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还真是饥不择食啊,连这种货色你也下得了嘴?”
任菲琳讥讽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佣。
“呵呵……”
周文健笑了笑,说:“老婆,你不也一样么?”
“……你什么意思?”
任菲琳皱眉,表情严肃,但心里很虚。
周文健扭头对那委委屈屈从地上爬起来肿着脸的女佣轻斥一声:“滚出去。”
“我……”
女佣双眼含泪,无限可怜。
“滚!”
周文健眼神凶狠,女佣吓得什么也顾不得了,扭身跑了出去。
一楼只剩下周文健与任菲琳二人。
周文健欺身上前,冷冷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严凌的事?你可真是我的好老婆啊,给我戴了一顶天大的绿帽子,还装成没事人一样,菲琳啊菲琳,我从前可真是低估了你。”
“我没有。”
任菲琳犹自嘴硬。
她明白,这种事,即便证据确凿,也不能承认。
承认她就完了。
这就是她与周文健的不公平之处。
周文健可以肆无忌惮的玩女人,养小三小四小五,可是她不行。
她任菲琳出一次轨被抓到,就是天大的错误。
可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他早就睡了那么多女人了,她出去睡一下别的男人就不行?
“哼,你骗不了我。”
周文健狞笑着说:“好老婆,你太出乎我意料了,说说,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嫌你老公我满足不了你?还是你从前就和那姓严的有一腿儿?我可真没想到,你不仅和那姓成的有一腿儿,还有姓严的这么个老情人,亏我从前刚认识时还把你当成什么冰清玉洁高高在上的女神——”
“你他妈的屁也不是!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贱货!”
周文健突然间抬手一挥,将餐桌上的餐盘饭碗尽数挥落!
“哗啦——!”
“啪!!”
任菲琳后退一步,瞪着周文健说:“你发什么疯?周文健,你要发疯你出去疯!”
“你把老子的脸都丢尽了,任菲琳,你这个荡妇!”
周文健脸色狰狞,和刚才吃饭时判若两人。
“……”
任菲琳气得胸脯上下起伏,一张漂亮的小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饱满红润的嘴唇也直打哆嗦。
她心想凭什么,她不过是睡了一个严凌,就被骂成荡妇,那他周文健呢?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周文健,你自己在外面养了多少个情人睡了多少个女人当我不知道吗?我告诉你周文健,我和严凌之间是清白的!你少拿没有影子的事儿羞辱我!”
她怒指周文健,义愤填膺地斥道。
她赌周文健没有证据。
倘若周文健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她和严凌确实发生了什么,以他的性格,早就炸了,哪儿还能忍到现在?
他不过是在试探自己罢了。
任菲琳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清白的?你以为我会信你?任菲琳,要不是你肚子里怀着老子的种,老子非neng死你不可!”
周文健凶神恶煞地说道。
任菲琳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望着周文健说:“不管你信不信,我和严凌是清白的,周文健,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我累了。”
说完,她再也不想看周文健一眼,转身朝楼上走去。
“哼,婊子,真是个臭婊子!”
周文健冷哼一声,道:“你装什么装?现在全承北的人都知道你他娘的跟严凌有一腿儿,你还在老子面前装什么?”
“你少胡说八道!我说了我跟严凌没什么,你说全承北的人都知道我和严凌有一腿儿,那有谁看见我和严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任菲琳见周文健只一味骂骂咧咧,心里更加确定他并没有掌握到实质性的证据。
否则的话,他不可能只是这个反应。
在这种时候,她更加不能慌。
她若是慌了,反倒是让周文健拿住把柄了!
于是她强迫自己稳住心神,板着脸朝周文健斥道:“周文健,我现在怀着你的种,可你呢,你每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到处搞女人,你心里从来没有我,更没有这个家!我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你在哪儿,我做产检的时候你在哪儿,你还好意思来指责我,你哪儿来的脸?周文健,你这个王八蛋,你不配做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周文健没料到任菲琳如此强势,如此振振有词,一时间竟然有点儿被骂懵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任菲琳所料,周文健偶然听人提了一嘴,说严凌为了他老婆连婚都不结了。
这事儿也确实没他说的那么厉害,毕竟严家还有严凌先前那位未婚妻家,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不可能让这事儿闹得那么大。
周文健回来朝任菲琳发飙,也不过是为了试探任菲琳,以他的性格,倘若真有任菲琳出轨的证据,哪能是这种态度,恐怕早就对任菲琳动手了。
周文健如今固然对任菲琳没多少爱意,但她到底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肚子里怀着他的长子,他的长子,将来必定是周家的继承人,周文健需要这个儿子来巩固自己在老爷子那里的地位。
“什么配不配的,我不配做你肚子里孩子的爸爸,难道那姓严的配?”
