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67.大牛的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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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走在大街上,大牛的喉咙微梗两眼酸涩。
这里已经不是昔日热闹喧嚣的雁城,此刻的大街清冷萧条。
除了巡逻的官兵,街上的行人小猫三两只。
在这里生活了十三年,嬉笑怒骂,鲜衣怒马的秦府三少爷,仿佛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在去年那个平常的夏夜,被人迷晕醒来就落到人贩子手里。
他再也不敢回秦府那个吃人的地方,他的父亲总有巡视营区不在家的时候,而他不敢保证下次能否顺利的从人贩子手里逃脱。
他是秦府庶出的三少爷,他还有两个庶兄,一个幼弟。
大哥的生母自诩书香门第家的女儿,大哥自小就喜文弄墨,爱好风雅。
武将世家未得父亲衣钵,自然不得父亲看重。
二哥在娘胎里便中了胎毒,一月有二十天躺在床上养病,习武的事更是谈不上,能留得一条命都是老天照顾。
幼弟是大夫人所出,现如今也只有四岁多,是父亲唯一的嫡子。
大夫人先后生了两个女儿才有的嫡子,自是千娇万贵的养着。
大夫人是当年圣上赐婚,不得已才嫁到在她眼中荒蛮的北地。
京中才貌无双的贵女心高气傲,府中的姨娘庶子庶女一向不放在眼里,就是父亲秦大将军在她眼中也只是一介粗鄙武夫。
而自己打小就爱翻墙爬树,从小就跟着父亲习武,一有空就缠着父亲到营中玩耍。
也怪自己当初年幼,不谙世事,自然不知道自己碍了众人的眼。
若不是自己机灵,从人贩子手里逃脱又碰上老大,今时今日的自己不知是何光景。
沧海桑田只需一年,北地赫赫有名的秦府已然轰然倒塌。
疼爱自己的父亲也被人诬陷,此番被押解进京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难。
而自己又该如何做才能解救父亲。
所有的彷徨和无助只能压在心里。
一行人先找了大车店住下,安顿好,便三三两两四散开来打探消息。
半个时辰后,狗子和小老鼠匆忙的拖着泪流满面却木木呆呆的大牛进了大车店。
其他小孩也仓皇的奔回大车店。
大牛踉跄的跌坐在地,双手盖住脸颊,泪水迅速湿透手背,大张的嘴巴无声的嘶嚎着。
最后回来的小孩赶紧把门关上。
众人蹲在地上伤心异常的看着大牛,却默然无语不知如何宽慰他。
他们心中的天神就这样陨落了,让人如此的猝不及防,伤心欲绝。
屋里的小孩们默默地流泪,为他们的英雄,也为小伙伴失去亲人的痛苦而伤心。
伤心悲痛一晚的大牛很快就振作起来,他还有很多事要办,没有时间让自己沉浸丧父的痛苦里。
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自己要做的事,首先要去找父亲信的过的同袍,打听清楚事情的经过,找到仇人替父亲报仇。
还要去京城,他要将父亲带回家带回北地带回飞雁关。
这里是父亲的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是秦家是父亲的根。
他要让他的父亲死后回到生他养他的地方,落叶归根。
每日早出晚归,大家伙儿分散在雁城的各个角落,每晚将得到的消息整理汇总。
几天后总算了解了事情的大概起末,也确定了要去找父亲的哪一个同袍。
这天傍晚大牛跌跌撞撞的撞入一个年过四十却气宇轩昂的将军怀里。
还未等他的亲卫近身,大牛就压低声音说:“世伯,是我。”
杨将军要防卫的动作一顿,一挥手制止了要上前的亲卫。
大牛紧接着又低声说:“世伯,是我秦茂生,大牛啊!”
杨将军极力控制脸上惊讶的表情,极淡定的哈哈笑着说:“啊,是你小子,我堂叔身体可还好?你父亲怎么没和你一块来?”
这时大牛站直身体朝杨将军施了一礼说:“我和村里两个小伙伴一起来的,我爷爷身体还好,父亲在家忙着种地呢,叫我看过来看看您。”
“哦,好好好,走走走跟大伯回家,去看看你兄弟们。”
就这样大牛跟狗子和小老鼠混进了杨将军家。
杨府书房里,杨将军屏退了下人,亲卫。
拉着大牛先是打量了一翻才叹了口气说:“你这副装扮是对的,你到底是长大了啊,你父亲看到你这样不知该如何欣慰。”
大牛听他提起父亲眼泪又要涌出来。
杨将军拍拍大牛的肩膀宽慰的说:“好孩子,莫伤心了,现在秦家就只有你才能替你父亲报仇了,要振作起来。”
大牛狠狠的点了点头一摸眼睛说:“世伯,我父亲是不是刘监军和那个谢将军害的?”
