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温凉的伤势也就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需要休整三个月的,可架不住他自作孽在人机场硬生生站了一夜,又把腿的伤势加重了一点儿,按照医生的嘱咐来说,温凉得老老实实在医院住上一两个月,然后才能回家休息,不过就算回了家,也至少得躺个小半年的。
只是温凉这性子却是怎么都耐不住的,再加上我俩刚确定了关系,这人恨不得天天拉着我出去玩,虽说已经是过了那个年纪了,可温凉总想着要带着我把以往自己想做的事儿都做上一遍。
比如说,来个烛光晚餐,看个夜场电影什么的。
只是因为不能出院,他的所有构想都不能实现,虽然他时不时老是诱惑我跟他出去玩,可我只要一想到医生在我耳边交代的那些话,哪儿还敢由着他胡来。
也因此,这两天,温凉胆子愈发大了起来,都有胆子和我甩脸色了。
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心头像是梗了什么东西似的,噎得难受,就好像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猛然之间长大了翅膀硬了,敢和老母亲叫板了一样的滋味儿。
虽然说这根本没有任何的对比性,我却不知道自己哪儿出来的这心思。
就这么闹了好几天的脾气,不知道温凉跟人医生说了些什么,人医生还真就同意让他出院了,我跑去问了医生,可医生也只是支支吾吾说两声他没什么大碍了,回家休息就行,用不着在医院待着浪费床位。
听这医生的话,明显就有猫腻,可看的出来,他不想让我知道,我又不能逼着他说,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温凉跟那儿喜滋滋的收拾行李。
特意请了一天假接他出院,陈晨也窜说着让季白歇了一天,又给人严冬青说了一声,总之最后,一群人聚到了我家去,就我一个人留在医院陪温凉收拾东西,他们的借口就是要做点儿好吃的给温凉接风洗尘,去去霉运。
说起严冬青,这些日子,他对我倒也不像之前那样,带着明晃晃的敌意了,可能是见的我对温凉也上了心,所以也没说和我针锋相对什么的,只是我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气氛依旧尴尬,几乎处于无话可说的地步。
不过他好像最近整个人的状态都不怎么对,从那一日在温凉病房里接了一个电话之后,他好几天都没见到人影,等再一次出现的时候,明显看他精神头就弱了不少,连带着眉眼都是憔悴得紧。
我忍不住和温凉说了一嘴,温凉倒是没说什么,只让我别去管人严冬青,管他一人就行了。
话虽这么说,可我看得出来,温凉应该是知道些什么,虽然他在我跟前的时候很少表露出其他的情绪来,可每每严冬青出现的时候,他都隐隐有些担忧。
好在这几天,严冬青状态好了不少,也没再时时刻刻皱着眉头,眉目之间一点儿喜色都没有。
而温凉虽然腿受了伤,可我见他走路,也从来没有一瘸一拐的状态,而我看他的样子,也没说难受什么的,所以有的时候我也在想,这腿伤是根本不影响走路还是这人的承受能力太强。
当然,这话我是不能去问人温凉的,总不能硬着头皮去跟人说,你是不是不怕痛,丫的不是找死么。
等温凉收拾好了自个儿的东西之后,许枝清刚巧到病房,也没说些什么就是提着温凉的行李出了门,我和温凉讪讪的跟在许枝清后面,两人对视了一眼,又纷纷笑了起来。
在温凉住院的期间,许枝清完全就是一副大姐大的做派,时不时来看温凉一眼,每次都变着法去数落人温凉,做足了姐姐该有的做派,而温凉又被许枝清揪着把柄,生怕许枝清把他擅自跑出医院的事儿告诉温情女士,所以只能硬生生受着。
好在许枝清虽然对温凉很有意见,可也都是因为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这些日子明显的就是见温凉听话了许多,她也就慢慢的减少了数落温凉的次数,只明显看得出来,她气还没消呢。
我也是看得出来,这两姐弟相处状态就是这样,一旦有人犯了错,把柄被其他一方抓在了手里,另一方就会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不过温凉的行李也就几件睡衣,他在医院睡了两天之后就不愿意穿医院的病号服了,说是不舒服,我就从他家给他拿了几套睡衣,其余的也都用不着,所以这行李也不重,许枝清提着也没什么负担。
