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真是太小看咱们孙老师了。”
唐笑摇头叹息。
“难道不是?”
季晓茹凑到唐笑跟前,抱着唐笑的一只胳膊晃了晃,摇头摆尾地哀求道:“你快说嘛,笑笑,我的好闺蜜,世界上最疼我最宠我的女人~你快告诉我孙老师到底说什么啦?她真的一点儿没怪我吗?还是把我骂了一顿?”
“咳咳,孙老师说,你不要有贼心没贼胆儿,想追人家小袁就大大方方去追,怎么连个电话都不敢接,是不是有点儿太怂了呢?孙老师还说,她的学生没有这么怂的,叫你下次有空一块儿出去吃饭,嗯,没啦。”
唐笑笑眯眯地瞅着季晓茹。
“……”
季晓茹捂胸口倒在沙发上,“完了,孙老师这是要我跟她闺女battle呢。”
“啊?我怎么觉着人家孙老师没这意思呢?”
唐笑诧异道。
“怎么没这意思啊?这不明摆着么,叫上我,还有大白菜,还有她闺女,还有你,然后,我跟她闺女在线battle,谁赢了就把大白菜抱回家呗。”
季晓茹半死不活地说。
“我看你是真想多了。”
唐笑不以为然道。
“我看孙老师就是这个意思。”
季晓茹在沙发上滚来滚去,“不过,我也能理解啦……可是,笑笑啊笑笑,你说,我拿什么跟人家风华正茂的小姑娘battle啊?我都快奔三的人儿了,我已经年老色衰了,呜呜呜呜……大白菜肯定会嫌弃我的,男人都喜欢白嫩嫩的小白菜,就我这样的,已经是老黄花菜了,可怎么办啊啊我……”
“振作点,刚刚是谁说这大白菜你拱定了的?怎么一转眼又这么丧。”
唐笑照着季晓茹丰满的翘臀拍了两下。
“这艰难的处境,这残酷的生活……由不得人不丧啊。”
季晓茹唉声叹气一番,躺在沙发上幽幽地说:“人间不值得,笑笑,人间不值得啊!”
“……滚蛋。”
唐笑无语道:“在我面前不准这么丧里丧气。”
“笑笑,你变了,你变毒舌了。”
季晓茹伸手抹了一把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你不仅嘲笑我,还凶我,呜呜呜呜,你不爱我了,呜呜呜呜呜呜……我好可怜哦,世上最爱我的女人都不爱我了,人间不值得,啊——”
“你要再这样叽叽呱呱丧里丧气的,我可就真不爱你了。”
唐笑瞥了她一眼,不客气道:“我喜欢的那个季晓茹可不是你现在这样。”
“我怎么了嘛……”
季晓茹继续在沙发上滚来滚去滚来滚去,“难道你也嫌弃我年老色衰了么,啊!世界可真残酷……”
“你再这样自怨自艾的,我真懒得理你了。”
唐笑威胁着捏了捏她的脸颊。
“……不要嘛。”
季晓茹连忙扑过去抱大腿。
唐笑伸手把她拍开,严肃道:“还记不记得十年前咱们俩聊起将来三十几岁时的生活,你是怎么说的?”
“呃……怎么说的?说要变富婆?我不记得了。”
季晓茹把头枕在唐笑大腿上,唐笑并未再推开她。
“你说,我们十几岁时,要做快快乐乐的少女,二十几岁时,要做快快乐乐的都市女郎,三十几岁时,要做快快乐乐的小阿姨,等到将来老了,也要做快快乐乐的老阿姨。”
“啊……”
季晓茹张了张嘴,一脸惊讶:“我还说过这种话?”
“你看,我们现在还没到三十呢,你就这么丧,天天嚷嚷着年老色衰什么的,自己瞧不起自己,等真到了三十几岁,还怎么当快快乐乐的小阿姨啊?”
