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我和温凉两个人相视着笑起来的时候,却是听到了从我背后传来的一句凉飕飕的话,出自于严冬青的嘴里,他是对着陈晨和季白两人说的,“这两人傻笑什么呢?”
然而可惜的是,季白本就对严冬青不满,连开口搭理他的心思都没有,哪儿还会在这个尴尬的时候接他的茬,陈晨也就更不用说了,除却有着季白在场她不得不克制住自己的行为的原因,她也是完全猜的出来我的心思的。
所以到最后,我们四个人倒是没有一个人回了严冬青的话,而解了严冬青这幅尴尬的局面的人则是许枝清。
“人家小两口看对眼了,怎么都觉得欢喜,你个万年老光棍,懂什么懂。”这句话听起来倒不像是许枝清这个大家闺秀能够说出来的话语,但是事实胜于雄辩,这句话还真是她说的。
当时许枝清正从温凉的住处给他收拾了些生活用品,老远就是听见了温凉冷飕飕带着醋意的那句话,当即就是提起了兴趣,加快了脚步朝着戏剧中央走来,刚巧不巧的就是看见了严冬青这尴尬的样子,没办法,谁让她心地善良呢,也只有她能够在这个时候接他一句话给他解解围了。
当然,许枝清这心思我是没可能猜到的,而是在我搀扶着温凉回了病房,季白拖着陈晨回了家,严冬青一脸不悦的离开了医院之后,许枝清凑在我跟前告诉我的。
老实说,我以前还真没发现许枝清是个这般有趣的人,即便我们认识两年有余,也算得上是朋友,却也并未有过太深的交集,这才发现,原来就连许枝清这般的大家闺秀,都是有着两幅面孔的。
许枝清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就没有丝毫顾及躺在床上一脸不爽的温凉的想法,一直拉着我说个不停,我也只觉着许枝清实在是有趣极了,倒还真没发觉温凉又黑下了脸。
直到许枝清打算拖着我离开医院去吃饭的时候,我才是被温凉的声音给提醒了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不过温凉没对着我说话,是对着许枝清的,他说,“许枝清女士,十分钟以前,我已经把你离婚的事情通知给了许弋先生,许弋先生十秒后就给我回了信息,让女士你半个小时内赶回家,现在时间不多不少刚好过去十分钟,希望你能在规定时间内赶到目的地。”
温凉说完这句话之后,还没忘记在脸上挂上一个笑容,只是那个笑容,虽然是挂在温凉那般好看的脸上,却还是让人生出了一种想要揍他的心思。
而我想,许枝清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
而和我不同的是,她直接把自己的这个想法落在了实处,立马就是朝着温凉走近了几步,一巴掌拍在了温凉没什么伤口的左胸上。
随着“啪”的一声清响,许枝清已然是消失不见了,,却是在几秒后,又是打开了病房的门,睁着一双仇恨的眼睛,在温凉的身上扫视了一圈,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我从许枝清眼里,看到了无穷无尽的恨意,然而温凉却好像还不知错,在许枝清关上门之后,反而是清悦的笑出了声来。
“你这样整你姐,好吗?”我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靠近了温凉,在他跟前坐了下来。
温凉却是并没有回我的话,反而是突然挣扎着坐起了身子,睁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很是正经的逼近了我,对着我,呢喃了一句,“媳妇儿。”
话落,温凉突然就是躺回了床上,而后侧着身子躺了起来,完全不再看我,然而我却是听到了从他嘴里传出来的低声轻笑。
而我此时此刻只能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不知所措。
我没想到,温凉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要知道和温凉认识以来,他从来都好像是带了好几层脸皮似的,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就好像他从来都不会有那样的情绪一样。
可是此时此刻,温凉表现出来的样子,可不就是不好意思了嘛。
思绪一瞬间晃到了这里,我的第一念头是觉着好笑,而第二个念头却想着要逗弄一下他来着。
要知道,刚在他昏迷之前我可是问了他一句,要不要做我男朋友来着,可是他并没有回我的话,这也就意味着,我还不算是他的女朋友才是。
更何况,他刚才突然昏过去,可是没把我吓出病来。
这样一想,我立马就是把心里想要笑出来的想法给掐灭了,反而是板着一张脸,极其严肃的对着温凉的侧脸说了一句,“温凉,我之前告诉你的话你都忘了吗?”