周文健浓黑的剑眉拧成一团,但语气到底比先前要缓和许多。
任菲琳知道,周文健这是信自己了。
他确实没有证据。
这不由得让任菲琳松了一口气,同时更心生怀疑,到底是谁在外面乱说,让周文健回来冲自己发脾气?
难道……是唐笑?
那女人最见不得自己好,除了她,还能有谁?
任菲琳咬了咬牙,心里对唐笑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你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你心里没点数吗?你要是不稀奇,大不了我不生了!”
任菲琳气冲冲地说着,一张发红的俏脸上露出三分薄怒三分委屈,“我向来身子骨差,怀孕后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有些人不仅不体谅、不关心也就罢了,还莫名其妙的怀疑我这孩子是别人的种,我真是替我自己不值,也替我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委屈!要不然,我跟孩子一块儿死了算了,反正也没人稀罕,没人在乎!”
周文健听得瞪大了一双眼睛,急道:“你胡说什么?!什么叫带着孩子一块儿死了算了,你知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周家未来的继承人?我告诉你,他的命,比我的还金贵!”
“呵呵……”
任菲琳冷笑。
她发自肺腑的感到讽刺。
在她的丈夫眼里,她任菲琳的命是不值钱的,值钱的,只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任菲琳算得了什么呢?
她活着,没有人珍视,他们所在意的,只有她肚子里周家的种,她浑身上下,对他们来说有价值的只有她的子宫。
她不是人,不过是个生育工具罢了。
她这一生可真像个笑话。
这个世界上,有人喜欢她的脸,有人在意她能不能生下儿子,可从来没有人,真正喜欢她这个人。
包括严凌。
严凌所喜欢的,不也是她这张脸吗?
倘若她不长现在这个样子,严凌还会喜欢她吗?
她又到底为什么而活着呢。
她存在的意义,又到底是什么呢。
“周文健,我问你,你爱过我没有?”
她疲惫地望着他问。
周文健愣了下,说:“你怎么又问起这个来了?有意思么?结婚这么久,我对你什么样,你自己心里不清楚?问问你妈,她什么时候缺过钱花?你现在吃穿住行,哪样不是最好的?”
“……”
任菲琳默了默,心想,是啊,在物质上,她的确没什么不满足的了。
所以,她就不该再去奢求自己丈夫是爱自己的,对吗?
“你说得对。”
她自嘲地笑了笑说:“周文健,你没错,错的是我。我错就错在,当初我和你好上的时候,以为你会爱我一辈子,以为你会像你自己说的那样,一辈子把我当成宝贝,宠着我、护着我。都怪我,图钱就够了,图什么爱情呢?”
周文健眸光一闪,脑海中也浮现出初次与任菲琳见面时的情形。
爱是当然爱过的。
可是,男人的爱,从来都是短暂的。
他们需要权衡利弊,需要冷静思考,需要计较得失,需要考虑投资报酬率。
他们那么忙,哪有时间每天爱来爱去的?
女人们总是太闲了。
只有闲人,才每天想着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玩意。
“菲琳,我爱你啊,我当然爱你,我不爱你,为什么娶你?”
周文健理所当然地说:“你以为我周文健是随随便便结婚的吗?别胡思乱想了,今天我累了,我看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也许是想到任菲琳从前的好,他的情绪忽然平复下来,打算就此息事宁人。
可是在任菲琳看来,他这完全是在敷衍她。
“你要去哪儿?”
她见周文健拿起搁在落地架上的外套,连忙问道。
周文健笑了下,说:“我出去见个客户,菲琳,你早点休息。”
“……”
任菲琳默了默,心想,他这是又要去哪个小三小四家里去了。
可她管得了他吗?
她管不了。
谁叫她只是个生育工具?
她自嘲地笑了笑,朝他摆摆手,泄气道:“行……你去吧,去吧!爱去哪儿,就去哪儿。随你的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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