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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杀了你!”他怒目圆睁,恨不能用眼底的怒将冰璃沫喷死。
站在他的面前,杀意波动。
几经挣扎以后墨染尘沉重的闭上自己的眼睛,张着自己苍白的额薄唇像是在说:“杀了我!”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冰璃沫心下一动,闪过一抹痛意,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她坚定地将面前那些剑刺向墨染尘。
在那一瞬间,天雷大作,齐刷刷地打向墨染尘,冰璃沫那些聚满了她修为的剑也同一时间刺了过去。
双管齐下,竟真的将苍欲从墨染尘的身体里奋力出来。趁墨染尘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冰璃沫狠心一推将墨染尘推出阵外。
墨染尘痛心地嘶吼着:“不!”
不知道是喊她不要犯傻还是不要把他推开。
但墨染尘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阵法重新合上,冰璃沫月白色的身影化作千万朵雪白的花瓣毫不犹豫地扑向苍欲的元神。
她怎么可以再次推开他?
“冰璃沫,你又推开我!”墨染尘的身子沉重地打在地上,他也不觉得疼,这点痛,跟心里的痛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十一,不准做傻事!”逍遥无忧也匆匆赶到,沧桑的面容似乎更老了几分。
冰璃沫听着两道同时传来的呼喊声,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那两个她最舍不得的人,一个墨染尘,一个逍遥无忧,终于都保住了。
“砰——”天地间发出一声剧烈的爆炸声,苍欲并没有真身但是集聚了几位魔君魔姬的修为,冰璃沫身上也背负着冰凝千雪和栀幽蓝的修为……这数不清的修为相互对抗,在一瞬间形成了巨大的爆破,就连天雷阵也受不住这股冲击,在一瞬间化作飞灰。
终是冰璃沫胜来了,受挫的身子如同被风雨打落的花瓣缓缓从半空中掉落下来。
“冰璃沫!”
墨染尘跌跌撞撞地冲过去抱起接住她的身子。她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被强劲的力道撕裂,但是全身上下见不到一处伤口,也没有一丝丝血迹。
她的脸色并不苍白,反而因着血气显得十分红润,红得透彻,红得惹人心疼。
他紧紧地抱着她,那身子软得像一滩温润的泥水,软得不像话。他不敢去探她体内的情况,生怕那里面早已断筋碎骨,血肉模糊。
只怕那灵魂也已经摇摇欲散!
“怎么会这样,不会的……”墨染尘握着她的手臂,细如流沙般的感觉在指尖滑过,他道:“你乖乖躺着别动,我这就帮你的血肉归位,帮你再造一句肉体,帮你疗伤,帮你凝神聚魂……”
他满口胡言,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整整等了一百年啊!才刚见面,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冰璃沫费力地睁开自己的眼睛,想扯个明媚的笑容
轻轻一动,嘴巴就像蜡烛化掉一般歪在了一边,她浑然未觉,轻声说道:“墨染尘,我……”
墨染尘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唇瓣贴着她的手心说道:“我在,我一直都在,你不要说话,你杀死了苍欲,救了我。也救了整个沧冥大陆。”
“我……厉害么?”
墨染尘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儿声音,只能呜呜咽咽地点头。她真的很厉害,魔尊苍欲天地伊始就存在于世间的大魔王就这么被她杀死了,能不厉害吗?
冰璃沫嫣然一笑:“不厉害的话怎么当你师父呢?”
她想伸手再摸摸他的脸告诉他别难过,成王之路注定是孤独的。她早已预料到自己的结局,因为泄露天机而受到天谴,结局必定是不得善终,可是能在死之前为父母报仇,解救苍生,说什么也值得了。
逍遥无忧等人远远地看着冰璃沫倒在墨染尘的怀里,强迫自己转过头去不听不看,仿佛在这样就可以骗自己说她没事,她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活得好好的。
只是,今后不能再见了而已!
冰璃沫倒在墨染尘怀里,她挂着幸福的笑意告诉墨染尘:“你知道吗?其实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一开始我只把你当成我的徒儿,后来我只是把你当成我的仇人……”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在无尽的岁月里,思念她。
墨染尘抱着她,心痛得无以复加,违心道:“对,我知道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你是我的师父啊,我怎么可能爱你?”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肯乖乖地不留遗憾地去投胎转世。
明明深爱着对方,因为她是师父,他是徒儿,所以哪怕到死也不能说出:我爱你。
明明可以相守一生,哪怕不可以相爱也能相守,因为一次次误会和挑拨他们却一再错过对方。
明明可以不理会人伦常理,因为背负了太多人的性命,所以他们不可以自私地在一起。
冰璃沫迷迷糊糊地闭上自己的眼睛,声音越来越弱:“这样真好,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所以我死了你也不会太伤心……你可以娶一个漂亮大方的姑娘做你的妻子,为你生儿育女,过平平淡淡的一生……”
明明说着祝福的话,却带着浓浓的不舍:“墨染尘,你这一生太艰难了……我好想,好想,把我的幸福和快乐分享一点点给你……”
这便是冰璃沫留给墨染尘最后一句话。
逍遥无忧心猛然一跳,泪滴随着她的手掉在地上的动作缓缓滑落。堂堂七尺男儿在众目睽睽之下哭得撕心裂肺,在场之人无一不动容。
墨染尘吻上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停留在薄唇上,感受着她的温度一点一滴慢慢逝去,一遍遍说着:“我谁也不要,我只要你!冰璃沫,我说慌了,我爱你,我只爱你啊!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娶别的女人?”
“好一个你不爱我!冰璃沫,你以为你一次次把我推开就可以让我放弃你吗?你以为你说你不爱我就可以让我孤独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受够了,我受够了没有你的日子……”
墨染尘万念俱灰,引爆体内的琉璃玉和冰璃沫死在一起。
顿时间,天地色变,浩瀚星海逆转成河,苍冥大陆下起了血雨,六界从回安宁。 仙师的失恋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