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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二人交谈之间，台上的女子渐渐转身过来，她的脸上蒙着面纱，湖水般地长裙衬得她身材颀长匀称，举手投足间说不尽的妩媚，那双眼，像是承载万川的秋水般含情脉脉。
海神慎重地将自己手里的权杖举过头顶，嘴里念念有词。不多时，众人眼前的祭台上发出耀眼的光芒，一颗木色的浑圆珠子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女子带领众人双膝跪地，而后缓缓朱唇轻启，声音澄明透彻越过千山万水：“我栀幽蓝，海神之女今日再此立誓，今生今世死守无尽沧海，孤老终身，非死不得离开海洋一步！”
女子的哀伤很快被欢呼的人群淹没。他们听到的只有神女对无尽沧海的责任。
越是有能力的人要承担的责任就越大，要承担多大的责任就要牺牲同等甚至更多……栀幽蓝自己知道，她为的，只有一个他而已……
冰璃沫蹙眉，对着墨染尘道：“这是神女的宣誓，祭台上出现的应该就是他们海族的圣物。若是有朝一日违背誓言的话，就会受到诅咒。”
神魔六界都是自己的规则用来平衡这个世界，海族也不例外。
“蓝儿！”海神也微微吃了一惊，急道：“你不该立这样的毒誓”
他只想自己的女儿能略表决心，并不想她立下重誓。
栀幽蓝笑了，笑意凄惨无比：“没了他，我怎样又能如何？我骗他我要嫁人，让他断念然后乖乖去投胎，只有我知道他有多想再世为人……”
海神羞愧地低下头，但是想到自己女儿绝对不可以和身份低贱的冥士在一起，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哪怕和冥王签下不平等的条约也只是要他对栀幽蓝和冥士的事情保密。
“女儿啊，父君是为了你好，你和他已经不可能了。你是唯一的神女，将来要继承我的位置，你的夫君必须要是能和你一同承担起责任的人，不是他！”
说什么能力和责任，说到底还是为了让血族传承更加正统。
“哈哈哈……”栀幽蓝仰天而笑，风吹乱她的发，连同她脸上的面纱也被刮向远处，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庞渐渐浮现，她的眼眶早已湿润。
眼前的场景渐渐虚化变成点点滴滴的光芒，墨染尘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发间，将冰璃沫放到手上。
祭台上的女子缓缓走了下来，她身后的场景立刻化做星光消失不见。她踏着星辰而来，有种遗世而独立的孤寂。
幻境渐渐破灭，星光重新拼接成一个很温馨的房间，就像是凡间小夫妻的新居一般。
“神女！”冰璃沫试探性地叫道：“你是真人还是幻象？”
“真的假的又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无心的。”轻言，栀幽蓝看着冰璃沫，眼眸深邃却没有一丝情感。
冰璃沫感受到她身上强烈的怨念和执着，心猛然一抽，痛苦道：“你真的是神女。”
墨染尘时刻注意着冰璃沫，见她变了脸色，立马担忧道：“你没事吧？”
“她没事”神女笑道：“我只是想看看她还有没有人性而已，修仙之人要泯灭人性，看来，她还没有毁得彻底。”
她的怨和相思，只对有情感的人才有作用。
“那为什么不试试我？”
栀幽蓝走到墨染尘身边，柔荑抚上他的肩膀，掩嘴笑道：“刚刚我在幻境里看得清楚，你宁肯自己被夜魅伤得深可见骨也不愿放开她，你这么专情的男子已经很少见了。”顿了顿，栀幽蓝话锋一转：“只是不知道，你这专情能装多久？”
“反正不是对你的情，你管我？”墨染尘眼神犀利地看着她：“你这样的女人，只会被我拿去当设计猎物的饵料。”
冰璃沫疼得直打哆嗦，听了这话嘴角扬起一个满意的弧度，果然不愧为她的徒弟。
“你很有勇气！”栀幽蓝也不理会他，直接看向冰璃沫，道：“说吧，你们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墨染尘眼疾手快地拦住她正欲摸向冰璃沫的手，语气冰冷道：“我们这次来这里是想借本源石一用。”
“哦……”栀幽蓝故意拉了一个长音道：“这个简单，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师徒二人异口同声道。
栀幽蓝略一沉思，道：“我要你们让卫肆天来见我！”
她不能离开海底，瀛洲仙岛即使是属于海上的岛屿，却也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彼岸。
“行，我答应你。”墨染尘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他的目的是为了救冰璃沫，不管要他做什么他都同意。
“为什么？”冰璃沫疑惑道：“莫非你和卫岛主还有什么渊源？”
栀幽蓝凄冷一笑，语气里多了几分痛苦：“我和堂堂卫岛主会有什么渊源呢？”和我有渊源的，只有他而已……后半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既然没有什么渊源，我们也不便替他答应什么，万一人家不来，我也没办法。”冰璃沫以退为进先铺好后路，轻易答应的话恐怕后面还会有别的条件。
墨染尘暗暗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都好不容易到这里了你不抓住机会？
冰璃沫回了他一记安心的眼神。
“我可以先借你们本源石，不过不能带出这里。”
废话，他们现在所在的是栀幽蓝的地盘，而且一个没多少修为，另一个就是一颗海螺，他们俩能带着东西去哪？
“你借我们本源石就不怕我们用完以后就跑吗？”冰璃沫轻声问道，反正这种事她做得很顺手。
栀幽蓝睥睨，冷声道：“我自然不会轻易信你，毕竟我常听过往的人说，尘云仙山的掌门独女有多不着边际。我很欣赏你的性子。”
“嘿嘿”冰璃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从她的螺壳里探出身子道：“我也挺欣赏自己的，人嘛，有时候太优秀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墨染尘默，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
栀幽蓝也有些招架不了，招了招手，原本位于祭台上的那颗珠子就听话地跑来她眼前。二人这才发现，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基本是都是由这颗珠子在照明的。 仙师的失恋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