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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爱无言以对，乖乖滚去换衣服，妆实在不想化，回来还得卸妆，麻烦。可是不化母上大人不会轻易放她出去，想了想，她洗了把脸，涂了一下口红。口红趁得皮肤亮白，猛地一看还以为化了淡妆。

　　小爱想着就一会儿功夫的时间，没带钥匙就出去了。结果到营业厅一问，自家办的是两年套餐，不存在欠费一说。她想可能是停电了，回去敲门敲了半天却没人应门，又给二老打电话，一直是忙音。

　　她再迟钝也想明白了，二老是变着法子地想让她出门呢。

　　她在附近找了一家炸鸡店，点了奶茶和薯条慢慢坐着消磨时间。中途她接到范粒粒的电话。

　　“小爱姐，”她的声音总算是明朗了一点，“我找到新工作了，年后就去上班。在一家很有名的甜品店当学徒，五年后，我会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甜品店。”

　　小爱吸了一口气，诧异：“怎么忽然想到开甜品店？”

　　“也不是忽然，这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只不过我父母一直反对。经过孙朗的事，我想明白了很多，人的生命真脆弱，说没了就没了，我要在我死之前完成我的梦想，做我喜欢的事。什么有没有出息，都滚一边去吧。”

　　小爱低声笑起来，如果范粒粒在她面前，她一定举双手赞成。什么才是理想的生活？按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生活才是最理想的生活！

　　“地址是哪里？我有空过来看你。”

　　“在市中心，地址是……”

　　小爱记下来，忽然又想到自己年后要出国，大概没时间去了，一时又有些伤感。

　　她在店里待到傍晚五点多钟，冬天天黑的快，才五点多已经有暮色四合的意味。她肚子里灌了许多奶茶，走起路来都能听到哗哗的水声。

　　没走多远，尿意袭来。她四处一看，想起巷子里藏着一间公共厕所，忙奔过去。解决完一身轻松，她从巷子后面绕过去，她记得那里有一家卤菜店，招牌菜是卤水鹅，吃过一次终身难忘。

　　巷子昏暗，两边堆着被丢弃的家具，小爱倒不是怕，巷子虽偏，她扯着嗓子嚎一下十里八乡都能听见。她就是忽然有种预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她的脚步慢下来，她听见低低的呻吟声和粗重的呼吸声从一个破旧的衣橱里发出来。她轻轻地走过去，心中比划了一下，衣橱太小，藏两个人还要做些不可描述的事基本不可能，但是藏一个受了伤的人还是绰绰有余。

　　她迟疑了一会儿，猛然拉开衣橱的门。

　　浑身血迹斑斑的男人如受惊的猛兽，豁然举起枪，两人同时叫了起来。

　　“三哥！”

　　“是你！”

　　四海安帮的老三，真名段琛，受伤原因不祥，不肯去医院，不肯去诊所，不肯去旅馆，当然小爱也不会带他回家。最后只能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把他藏在家里店铺的仓库里，因为要过年，店铺早早打了烊，估计到小爱走都不会开门。

　　段琛右手胳膊上靠近肩膀的位置中了一枪，皱着眉一声不吭地靠在旧沙发上。

　　小爱说：“三哥，你这是枪伤，处理不好手臂就废了。你不去医院，要不，我打电话给十八哥，他懂得比我多。”

　　段琛扶着手臂制止她：“不要通知任何人。枪伤没事，”他咬咬牙，“你去药店帮我买些东西回来。”

　　依照段琛的吩咐，小爱买了碘酒、镊子、手术刀、纱布、止血消炎药回来，段琛脱了外套，将里头白色的衬衫脱掉一条袖子，道：“把子弹取出来。”

　　小爱咽了咽口水，双手发抖，不打麻药直接从血肉里把子弹取出来，这种痛她想都不敢想。她迟疑着不敢动手，段琛看她一眼，喝道：“快点！”

