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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已经被发现了,陵鱼族长索性直接带他回了自己的水晶宫。
让下人侍奉上茶,京墨明白自己如今的身份,没有去坐主位,侧位而居,静等族长的解释。
陵鱼族长见他不坐,自己也不好上去,便立在他的身旁拦住下人,亲手为他奉茶。
看他磨磨唧唧的倒茶,也不开口。京墨催促:“族长还是快些说吧,天亮之前还要赶回去的。”
族长闻言放下茶壶,娓娓道来:“你们刚入南柯之境的时候。朱厌一族,死伤大半。甚至连朱厌族族长也不能幸免于难。”
叹了口气:“唉,我们陵鱼一族与他们比邻而居。总不能见死不救。”
陵鱼族长微顿了顿,等京墨开口。但京墨扶着茶杯,不发一言。
“朱厌族长的长子死于那场祸事,幼子又还太小,实在无法带领朱厌一族。这样一来,朱厌一族群龙无首。”
说到祸事,陵鱼族长瞅了一眼京墨,毕竟那场祸事,让他由高高在上的皇子,沦落到如今寄人篱下。
“帮你看押犯人的玄参。”京墨猛的想起了当日救大灵王时,遇到的那位老者:“他是朱厌族长的近侍吧?”
当年四族中风头最盛的便是这位近侍了,可以说,四位族长都没有他出名。
“怪不得当时觉得那样耳熟,曾经的他,在朱厌一族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陵鱼族长点了点头:“确实是他,原来你已经见过了。”
“朱厌一族如今大乱,老夫无法插手他们的内部事,但帮忙保住朱厌族长的幼子,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京墨双眉紧皱,灵界有四大古族的存在。这四大古族人员稀少,平时也极少出现于众人面前。
故对他们的了解并不是很多。
但有一点,只要是知道有古族存在的,几乎也都知道朱厌族是四族中最为团结的。
陵鱼族长说他们大乱,京墨很难相信。
族长也知道这样的话说服不了他,可事实便是如此。
“朱厌族一位姓陈的长老,族长逝世之后,原本应由长老扶持族长幼子,朱厌族不会大乱的。”
“可不知为何,那陈长老突然起意,说只有灵力最高强的人才能带领朱厌族继续生存下去。”
“朱厌族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一开始陈长老的附和声并不多。但过了两日,所有人都认同了他的说法。”
“玄参苦劝无果,再经历数不清的刺杀后,终于求到了老夫面前。”
京墨沉思,当年玄参风头太过了,一朝被人抓住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能让玄参求到面前,族长也是好本事了。”
陵鱼族长摇摇头,他宁愿不让那样的人物求到面前来。
脑海中想到了当日玄参满身是血的抱着朱厌族长幼子而来的场景。
水晶宫中,当玄参说出自己是谁时,陵鱼族长根本不敢相信。
就如同今日京墨不相信朱厌族会内斗一样。
玄参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当年玄参莫说是朱厌族了,便是其他各族女子都很少有对他不动心的。
可水晶宫中却是满头华发,一道长长的疤痕遮住了昔日那张连男人都很难不心动的脸颊。
他不由分说的跪倒在地,求陵鱼族长收留朱厌族长的幼子。
昔日那样骄傲的人,就直愣愣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陵鱼族长心内没有一丝自豪。
他只觉得太可惜了,那样如明珠般的人物,就该是一直如他前半生那样,桀骜不驯,骄狂一生的。
可如今他眼中丝毫没了斗志,华发尽生,苍老了数百岁不止。
陵鱼族长看着他毫无生趣的脸问道:“如果没有这场内乱,如果族长幼子可以独自主事,他会不会也要随族长而去。”
玄参摇头。
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
陵鱼族长看他如此失魂落魄,很是惋惜,又问他:“倘若就这样隐世,今后不会遗憾吗?”
玄参却说:“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早就有了。隐世?这算什么。我曾经做梦都想和那人隐世。可他心怀部族,他不肯,哈哈哈哈哈哈。”
凄厉的笑声充斥着整座水晶宫:“他是个多么善良的人啊!怎么老天就不肯多善待他几分呢!”
陵鱼族长本来自己就跟朱厌族长有些少年交情的,收留他的幼子,自然愿意。
只是看着玄参那个样子,实在不忍心。后来偷偷将玄参的事告诉了朱厌族长幼子,两人合伙对毫无生气的玄参施了忘情咒。
也是这样才有了水底帮陵鱼族长看守犯人的“祖孙”二人。
陵鱼族长想到此处,简单给京墨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顺便希望他能继续保守这个秘密。
京墨看着地面发呆,闷声道:“玄参其人,这一生还真是……”
“我之前听说他的事情,还只道他恣意妄为,过得有多逍遥快活。却不想竟是这样蹉跎啊,为了一个……”
“竟然虚晃了一生。”
陵鱼族长说道:“可是他却说,能在那人身边蹉跎一生,已经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了。”
京墨摇摇头,他不知该是有多喜欢,才会说出‘在那人身边蹉跎一生,就是最大的福气。’这样的话来。
京墨不欲多聊玄参:“那尸山又是怎么回事?”
“玄参被施忘情咒,也或许是之前那段记忆太苦,竟连朱厌族的一招一式一并忘却。”
低头讪讪道:“那孩子要学朱厌族术法,老夫只能带着那孩子,去朱厌族边界,看看有没有落单的朱厌族人。”
京墨沉声:“倘若有的话,你就把人类丢出去,暗中观察他的招式是么!”
陵鱼族长脸现愧色,辩解道:“他们在人界也是罪大恶极之人。”
“这么说,你有办法可以将人类带进来?”京墨想到了子衿。
这里危险重重,如果有办法,还是先送她回去为好。
“老夫只能将人带进来,无法送她离开。”陵鱼族长明白了京墨的言下之意。
“你把她带进来的?”眼下只知道陵鱼族长有这样的能力,京墨没办法不怀疑他。 原来我才是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