杨将军思忖了片刻说:“本来你还小,我不该告诉你这些,可如今...唉~我都跟你说了吧,也好叫你知道谁是你的仇人……”
杨将军将事情的始末细细的说了一遍。
大牛听完气的眼睛通红恨恨的说:“他们为了夺权就诬陷我父亲通敌卖国,置我秦家满门于死地。他们怎么能...这么丧心病狂?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杨将军除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也只能叹气道:“边关将士们和那些流民万人联名上书,也将事情的经过在折子里说明白了。只是...唉~”
大牛自嘲的笑了笑说:“是了,王法是他们家的,他们说什么就什么。秦家算的了什么?”
“唉~你也跟世伯说说你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怎么不回家?大将军找你都找疯了。”
“我,我没什么,我过的很好。”
“那你怎么不回家?”
“世伯,我,我当初,当初是唉~我,我那天大哥的小厮在学堂外跟我说,大哥在城外等我一起去营中看父亲。我到城外只见到大管家,他说大哥有事不去了,他送我去。就一盏茶,等我醒来,我就落在人贩子手里了,我逃出来没钱,也不敢回家,就在会源县城里乞讨。后来师傅收留了我们,我就一直在那边。”
“唉~这些...毒妇,大将军那么英明神武的人,内宅却是一塌糊涂。你别怕,往后你就跟着世伯,我带你上战场建功立业,伺机替你父亲报仇。”
大牛摇摇头说:“多谢世伯,我想先杀了那两个狗贼替父亲报仇,还要去京城将父亲带回家,我不能让父亲流落在外。”
杨将军思忖一会说:“大牛啊,你要进京,世伯不拦你,可你不能操之过急,要等风声过后再做打算,总不能事没办成倒把自己搭进去了,这样你父亲在地下也不能安生。”
大牛点点头说:“知道了世伯,我会小心的。”
“嗯,你再听世伯一句劝,那两狗贼现在还不能杀。”
大牛一听就有点急说:“为什么?他们害死了父亲。”
杨将军又拍拍大牛的肩膀说:“你呀,还是太年轻。别急,沉住气,稍安勿躁,听我跟你说,他们要杀,可不是现在。你的兄弟姐妹现在还在京中,你现在杀了他们,转身他们家人就能弄死你那些兄弟。如若不然我们这些叔伯们都是死的,救不了你父亲还不能杀那俩狗贼替他报仇。唉~这事还是要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说咱们的仇人可不单单他们,主谋还在京中,只有将他拉下马,这些人就都不足为惧。”
大牛的两道剑眉紧紧邹起说:“那我现在什么仇也不能报?不行,我不能忍,我上京把那狗屁大皇子杀了,替父亲报仇。”
杨将军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一巴掌拍大牛脑袋上骂道:“混账东西刚刚都白跟你讲了吗?你还要杀大...咳咳,你知道他身边有多少护卫有多少暗卫,啊...还要上京还要杀人。”
杨将军气的团团转接着骂:“就你有本事,啊...你能杀得了几个。你如此莽撞...不行,你哪也不能去,你就安心呆在我这,你父亲的仇我们这些叔伯会替他报,你的家人我们也会想办法救出来。不能再把你搭进去了,要不然我日后无颜去见你父亲。”
大牛被打倒是理智了些说:“世伯,我知道错了,我现在...”
深吸口气低声哽咽道:“我现在没本事,等,等我...”
杨将军也叹气说:“唉~忍是心头一把刀,忍不住也要忍。唉~这样,你们以后就住我这,就说是我乡下来的侄子。你这副模样也没人能认出来,安心住下。”
大牛赶紧摇头说:“不用,世伯,我们同来的还有好几个在大车店等着。事情弄清楚了,我们想早点回家,世伯放心我不会莽撞了。我们就先走了,世伯保重。”大牛施礼就告退。
“等等,你急什么?你家已经这样,我怎么放心你在外漂泊,带着你的兄弟们一起回来,你还怕世伯养不活你们。”
“不是,世伯,我们在会源有师傅,师傅对我们很好,世伯不用担心。再说我们出来的急,没跟师傅打招呼,所以我们想明天就回去,到时就不来和世伯辞行。”
“这样啊...那你等等。”杨将军说完就从博古架上取了只匣子,拿了几张银票装自己荷包里递给大牛说:“这里有些碎银子你拿着平时用,这三千两银票留着日后...” 末世女的古代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