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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将她放开,只是轻轻望着面前的一片荧幕,低声念。
“三——二——一——新年快乐!”
“小小,新年快乐。”
他的声音没过了一切热闹,她的世界只有紧紧在身后抱着的他,灯光轻轻打在他的脸上,,胜过世间一切温柔。
蔺小小笑着,眼泪却掉了下来,她想骂她故意弄得这么煽情,可是又不想打破此刻的安宁。
直到很久,楚翊才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既然又长了一岁,可有许什么新年愿望?”
蔺小小嫌丢人把眼泪一擦,抬眼去看他,“明年,你也要陪我跨年。”
划过泪珠的脸颊还有泪痕,她感觉到他伸手将它温柔的擦去,“好。”
蔺小小颤了颤睫毛,睁开眼看他,“后年也要,大后年也要,每一年都要,一直到我老了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个年,你也要陪我一起跨。”
“好,我一直陪着你,”楚翊轻轻将她的眼泪拭去,有些无奈,“不过是跨个年罢了,怎还哭成这样了。”
蔺小小鼻尖一酸,“我已经十五年没有人陪我跨过年了。”
自从父母去世,小姑嫌她丢人,每逢过年就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自己带着一家回老家过年了。
所以一到过年,蔺小小都会被扔下,第一年她哭闹,第二年就不闹了,躲在房间里等他们走了再出来,结果因为吃了他们家的年货,年后还要挨一餐打,第三年她就学乖了,只吃一点点,哪样多就吃哪样,一直到高中毕业,她被赶出来了,用第一笔稿费和打工赚的钱租了这里。
楚翊听她讲着,感觉心口钝钝地疼,“本世子在呢,不哭了,以后我都陪着你。”
“楚翊,你不能回去了,”蔺小小红着眼眶,沙哑的哭腔听着格外惹人心疼,“你不可以回去了,听到吗。”
“好,不回了,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回了,”楚翊耐心哄着,“还吃饺子吗?”
“吃。”
蔺小小拿着勺子,大大舀了一勺。
饺子已经凉了,可还是被吃得干干净净。
过年的氛围洋溢着整条小巷。
两人没有什么亲戚要走的,街上的一些店铺也关门回家过年了,蔺小小还可惜,难得见他有空,茶楼还得过了元宵才开。
楚翊笑了笑,难得有时间,他倒宁愿在家多陪陪她。
大年初三开始就陆续有朋友上来拜年了,当然,蔺小小这个超级宅女朋友也不多,大多数还是这邻里关系,刘阿姨一早送了点吃的,房东太太也过来坐了坐,还有几个平时见面会打招呼的同龄人热热闹闹走了一下便走了,逗留最久的就是唐佑了。
“你说你,每年家家户户开始除尘你都赖着不动,现在大家都要拜年了,你再来弄得乌烟瘴气的。”唐佑将东西放下,看着这儿一片狼藉,嘴里还不忘絮叨着。
“刚邻居过来拜了年,我就收拾一下,”蔺小小给她倒了杯水,又问,“今年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往年不都要初七初八才肯从老家回来,元宵都过了还盼不到你上门呢。”
“陈导那部戏不还在拍着呢,说是因为合同的关系,今年早点开工,早点结束,这不,我才勉为其难地跑回来了,”唐佑喝了口茶,示意了眼潜心专研剧本的楚翊,“他什么时候开工啊。”
“我不知……”
蔺小小话还没说完呢,就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楚翊微微一怔,拿起手机望了眼,冲她们示意了一下,起身回房打电话。
“这不,说曹操曹操到,”唐佑看着他进门才说话,“不过小小,我和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公司也想捧新人,而且我们老板对楚昱明挺感兴趣的,签给自己家总比便宜了别人好吧。”
“咱们公司也不是什么好鸟。”蔺小小翻了个白眼。
“不是哪有这么说自家公司的……”
“本来就是,当初还不是你们家公司坑了我的剧本,老娘当时蓬头垢面都被那王八羔子老总摸了屁股,差点没恶心死我!”蔺小小说起这事就一阵恶寒。
“不是,那不不是我们公司的老总嘛,再说了,那就是个误会,人家把你当成卖身求荣的十八线小明星了,事后我们总裁大大不还亲自和你道歉了,最后剧本的大便宜不也还是被你赚了,”唐佑撞了撞她,“讲道理好吧。”
“什么叫剧本的大便宜被我赚了,那本来就是我的本,再说了——”蔺小小声音突然小了下来,撇过脸不说了。
“小小……”唐佑看着她这副样子,又心疼又无奈,“当年的事……”
“楚翊你要出去啊?”
卧室门一开,蔺小小立马打断了她的话,见他已经换好了衣服,一下子蹦了起来。
楚翊脸色不是很好,应了一声过去报备了一下,“今日中午可能不会回来吃饭了。”
“今天才大年初五呢,什么工作这么要紧啊,”唐佑都有些傻,“陈导再赶也到初十去了。”
楚翊勉强笑了笑,“今日失陪了。”
“去吧去吧,别忘了吃饭。”蔺小小冲他笑了笑。
楚翊微微颔首,终于还是走了。
“小小,”唐佑一脸严肃,“我觉得你上次说的有道理。”
蔺小小愣了愣,“什么?”
“他不会是外面有狗了吧?”唐佑紧紧盯着她。
“怎么会,”蔺小小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
“不是我和你说正经的呢,”唐佑拉了拉她,“我总感觉他好像有事瞒着你。”
“不是你说的他工作忙的吗,怎么又变了一套。”蔺小小没当回事,随手拿起一个脐橙就开始剥,“要吗?”
“但愿你心能一直都那么大。”唐佑感慨,伸手静待。
“哼。”蔺小小分了一半给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楚翊根据吴先生的地址赶到酒店包厢,老总便冲他招了招手,转头对另外一个中年男子介绍,“何导,这就是我们小楚,你看看。”
…… 千里赴迢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