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并未因此有什么变化,龙奕潇唯一的价值,大概就是提供银子,让李昊博美人开心。
颜贵妃不缺龙奕潇的狐狸,有的是人会去讨她的欢心。
只是花小九心疼龙奕潇,如今躺在床上半死不活还要被人折腾的死去活来。
再晚一些的时候,她终于见到秦风。
趁着月黑风高,消失许久的人终于出现。
“你还知道回来?”花小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秦风被骂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九姑娘。”
“你去什么地方了?为什么不在?你不知道天天有人要对付他吗?”花小九的担心受怕,不能对龙奕潇发泄,一股脑儿全部冲秦风去了。
秦风在对龙奕潇的事情上,从来都是好脾气,好一会儿才开口:“九姑娘,这是爷的吩咐。”
花小九所有的怒火,一瞬消散,也对,定然是龙奕潇的吩咐,如果不是龙奕潇。秦风也不会那么做。
“你好好守着他吧,我出去熬药。”花小九落荒而逃,她不知道龙奕潇的打算,那人分明没有想告诉她。
让她跟个傻子一般的着急上火,偏生自己去质问,他就两眼一黑,呕血一口的装死?
简直气煞人也!
话虽如此,她还是很犯贱的在给龙奕潇熬药,蹲在僻静处,心头还是有些不快。
“小九。”中气十足的声音,花小九被唬了一跳,立马跳了起来,碰翻了药罐,一部分洒在她的手上,瞬间红彤彤的一片。
“哇—痛啊—”花小九尖叫起来,抬眼一看这个中气十足的人居然是花自芳?
只见花自芳不怒自威的盯着她看,那气势便让花小九有所忌惮。
“爹…”她忍着手背的疼痛,低低的喊道。
“你还有脸喊我爹?老夫早已和你断绝关系,莫要过来攀交情。”花自芳半点面子都不给。
“哦—花丞相。”她话音未落,又惹得花自芳勃然大怒。
“你这是在和老夫置气吗?哪一个教会你和自己的父亲置气的?”
“…”花小九真心无奈,怎么做都是错的?说不认她的也是眼前的人,说她和父亲置气的也是他,没完没了了还?
她忍着手背的疼痛,听花自芳自言自语,说龙奕潇并非良人之类。听到最后脑仁都开始疼了。
“爹!您到底要和我说什么?”花小九打断他的话,再说下去,自己的手都要烂了。
花自芳脸色更是难看,“成日里跟着龙奕潇身后,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莫非想当一辈子的通房?”
花小九狐疑的看他,花自芳这是在关心她?还是?
“蠢笨东西,不知好歹。”花自芳有些不自然的干咳,弄得花小九疑惑不解,她虽然躲得偏远,可打翻药罐的声响,还是把人引过来。
“我…”
“你什么你,不要脸的东西。”花自芳怒骂。
得了…又开始变成东西了,只是不知她是东西,花自芳算什么?
“蠢货,起开。”花自芳粗暴的从花小九身边走过,花小九受不住力摔倒在地上,手掌撑在药渣上头,里面还有破碎的陶片…一股钻心的疼。
这花自芳到底和她有多大仇?怎么的也是他生的不是?
“九姑娘,这是被亲爹给嫌弃了?”调侃的声音,惹人厌烦,花小九抬眼瞧见裴十七。
怎么这些人,统统这么阴魂不散的。
“你怎么在这里?”
“南帝体恤本侯爷一个人孤苦无依的,特意让本侯爷一起来参加秋猎,本侯爷原本是不想来的,谁曾想来了之后这般的热闹?”裴十七好似心情愉悦,摇头晃脑的瞧着她。
“天天有热闹可看,岂不快哉。”
花小九可怜她的手,才没什么心思和裴十七废话,“滚远一些。”
“九姑娘好大的火气,你难道忘记了?你有求于我。”裴十七发现他很喜欢逗弄这个人,羸弱的姑娘,却这般的不服输。
若是能让她臣服,怕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吧。
“那又如何?裴小侯爷难道没有听说过什么叫做过河拆桥吗?”花小九很佩服自己,这种时候还能和裴十七东扯西扯。
“九姑娘这是在告诉我,对你不需要留什么情面?”裴十七语气森冷,花小九从地上爬起,一双淡漠的眼瞧着他。
“奴婢还有事,您请自便。”说完就跟火烧屁股似的跑了。
药没有熬好,还弄了一身狼狈,秦风无奈看她,“九姑娘,您是出去做什么了?”
