到马车驶出极远,在大道上拐弯之后才反身回到楼内。
他挥退了手下,独自一人穿过一楼的后院,推开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木门,走到了另一套院落之中。
这个院子里到处都是藤曼植物,爬满了院中的石桌石椅,地上的草皮都长得超过了小腿,还有很多郁郁葱葱的灌木和小树,但走道却是异常干净。
这里就像是一个植物园,安静怡人,让人不由自主想要放慢心情,去体会那一份恬淡之感。
穿过小院之后,是一栋两层楼高的宅子,红砖青瓦古色古香,却也不是仙灵界的建筑风格,更像是人间界的古宅。
祁经理独自站在古宅的后门处,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伸手叩门。
几乎是叩门声刚一结束,里面就传来了一个沉厚但却清晰的声音:“进来吧。”
木门只是虚掩。祁经理推开门,低头走到屋中靠墙站着,伸手将门又掩上后,躬身道:“比目鲁已经走了。”
那个沉厚的声音问道:“有没有找到龙栖吾?”
祁经理摇头道:“戴总管还没有回来。”
沉厚声音道:“龙栖吾被康怀礼送出临丘城,时间长了必然会失去控制,需尽快找回。”
祁经理道:“康怀礼要不要处理掉?”
沉厚的声音似乎显得意兴阑珊,道:“我说过,康怀礼与我有旧,不要打他的主意。”
祁经理躬身道:“我明白了。”
天师思忖片刻,道:“最近有消息,天下行走在朱卷国附近巡狩,又消灭了不少死徒。”
祁经理自信道:“斗场已被我们经营得如铜墙铁壁,天下行走又能如何?他们什么都发现不了。”
天师提醒道:“不要大意,诸王斗场家大业大,总有你容易忽略掉的问题,还是早做准备比较好。”
祁经理点头道:“是,我知道了。”
天师咳嗽了一声,道:“有人送了我些茶叶,一起尝尝吗?”
比丘国客栈内。
叶苏、乔小桥和马良三人围坐桌旁,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把非常奇怪的木片,表情凝重。
这些木片加起来一共有七十多片,每一片的长短大小都完全相同,上面画着不同的简单符号,是比丘国内非常传统的一种娱乐方式,叫做弈木牌。
阿尼哥在集市上看到有卖,一时兴起就买了一副回来。
奕木牌可以两人或三人同时游玩,按照木牌的符号不同,有着相生相克的大小关系,一旦手中木牌全部被吃光,就算输掉了比赛。
这种简单的游戏很像是人间界的纸牌,大家一下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反倒是把阿尼哥给派去继续打探消息,其他几人全都留在了客栈里玩起了木牌。
输的人要在脸上贴树叶作为惩罚,此时战况正焦灼,叶苏和乔小桥的脸上都贴了十几片狭长的树叶,像是一脸奇怪的大胡子。反倒是马良只有几片贴在脸颊两侧,他的心算能力非常优秀,与叶苏和乔小桥同时接触新游戏,短时间内便能占到上风。
叶苏和乔小桥同时亮出手中木牌,乔小桥已经是最后一张,他紧张地瞪着马良,渴望着一个绝地翻盘的机会。
而马良则胸有成竹,将手中木牌甩在桌上,大喝道:“乔小桥你又输了!”
乔小桥气道:“明明我算过你们都没地纹牌了,怎么还有一张。”
侍立在他身旁的地涌夫人掩面轻笑道:“刚才我就让你别留这一张。”
乔小桥瞪了她一眼,道:“叫你别说话,观棋不语真君子知道吗?”
地涌夫人更是笑不可仰,道:“奴又不是君子。”
叶苏手中也就剩下最后两张木牌,趁机把牌一丢道:“居然还有场外协助的,这盘不算。”
马良目瞪口呆道:“叶老大,你这赖皮的理由还能在牵强一些吗?有场外协助的人已经倒下了啊!”
叶苏恍然道:“是吗,哎呀是我弄错了,我们重来。”
马良当然不肯,吵着要让两人再贴树叶到脸上去。乔小桥也想赖皮,地涌夫人笑得捂住了肚子,四人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正在这时,忽然房门外传来敲门声,中间还夹杂着挠门的声响。
叶苏正好脱身,跳到门口开门,笑道:“一听就知道是他们回来了。”
门开了之后,果然是阿尼哥站在门口,唐纨站在他的肩膀上表功般叫道:“打听到云山宗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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