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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内蓝晶手持针线,秀发拂过她的侧脸。看样子是在缝制衣裳,低头全神贯注的模样格外温馨祥和。云处安安远远的就唤一声母亲,她怔一会惊喜的抬起头看他,立刻放下手中的针线,迈着细碎的步伐迎接他。
“来,让母亲看看,”蓝晶环绕着他走一圈,仔仔细细打量着,眼底都是心疼,“瘦了,安儿,今晚母亲做顿好吃的,给安儿补一补。”
“我有没有份阿,师妹。”苍正卿满眼柔意,静静的在一旁注视着很久没见过面的师妹,心生道:师妹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的好看优雅,再看看自己,浑然一个糟老头模样。唉,时光不饶我这个糟老头子阿。
蓝晶闻声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两个人,刚才一心在安儿身上,没有细看其他人,这一瞧,原来是师兄啊,旁边还有一个不认识,长得倒是玉树临风,跟她的安儿有的一拼。她讪讪一笑,惊喜中带着疑惑道:“师兄,你怎么来?”
苍正卿佯装恼怒,甩甩袖子,高昂着脑袋道:“我这是师妹啊,出嫁后是忘了我这个师兄咯,她不来看我,我只能不要脸的来看她咯。”
蓝晶闻言抿嘴一笑,师兄还是原来的师兄,恍惚间让她感觉回到了以前没出嫁前的时光,她说话语气也调皮几分:“师兄莫要调侃师妹了,师兄可要在这多住几天。”
“师妹不嫌弃就好。”苍正卿尴尬的咳几声,他装不下去了,转头对她笑吟吟道:“今晚师妹,做道糖醋鲤鱼吧,馋了。”
“好。做什么都可以。”蓝晶摇摇头,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云处安望着这样的母亲,堵塞的心稍微松口气,自从父亲走后,他再也没见过母亲笑得这般真了。虽然母亲在他面前总是带笑,但他知道她笑得很苦涩。
“这位公子是?”蓝晶跟苍正卿叙旧完,目光打量着许如言,似乎要把他看穿。
“这是我一个朋友,名叫许如言。也是苍老徒弟,跟苍老在这住几天。”云处安看到母亲疑惑,给她解释道。
“伯母好,在下许如言,这几天叨扰您了。”许如言拱手道,谈吐着尽显优雅得体。
蓝晶点头算是回应了,没有过于热情,跟苍正卿孑然不同,对苍正卿问道:“师兄,什么时候又收了一个徒弟阿,你第一个徒弟呢?”
“哎,不久前刚收的,我大徒弟木一自学成之后,我便让他自己去游历,算起来我也好久不曾见过他了。”苍正卿伸手捋一捋胡须,眼神里竟有一抹怀念。木一这个徒儿是他得意门生阿,聪明伶俐一学就会,他的医术算是学会了八成。
“行了,我就耽误你们了,快进屋歇歇,我去给你们准备吃食。”蓝晶把他们往屋里赶,她这做主人的忘了给客人招待了。
“母亲辛苦了。”云处安拉着她已经有皱纹的手,轻声道。
“多谢,伯母。”
“好啦,说得什么话呢,快进去吧,安儿快,带他们进屋。”蓝晶欣慰的拍拍他的手,尽管夫君去得早些,但他的安儿却十分懂事,不让她操心,这也算是老天爷弥补她吧,才给她这么一个暖棉袄。
“师妹,我给你打下手。”苍正卿调转步伐跟着蓝晶一起走。
“师兄,您还是去休息一会吧,舟车劳顿可不要累着了。”
“师妹说的哪里话,师兄强壮着呢,哪里有那么弱,这不是想跟师妹多叙旧吗?”
“可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让两小子自己待屋子里吧,走吧师妹,我饿了。”
许如言两人听着渐行渐远的谈话声,两人相视笑了笑,缓步走进屋子坐下。屋里的布置十分典雅温馨,没有了她俩,喧嚣已模糊,时间仿佛凝固,两人沉默着没有说话。最后还是云处安打破了尴尬,开口道。
“许兄剑法练习的怎么样了?”
“还好,经苍老指导,进步很快。”
“哦,有空我们切磋切磋如何?”
“好阿,那就先多谢云兄了。”许如言由衷感谢道,睫毛微颤眼底划过一丝忧愁,停顿一会缓声道:“云兄,你们当真要开战?”
“目前是这样的,明日再去商议,”云处安眉头慢慢汇成川字,眼眸尽力压抑住快要溢出来的厌恶,想到许如言跟魔族江与水的关系,低声笑了笑,反问道:“难道许兄不想铲除魔族,已保天下安危?”
许如言听到此话,嘴角露出一抹讽刺,这是他听到最大的笑话,开战保天下安危说的那么大义凛然,借机问道:“不知开战的诸位,有没有问过天下众多普通百姓,愿不愿意为你们所谓的正义而牺牲性命?”
“许兄是什么意思?我们怎么会伤害普通百姓?反观魔族才是杀人不眨眼,魔族不除百姓何以安定?我们宗派所做的一切都不曾想伤害百姓。许兄又是从哪里得出这荒缪的结论?”
听到许兄言话里带刺,云处安不由得怒从中来,说话的音调也高了几分。心中冷笑,扯什么百姓,还不是心心念念他的江与水,果然魔族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会蛊惑人心。魔族,他就算嚯出性命也必除之。
“我从哪里得来的荒缪结论?好,我今日就一一告诉云兄,我从哪里得来的结论,”许如言也被他的话给刺到了痛处,一向温和的性子也变得暴躁起来。讥笑着望向云处安,从容不迫的说出压积已久的声音。
“从十几年前你们为所谓的的夺剑而争个你死我活里,从你们斗争太激烈而波及性命的百姓人家里,从我父亲前去跟你们劝休战而被无辜杀死里,这就是我从众多手无缚鸡之力,却惨死在你们手下,满地鲜血里得出的结论。”
云处安被他铿锵有力的话语震撼住,他从来没见过这样悲愤的许如言,他也没有想过许如言说的这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听许如言冷冷道,
“你们那时连自己性命都顾不上了,哪里还顾及得到其他人的性命,不论是你们还是魔族,你们都是想着自己的利益罢了,没必要说的那么高风亮节。很多事情不是你们能掌控得到的,比如只想平平静静过生活的人家,却被你们跟魔族失手杀死。” 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