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菲琳百无聊赖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环顾着四周,一切都似乎充满了成烈的气息。
房间的色调以黑白灰为主,看起来十分舒适,任菲琳知道唐笑和成烈在婚后曾经在这里住过,因此,这里留下了不少属于唐笑的痕迹。
墙上挂着唐笑和成烈的婚纱照,照片背景是蓝天古堡与大海,成烈从背后环抱住唐笑笑得十分甜蜜,唐笑略微低着头,幸福的脸上带着一抹羞涩。
任菲琳盯着照片上的人看了一会儿,若无其事地调开了目光。
她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恨透了唐笑。
那都是应该属于我的,她心想,本来和烈哥哥结婚的人应该是我,和他一起去那样美的地方拍婚纱的人也应该是我。
都怪那个女人,都怪她。
尽管任菲琳也很清楚,去民政局强行抢了唐笑的人是成烈,唐笑当初也是身不由己,但是,任菲琳仍然只能将一切都归咎于唐笑。
毕竟,成烈之于她,可以说是她这小半生的信仰了。
严凌很快端了果汁出来,看见任菲琳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出神,连忙笑道:“是不是觉得无聊了?”
任菲琳摇了摇头说:“没有啊。”
严凌挠了挠头,他这辈子都没还没有和自己喜欢的女孩独处的经验,一时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好。
任菲琳虽然嘴上说没有,可是脸上明明就写着“无聊”两个字。
看了看成烈的房门,严凌忍不住想,要是烈子肯出来陪菲琳说几句话就好了。
他明知道也许菲琳是冲着烈子来的,明知道烈子可以说是自己的“头号情敌”,但此刻还是不忍心看到任菲琳不高兴,不满意。
他甚至觉得,要是任菲琳能快乐起来的话,她说什么他都愿意去做。
“菲琳,你……你想吃什么啊?”严凌站在原地踟蹰了半天,才挤出了这么一句。
任菲琳看着他,微微一笑:“严凌哥哥做什么都会喜欢吃的。对了,烈哥哥不吃吗?要不,我们问问他吧?”
严凌苦笑了一下说:“其实,在你来之前,我们就已经吃过了。”
“啊……”任菲琳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似乎很不好意思:“那现在严凌哥哥再单独给我做,会不会太麻烦了啊……”
“没事,没事。”严凌赶紧摆摆手,心里说,给你做饭怎么会麻烦呢,你要是乐意的话,我天天变着花样给你做饭吃都行啊。
“那,就麻烦严凌哥哥随便做点吧。”任菲琳确实是饿了,所以也不跟严凌客气,反正严凌自己也乐意,不是么。
“嗯嗯,好。”严凌唯有点头傻笑。
他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给任菲琳做出一桌满汉全席来,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成烈这里材料有限,这两天因为他胃病的缘故,冰箱里的食材都准备得极其清淡,严凌嘴巴里都快淡出个鸟儿来了。
现在再出门去买菜也不现实,他也只能将就着做一做了。
“那待会儿严凌哥哥和烈哥哥要不要一起再吃一点呢?”任菲琳微微侧着头,一脸天真纯美的笑容。
严凌再一次在这样的笑容前败下阵来。
有的女人就是如此幸运,天生拥有着让男人心动的美貌,又擅长利用自己的外形优势撒娇卖萌,这样的女人,尽管惹大部分女人讨厌,但不可否认,大部分男人都对她们毫无抵抗力。
只不过,天底下真的有永远不求回报,为了博美人一笑甘愿付出所有,绝对不会有任何埋怨的傻瓜吗?这样的傻瓜,男人们能够做多久呢?