我自觉自己还是很有演戏的天赋的,就比如说,要不是这句话是从我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的,我都会觉得说话这人也太过于冷酷无情了一点儿。
而正如我所想的一样,我看到温凉穿着病号服的身子突然就弓了起来,整个人都处在了一种紧绷的状态里来,然后就是看见他转过了头来,仰着面看着我,眼睛里似乎是带了点儿不敢相信的滋味儿在里面。
“阿暖,你不是又反悔了吧。”他突然声音就低了起来,做足了一副撒娇的模样,大有一副我说狠话他就可以当场撒泼打滚的架势。
而原本就因为穿着一身病号服而衬得他的气色不太好,再加上绷带纱布什么的,他整个人活脱脱就是一个重症患者,这个时候更像是处于弥留之际一般。
我从温凉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类似于恐惧的情感。
突然就觉得我好似当真是过分了一些,明知道温凉这傻孩子有多喜欢我的,还拿这种事来吓唬他,猛地想起来医生嘱咐过我别让他再受什么刺激,不由得就是感觉有什么东西梗在了喉咙里。
不由得抿了抿嘴,想把刚才说的那句话给圆回来。
可还没等着我说话,温凉竟是又开了口,他说,“阿暖,刚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答应要做我五十年的女朋友,我可高兴了,可还没等我对你说些什么,这梦就醒了。”
话落,温凉竟然是轻轻的笑了起来,只是这笑,也未免太过于心酸了一些,“我还以为是真的呢,当我醒来的时候,看见你没在病房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只是一个梦而已,可我又听到你的声音,出了病房才看见,原来你是在的,所以我又开始臆想,也许那是真的,刚才是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了,不过,唐暖姐姐,没关系的,你不用有负担的,这只不过是我自己妄想出来的一个梦而已,你又没有真正答应过我。”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我到底是应该怎样对待温凉这个人了,他分明是极其了解我的一个人,知道我虽然铁石心肠可也总免不了有心软的时候,而他又偏偏知道怎样戳中我心头仅有的那么一块儿柔软的地方。
没办法,即便知道他说的这番话是故意为了让我心软说出来的,我还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心软了。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盯着温凉的面孔看了那么好一会儿,我忍不住朝着他靠近了一点儿,等到我俩的鼻头快要凑在一起的时候停了下来,接着,我对着温凉说了一句,“我想做你女朋友。”
再一次的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因为靠的太近,以至于我没办法看清楚温凉的表情和眼神,于是就打算坐起身来。
然而,就在我正要抬起头来的那一瞬间,突然就感觉到一只手放在了我的后脑勺上,使了一点儿力,把我的头往下按压了几分。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真就被这股力给推的往下了几分,刚巧唇瓣和温凉的唇瓣碰到了一起,
瞬间就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起身逃走,却发现温凉已然是张开了自己的唇瓣,将自己的舌头伸进了我的嘴里。
我先是一惊,再然后就是想要挣脱开来,却没想到,温凉虽是刚做了手术的残废人士,此时此刻竟然却是有着这样大的力气,让我几乎没有什么反抗之力。
一吻毕,直到温凉放在我后脑勺上的那只手移了开来,我才是重获了自由,坐直了身子,远远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温凉,开始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可是温凉这样子,却有些狼狈。
不知道是不是扯到了伤口,看他的额头上又是开始冒出了滴滴的汗珠,连带着他禁皱的眉头,任是谁都能看得出来他的不适。
“哪儿痛吗?”来不及质问温凉刚才的无赖行径,又是凑近了一点儿,对着温凉问了一句。
温凉却是也没怎么隐瞒,当即就是抬起了一只手,凑到了我的面前,以一种撒娇的语气对我说道,“媳妇儿你看,又流血了。”
原本温凉这手放在一旁我还没看见,这个时候定睛一看,果不其然,原本洁白的纱布上此时已经信心有了鲜血渗透出来。
当即恶狠狠的朝着温凉剜了一眼,又是按起了呼叫铃。 怪我过分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