　　小爱咬咬牙，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剥了包装纸后塞到段琛嘴里，段琛一愣，小爱说：“我要开始了。”

　　先将伤口清洗一番，接着将镊子和手术刀清洗消毒，然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鼓作气地将子弹从血肉里挖了出来。

　　她额上冷汗直流，她听到棒棒糖被嚼碎的声音。

　　她动作麻利，迅速再给伤口消毒、上药、包扎。弄完一切松了一口气，看向段琛，只见他脸色苍白，额上全是冷汗，死死咬着棒棒糖。

　　“好了。”

　　段琛过了许久才缓过劲儿来，居然冲她笑了笑，笑容里也透着股虚弱：“谢谢，糖很甜。”

　　小爱递给他一个胶囊：“消炎药，你吃一颗。”

　　段琛乖乖吞下去。小爱把地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又找了路爸爸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仓库阴冷，小爱拆了一条新的羽绒被给他盖上。

　　“你先睡一觉，我回家给你弄点吃的。”

　　段琛点点头。小爱想起上次见他时，他带着金丝边的眼镜，眼神阴冷，让人不寒而栗。现在却虚弱地像一只小猫咪。

　　小爱回家时已经七点多，她一敲门，路母就窜过来开门了，一边开一边抱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小爱边换鞋边说：“我遇到一个大帅哥，多聊了几句。”

　　路父激动地凑过来：“真的？”

　　“假的。”

　　“切。”

　　二老已经把晚饭准备好，小爱往桌上一瞧，有猪肝炒洋葱和排骨汤，她想：这两个菜正好给三哥补血，得想办法不让爸妈怀疑地转移出去。她脸色凝重地夹了一筷子其花菜，又想：为什么三哥受伤却不让我通知十八哥呢？

　　她想了又想，实在想不通，忽然想到可以百度，于是拿出手机搜了一下最近的大新闻，果然不一会儿就有四海安帮的消息跳出来，原来四海安帮最近闹内乱呢。他们老大出家去了，底下的几个爷蠢蠢欲动，形成了以三爷段琛为首和以二爷容云海的两大阵营。

　　照三哥的意思看，难道十八哥站在二爷那边？小爱咬着筷子想。

　　路母拿胳膊肘杵了一下路父，示意他看小爱，在二老眼里，小爱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恍然大悟，一会儿拿出手机看，活脱脱就是思春的小姑娘啊！

　　路父小声说：“难道她真遇上个帅哥了？”

　　“我看像，你瞧，看手机等人信息呢。”

　　二老对视一眼，都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

　　小爱因在炸鸡店喝了不少奶茶，又记挂着段琛，基本上没怎么动筷子。吃完饭她主动包揽起洗碗的活，热情地把父母摁沙发上：“你俩看电视，我洗碗。”

　　二老乐得轻松。

　　小爱把剩菜端厨房里，瞧瞧洗了保温饭桶，装了一桶排骨汤和一小碟猪肝洋葱以及一碗饭。她瞅了瞅客厅里，爸妈正津津有味地看《锦绣未央》，她蹑手蹑脚地溜进自个儿卧室，翻出背包，把保温桶装里面。然后正大光明地走出来说：“爸妈，我有事出去一趟。”

　　趁二老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飞快地出门了。

　　二老好不容易从电视剧里抬起头，茫然地看了看大门，又茫然地对视了一眼。路父说：“小爱是出门了吗？”起身到厨房一看，“她没洗碗啊，都这么晚了，她出去干嘛？”

　　路母摸摸下巴：“难道是约会？你看到她背的那个包了吗？巨丑！”

　　小爱一进仓库，本来躺在沙发上的段琛立刻警惕地拔出枪，见是路小爱，松了一口气，放下枪。

　　小爱道：“你这样睡得着吗？”

　　“习惯了，做我们这行的本来就警惕性高。”他闻到猪肝的味道，不由皱眉，“我最讨厌吃猪肝。” 我们好像在哪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