“呃……笑笑,你记性真好啊。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季晓茹情不自禁地感叹。
“我倒不是记性好,只是一直都想这么活下去。”
唐笑认真道:“而且,越是临近三十岁,我越觉得,快乐比什么都重要。年龄只是一个数字而已,要是人自己因为这个数字变得不快乐,那无论获得什么,遇见什么,都不会快乐。”
“你说得对,我就是……有时候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嘛。”
季晓茹扁了扁嘴,明艳动人的小脸上浮现一丝委屈,“我自己倒真没觉得有什么的,心理上还把自己当成二十出头呢,就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怎么一眨眼就快三十了?虽然年纪到了,可心理上,还没来得及变得那么成熟,我不太适应,可偏偏,这个世界好像在逼着我适应,你看网上那么多人说,女人到了三十岁嫁不出去,就真的嫁不出去了,因为在婚恋市场上,过了二十五岁的女人就没人要了,就算再有钱再好看,也一样是老女人,是被人挑剩下的女人。”
“我就没办法不去焦虑……最近我妈妈偶尔也会跟我发消息,问我到底什么时候找个男人结婚,以前她都不怎么催我的,现在却和我说,不要那么在意感觉不感觉,找个差不多的都行了,她还怪我太看脸,和我说婚姻不等于爱情,不爱也是可以结婚的,只要对方是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
“就很奇怪,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人,都在试图说服我接受现实、委屈自己呢?婚姻不等于爱情吗?到了一定年龄就不能追求爱情不然就是不切实际吗?太奇怪了,我一方面不能够理解,觉得他们都是在放狗屁,一方面,又好像被洗脑了,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了……”
“我的确是一眼看上了袁青禾,可我脑袋里又不住地响起我妈还有家里那些三姑六婆们说的话,她们说,男人都喜欢年轻的听话的女人,越年轻越好,越听话越好……我就反思下我自己吧,长的是还行,也还算有点小钱吧,可是,我真的不年轻啦,我也不够听话——我这臭脾气,哪儿能去听男人的话?要我百依百顺,可拉倒吧……”
“这一想,我可不就一丁点竞争力也没有了吗?我拿什么跟人家孙老师的闺女battle嘛……简直是自取其辱啊有没有。”
“既然你这么想,那袁青禾就算了呗?你再去找个比你年纪更大的男人谈恋爱不就行了。”
唐笑一本正经地说:“这样你就不会自卑,不会觉得自己比对方年纪大会被嫌弃啦。不对……照你的说法男人都喜欢年轻的女人,那好像你找个年纪比你大的男人,人家一样有嫌你老的可能哦?”
“……”
季晓茹一副胸口中箭的悲痛表情:“笑笑你说到点子上了……这可咋整啊?我是不是没活路了。”
“我看你是脑袋短路了。”
唐笑冷哼一声,在季晓茹脑门上敲了一下,“平时看你挺自信的啊,怎么一动凡心,就变得傻不拉几的?你这不是典型的‘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么,我看,你干脆就不要喜欢男人也不要谈恋爱了吧!有钱又有闲,不谈恋爱不也可以过得挺开心么?”
“说的也是。”
季晓茹点点头,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思索了几秒,说,“可是,人要是长期不谈恋爱,不do爱,会变老的。”
“……”
“我很认真的!笑笑你干嘛一脸嫌弃?”
“我现在特别嫌弃你,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拎着你的后颈子把你丢出去。”
唐笑无语道,“你自己纠结去吧,我懒得理你,反正该说的都说完了,到底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儿。”
“笑笑你变了。”
季晓茹盯着唐笑严肃地说:“你以前不会这么冷漠的!你不爱我了呜呜呜。”
“不是不爱你了,是我知道一个人很难真正改变另一个人的想法,更难去改变对方的思维模式行为模式,有些事情,总得经历了才懂。”
唐笑面无表情地摸了摸季晓茹的狗头,轻轻拍了两下,傲然道:“本宫乏了,退下吧!小茹子。”
“呜呜呜呜呜呜太后娘娘,小茹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小茹子绝对不要离开你!”
