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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小小没注意到他的情绪，把牛羊肉也放进去涮。

　　楚翊将烫好荤菜放进她的碗内，突然问了一句，“你方才在门口，是想问我什么？”

　　蔺小小一僵，有些不自在别开了视线，“我是想问你，你说我们今晚吃火锅……怎么样。”

　　楚翊似乎有些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应了一声，“挺好。”

　　蔺小小低头笑了笑，把锅里烫熟的丸子给他打了过去，“你现在不是模特嘛，后面还要上戏，我这不是万一你胖了就失业了，我现在剧本还没写完也拿不到钱，马上就过年了，我可不想喝西北风。”

　　“不会。”楚翊似乎想到了什么，握着筷子的力气稍微用力了一点，“你想要什么，便跟我说，我给你买。”

　　蔺小小低着头吃肉，听到这话心里又没来的一动。

　　蔺小小吸了吸鼻子，抬头冲他一笑，“好啊！”

　　她的油碟不小心调辣了，蔺小小一边吃着一边抹鼻涕，样子实在是不大好看，楚翊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我去给你倒水。”

　　“不用！”蔺小小把碗里最后一口羊肉吃了，赶紧起身，“我买了啤酒。”

　　楚翊见她风风火火的起身又跑了回来，拿了一瓶给他，开开，只听见很脆的气泡声。

　　“来，尝尝，和你们那的酒有什么区别！”蔺小小举起自顾和他碰了一下，喝了一口。

　　楚翊无奈笑了笑，低头也喝了一口。

　　酒香不够淳，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怎么样，还不错吧！”蔺小小眯眼笑，把菜继续放进去煮。

　　“不错。”比那什么快乐水来得好些。

　　楚翊喝了大半，将她杯里的又倒来大半，不让她多喝。

　　“啤酒而已，你可别小看我！”蔺小小注意到，又要开始吹了，“想当年——”

　　“叮咚！”

　　蔺小小一顿，看了眼手机，发现是林二那个憨憨给她发了条语音，点开一听，还是那股傻劲，“小小，你这苹果真甜，我妈吃了要我给你送点年货，都是我妈自己做的！”

　　蔺小小听着，有些哭笑不得。

　　林二人老实，早些年被人骗了钱就跟着龙哥做了，你对他好一点，他拼了命都愿意护着你，每年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给她送点年货，不值钱，却也是一片心。

　　说起来，她搬出来的第一年就是和龙哥他们过的年，一群五磅三粗的大男人找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要钱，她哭得跟鬼一样，反而把几个大男人给逼得要哭了，最后还贴钱给她买了点吃的。

　　蔺小小给他回了消息，说明天要出差，等她回来再说吧。

　　说到他们，蔺小小用筷子戳了个鱼丸，小口小口吃着，和他讲，“他们人凶，可是不坏。”

　　“你一个小姑娘，怎会和他们有联系。”楚翊吃的也差不多了，拿起酒罐喝了一口，静静地望着她。

　　“我父母离世的时候，欠了一大笔钱，”蔺小小深呼一口气，想了想，还是讲了，“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他们帮雇主催钱，自然不能多友善，不过人好，应该也是陈叔——也是我那雇主，交代过了的，有钱就还，没钱就先欠着，能还多少是多少，偶尔龙哥也会帮我垫点，我拿到稿费再还给他，再后来来往的多了，也就成了朋友。”

　　楚翊不知她还有这样的隐情，顿了顿，又问，“欠了多少？”

　　蔺小小看着他，笑了，“怎么，你要帮我还啊，一个让你想都不敢想的数字，你猜猜？”

　　楚翊不语。

　　许是酒精有点上头，蔺小小靠在椅子上，却低头笑了笑，“我有的时候都在想，若是实在还不动了，那就坐牢吧，坐牢多轻松，不用熬夜赶稿，不用不眠不休地跟组，也不用每天算计着过日子。”

　　楚翊安静地听着，直到听到坐牢的字眼，才动了动唇，“我不许。”

　　蔺小小脸颊绯红，有些好笑地望着他，“你许不许有什么用啊，这事，除了我自己担着，谁也帮不了我。”

　　蔺小小说着，想要去拿啤酒，却突然发现已经被他倒得差不多干净了，有些没劲。

　　楚翊道，“这个债，为何要你一个人还？难道你再无其他亲戚？”

　　蔺小小笑着笑着笑不出来了，“没有了，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蔺小小窝在位置上看着他，“楚翊，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个地方叫什么吗？”

　　楚翊皱了皱眉，“不知。”

　　他一睁眼便到了那里，寻不得一个地方落脚，便现在树上歇着了，却也没想到会遇见她。

　　“那叫精神病院！”蔺小小面色复杂，“我小姑把我关进了精神病院。”

　　“为……”

　　“还不是因为你啊，”蔺小小说起那事越想越委屈，偏过头不看他了，“我去报警，人家不信，就把我关进去了。”

　　楚翊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道了句抱歉。

　　“我小姑不愿还钱，我被法律判给了她之后她也不愿承认，对外都说我是捡的，也不喜欢我，”蔺小小坐好，眼神有些恍惚，像是在回忆着什么，“那群人一开始天天去骚扰她们，她也没办法，被闹得脾气大了就把我关在门外，说要拿我去还钱，你能想象吗，大冬天的，我那时才八岁，就穿着了一件睡衣被赶出去了，哭得邻居都出来了她都不愿意看我一眼，等到那群要钱的人走了，才愿意开门放我进去，”

　　蔺小小说到这，自嘲地笑了笑，“这个办法虽然根本就算不上办法，却格外有用。”

　　楚翊听着，手中握拳渐渐收紧，眼里渐渐浮起几分戾气。

　　“后来我就写小说开始赚钱，上学的时候就搬出来了，一直到前几个月，我因为在修剧本，整天昏天暗地的公司和家两边跑，就把要还债的事情给忘了，”蔺小小说到这，还有些委屈，那些日子整天累死累活就想吃个猪蹄还总被抢，于是忙的要吐了还要抽空去报案。

　　“龙哥他们和雇主承诺的时间到了，实在没办法就去找了我小姑，我小姑正好接到派出所的电话，以为我想跑，就说我有精神病，签字让我入院。” 千里赴迢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