任菲琳不会去思考这些问题,她不认为自己的美貌会随着年华老去,更不担心自己会失去魅力。
她想,她现在是仙女一般的人物,大概等到老了,也一样会是位老仙女吧。
“我是没问题,就当吃夜宵就行了,至于烈子……”听了任菲琳的话,严凌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成烈本来就没什么胃口,晚上自己强行逼他他都照样吃不下,更别说临时加餐了。
况且……烈子心情不好,就冲他眼下这个态度,别说一起再吃个饭了,连出来见任菲琳都是个问题。
可是迎着任菲琳期待的目光,严凌这些话都藏在肚子里,半天吐不出来。
“烈哥哥怎么啦?”任菲琳睁大了眼睛。
她有着一双非常惑人的眼睛,水灵灵的,黑白分明,瞳孔非常的深,眼角微微上翘,当她这么瞪大眼睛望着别人使,会让人感觉又妩媚又可怜。
严凌的一颗小心脏又不受控制地噗通乱跳起来。
“啊,没、没什么。”他像是被人下了蛊一样不由自主地说道,“我去问问他吧,应该……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就当吃个夜宵呗,你也难得来一次……”
“好呀,谢谢严凌哥哥了。”任菲琳顿时眉开眼笑,眼中充满了感激之色。
被任菲琳这样的目光注视着,严凌心中莫名起充满了成就感,好像自己做了一件什么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那你先、先看下电视,我去问问,”严凌伸手指了指成烈的卧室,补充道,“他这两天睡得有点早,哈哈。”
“好,我知道啦。”任菲琳笑眯眯的,脾气很好的样子。
严凌直起身,等到他走到了成烈的门口,才一个激灵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刚答应了任菲琳什么事。
哎,这可真够头疼的,他望着面前那扇紧闭的房门心想,烈子要是根本不搭理自己可怎么办?
可是既然已经拍着胸脯答应了,也没有反悔的道理。
严凌硬着头皮举起手,非常心虚地敲了敲门。
“烈子,没睡着吧?我能进来不?”
声音也虚得厉害,没办法,烈子身上自带一种说一不二的气质,严凌跟他认识这么多年,知道烈子绝对是个靠谱的好兄弟,但他不乐意做的事情,谁都不可能逼他去做。
要不是任菲琳……严凌也不至于腆着脸来骚扰成烈。
可是,人总得有自己特别在意的人吧?
这个特别在意的人,能够让人抛弃一切原则,对于严凌来说,任菲琳足以让他忘却一切抛弃一切。
“烈子?”
严凌又敲了敲门,门内还是没一点声音。
他头疼不已地想,估计烈子都已经猜出来他为什么来敲他的门了。
可是……一想到任菲琳期待和信任的眼神,严凌就没法转身离开。
严凌又敲了敲门,同时压低声音说:“烈子,帮帮忙,你看我没找你帮过什么忙吧?就这一次……”
“进来。”成烈的声音。
严凌松了一口气。
回头冲远处沙发上一直望着自己的任菲琳笑了一下,严凌推开门闪身进了成烈的卧室。
成烈靠在床头,脸色很不好,大概是准备睡觉又没能睡着。
“我吵醒你了啊?”严凌讨好地笑道。
成烈浓眉紧皱,一双眼睛写满了烦躁:“废话。”
严凌嘿嘿笑了两声说:“反正你不也没睡着么……胃还疼吧?”
成烈没吭声,答案不言而喻。
说实话他现在这模样看着有点儿让人心疼的,脸色白得厉害,额头还有虚汗,虽然拥着被子坐在床上,但严凌看得出来,他放在被子里的手,正放在胃部紧紧摁着。
严凌蓦然生出一种负罪感来。
他都有点儿后悔了,甚至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明知道烈子身体不舒服,为什么还要为了一个女人来骚扰他,甚至还要让他强撑病体去陪一个他不待见的人——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换成自己,肯定也不乐意吧?
“有屁快放。”似乎是看严凌犹犹豫豫的模样不爽,成烈不耐烦地低声说道。
严凌说不出来了,他要怎么开口跟烈子提出他的请求?
他看着烈子现在这样,感觉自己要是说出来,就太不是兄弟了。
“没,没事儿,我就是……来看看你睡着没有。”
严凌笑呵呵地说道。
“……”成烈一脸“你是智障吗”的表情看着严凌。
严凌故作殷勤地帮成烈掖了掖被角,然后被成烈嫌弃的目光一扫,连忙缩回了爪子。
“实在疼得厉害的话,我再给你来一针?”
严凌试探着问。
“不用。”成烈摇了摇头。
严凌苦笑着说:“那当我什么都没说,其实我也不赞成你……”
“说完了就滚出去陪你的女人去。”成烈打断了他。
严凌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忧愁的神色:“那哪儿是我的女人啊……”
“不争取怎么知道不是你的。”成烈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她不适合你,你知难而退最好,想放手一搏我也没话说。随你的心意来吧。”
说完这一段话,他像是有点承受不住,闭了下眼,熬过了那一波让人颤栗的痛楚。
严凌的心思全在任菲琳上,没有注意到成烈,他垂头丧气地站在成烈床边,脸上的表情愁苦得都快不像他自己了。
“烈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按说我该放手,可是,我舍不得,毕竟喜欢了这么多年。可不放手吧……人家的心根本就不在我身上啊。烈子,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女人们都那么死心塌地地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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