我和温凉跟着许枝清上了她的车,我习惯性的走向后门,刚进车打算关上车门,温凉就是硬生生的挤了进来,一边紧靠着我一边嘟囔着,“我还没进来呢,关什么门。”
我抿了抿嘴,“后面不是不透气嘛,你坐前面去吹吹风多好。”
“我才不要,我就想跟你一起坐。”温凉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在我旁边,啪的一声关了车门。
我只觉得自己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就让他往前边坐,这人还来脾气了。
按理说来,我这想法也没什么问题才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医院待久了的原因,这几天温凉胃口愈发的不好起来,他也总说不透气,胸口闷得慌,而车的后座本来就不透气,我哪儿能让温凉跟着我坐后面,他指定得不舒服。
谁知道这丫不识好人心。
哼了一声,把头转向了车外,不想理会他。
“你两再唧唧歪歪的,自个儿打车回去,不知道姐姐我刚离了婚,处于空窗期吗,还整天跟我这儿腻歪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两是一对儿怎么着。”就在这时,许枝清突然转过脸来,凉飕飕的看了我两一眼,说道。
被许枝清突然来的声音吓得喉咙一梗,没反应过来就是咳嗽了起来,脸都憋红了。
温凉在一旁轻轻笑着,然后就是伸出手慢慢的在我的后背抚摸着,“你激动些什么,说的好像这些年你在我面前秀的少了似的,你可别忘了,前些年我没追到阿暖的时候,你在我跟前说了些什么,我可记着呢。”
自然,温凉这话是对着许枝清说的。
温凉这话一出,许枝清就是黑沉了一张脸,直勾勾的盯着温凉,“所以这就是你连我的婚礼都不来参加的原因?”
自然不是。
这我都知道,严冬青早告诉了我,那个时候温凉是在S市做心理治疗的。
只是看样子,许枝清好像并不知道。
我抬眼看了一眼温凉,只见他神色不变,只是拍在我后背上的手突然就是慢了下来,沉默了半晌,温凉开了口,“是啊,我本来就见你那老公,不对,现在应该是叫前夫了,早就告诉你那前夫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又不听我的,还整天在我面前腻歪,我干嘛非得去看你结婚。”
温凉这话说的倒是没什么毛病,只是我听着却是别扭,他是还没有告诉过许枝清,他曾经有过心理疾病,并且治疗了很久吗。
不由得抿了抿嘴,好像温凉为了不让我有什么负担,自己一个人承受了很多呢。
看着温凉还有些青涩的眉眼,心头微微叹了一口气,明明还只是一个孩子,却早早把自己压抑得那么深。
忍不住伸手握了握他的另一只手。
许枝清听了温凉的解释,轻哼了一声,也没当一回事,回过头就是开起了车。
车直接就是去了我家,许枝清也没说要把温凉的行李丢在他家里之后再去我家。
我倒是不介意,只是在下车的时候,温凉却是提起了行李,下了车。
“怎么着,打算搬我家了?”我挑了挑眉,抱着胸看着他。
“你也不能让我一个人养伤吧,你看我,一个人住,万一不小心摔了一跤,都没人说来扶我一把。”温凉低垂着眉头,极其委屈的说道。
许枝清下了车,凉飕飕的开口,“你可以回家,阿姨很乐意照顾你的。”
说罢了,从温凉身边迅速走过,挑衅的给了温凉一个白眼。
看着温凉吃瘪的模样,我忍不住笑了笑,倒是惹来了温凉的怒目,“我是为你受伤的,你可得对我负责。”
我咳了一声,回了一句,“我又没说不负责。”旋即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行李,“反正我家里还有一个房间空着,你来住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紧跟着许枝清走进了电梯。
打开门的时候,入眼就是热闹的一番景象,陈晨和季白在厨房里忙活着,躁动亲则是在餐桌那里摆放着碗筷。
而在入门处却是挂起了红色的丝带什么的,我这房子装修的可是素雅风,被这么一搞,还真是有些不伦不类了,不过,喜气还是有的。
刚把手上的包放下,陈晨就是招呼了温凉一声,让他进房间给她帮忙,然后季白就是被推出了厨房。
眼见得温凉放下了行李走进了厨房,季白的视线随着温凉转了一转,停下来的时候,我和季白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聪慧的选择了闭嘴。 怪我过分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