季晓茹扑过去搂住唐笑的腰,把脸贴在唐笑肚子上撒娇,“我错了,我会好好反省的,你不准嫌弃我,不准不准不准~”
唐笑眼中露出宠溺的笑意,嘴上依然强硬着:“反省什么了?说来听听,说得不好我还是要嫌弃你。”
“我我我深刻反省过了,年龄不是问题,重要的是心态,心态!谈恋爱这件事,八十岁也可以,但是谈恋爱也不是生活的必需品,不管有没有谈恋爱,人都得开开心心的过,保持一个好的状态。只要状态对了,做什么都会轻松许多——笑笑我说的对不对?”
季晓茹扬起脸,邀功似的眨了眨她那双乌黑漂亮的大眼睛。
“嗯,还行,是那么回事儿。”
唐笑伸手在季晓茹高挺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孺子可教也。”
“害,人家聪明着呢!”
季晓茹傲娇地皱了皱鼻子说。
“你这聪明劲儿要继续保持啊,不能智商忽上忽下的。”
唐笑提醒道,“尤其是在你看上的那颗大白菜面前。”
“……害,可别提那颗大白菜了!”
一提到袁青禾,季晓茹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勇气瞬间又烟消云散。
“笑笑,这个大白菜,就随缘吧!反正不管有没有男人,我都还有笑笑嘛,笑笑最好啦!”
季晓茹抱着唐笑,在她肚子上蹭了蹭,“宝宝快要出生了,等宝宝生下来,这个世界上就又多一个人陪我了,我才不会孤单呢。”
一想到这个,季晓茹就对即将来到人世的孩子充满了期待。
无怪乎人到了一定年龄会想要孩子,当一个人想要拥有的一些东西已经拥有,而那些未曾得到的又毫无希望得到,那么也只能将对未来的希望寄托于孩子身上了。
金色的沙滩上,到处是穿着泳装的金发女郎,还有穿着泳裤一身健硕肌肉的男性。
而附近的海面上,不少人身着浮潜装备,像一条游鱼般朝海洋的更深处探索。
这片海域非常适合潜水,但不是每个人都具备潜水资质,因此,更多的人是在比较浅的区域进行浮潜。
沈飒穿着浮潜装备,脸上绑着面罩,一根导管伸向水面,尽管如此,她还是非常紧张,忍不住紧紧抓住旁边Jacob的手指。
对于经常潜水的Jacob来说,浮潜是非常小儿科的东西,他很难理解沈飒的恐惧,但是看到沈飒难得的露出慌张的一面,他觉得非常可爱。
“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Jacob只戴了眼罩,穿了一条深蓝色泳裤,和沈飒比起来,他更像是一条自由自在的海鱼。
沈飒还是本能的恐惧。
她可不像Jacob,从小生活在海边。
“来,现在我们往海的更深处游去……亲爱的,看到美丽的珊瑚了吗?它们是不是很美?”
Jacob温柔地说道。
他的声音从水面上传来,其实有些不真切,但是那声音奇迹般的非常清晰地被沈飒所听到。
在水里当然是没办法说话的,他们毕竟是人类,而不是真的鱼。
很显然,Jacob为了和她说话,而把头露出了水面。
沈飒没办法回应,只能更用力地攥住了Jacob的手。
如他所说,她看到了海底美丽的七彩斑斓的珊瑚,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植物,轻轻摇曳的海草。
它们看起来那么美好,那么自由,它们有着一种陆地上植物所没有的天真烂漫。
沈飒忍不住将身体更深地下潜,她想要伸出手指碰一碰它们……可是她马上被一股力量拉扯着向上。
“飒飒,不能再往下了,你的导管必须露出水面,不然你就没办法呼吸了。”
Jacob大声说。
“……”
沈飒怔怔地收回手,心里竟有一丝难过。
它们是自由的,而她不是。
一群金黄色的小鱼从海草中间穿过。
它们队形整齐,速度极快,却又不慌不忙。
沈飒羡慕地望着它们。
在这一刻她非常希望自己也能变成一条鱼,或者一株水草,就这么静静地,生活在安静而空旷的大海深处。
倘若Jacob是一条鱼,她就愿意做一条鱼。
倘若Jacob是一株水草,她就愿意做一株与他相似的水草。
倘若他们两个都生活在海底,就再也不必去理会外面世界的纷纷扰扰。
可惜,他们既不可能成为深海鱼,也不可能成为水草、或者珊瑚、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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