“给你。”她摊开掌心,秦风下意识的接过,一堆药渣?
“他一开始还好好的,后来喝了这药就吐了血,我觉得不放心,所以把药渣给带回来了。”花小九说的认真,秦风也不忍心拂她的好意。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无良主子,到底要怎么告诉花小九,其实药他检查过,没有任何的问题…
那双真挚的眼睛,让秦风不忍再看,只期待自家主子能够早点醒来,还是他自己来面对的好。
秦风忽然有些诡异的想着莫非是因为无良主子无法面对花小九,这才装的死?
“你怎么不说话?”花小九开口,秦风只能接过那爪子的药渣,恭恭敬敬的拿宣纸包好,思索着要怎么回复花小九。
“九姑娘,您的手。”花小九的手掌有些惨不忍睹,她却浑然不在意。
“没关系,我自己处理就好,你不是藏着掖着么,还不快走?”猛然起身她觉得有些头晕,秦风立马扶住她。
“您没事吧?”
他的态度转变的有些奇怪,花小九也无暇顾及,“我没事,不过是有些头晕罢了,你还不快点去!”
秦风无奈,只能趁着月色,再一次的从帐中消失,他的任务其实已经完成,可花小九显然误会了,既然误会,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去拆主子的台。
只能跳在一颗大树上,在外头挨冻。
花小九自顾自的处理伤口,头越发的晕了,她差一点一头栽倒,回过神来觉得实在矫情。
好端端的莫非还晕血?只能说着碎片割的太恶心了一些,她把手泡在水里,伤口被泡的发白。
她强迫症觉得恶心,差点要吐出来…她不想在看下去。
“龙奕潇,你怎么还不醒来?”花小九趴在他的床边,担心溢于言表。
龙奕潇一动不动,她倒是宁可人快一些醒过来,至少不会让她觉得患得患失。
龙奕潇在猎场遇到杀手,这件事情所有人都清楚,李昊更是派御医来诊治,偏生沐颜觉得龙奕潇是在装模作样。
发了好一通脾气。
“这不入流的贱人就是存心触本宫的霉头。”沐颜在行宫里头发脾气,富丽堂皇的地方,也遮挡不住她丑恶的内心。
“娘娘,您还是不要生气了,那等商贾之辈,自然是上不得台面的,您何必因为这些事情动气呢?”身旁的李嬷嬷劝道。
沐颜躺在贵妃榻上头,问李昊去了何处,得到答案是去贤妃处。
她慢条斯理的品尝,贤妃?那是个什么来路?
“娘娘,就是三皇子生母如妃的姐姐。”李嬷嬷立马道。
沐颜把手中的茶杯往边上一撂,“如妃?贤妃?呵。”
她冷笑起来,一屋子的人统统跪在地上,求饶的,告罪的,比比皆是。
“通通闭嘴,本宫是洪水猛兽吗?”
底下的人却把脑袋低的更低,气的沐颜火冒三丈,“本宫在说最后一次,三皇子没有什么生母,但凡日后再有人和本宫提及如妃,后半生便去伺候如妃吧。”
她从不介意,送她们一程。
立完威,沐颜便杀到贤妃那边去,如妃当年也十分受宠,无奈红颜多薄命,如妃身子骨不好,从来都是疾病缠身,好一阵歹一阵。
她入宫之前,更是一病死了。
三皇子便养在她膝下,因此沐颜从未见过如妃,贤妃倒是见过几次,只是贤妃的模样顶多也算是小家碧玉。
姐姐长成这样,妹妹不见得能有多美貌,也不知李昊当年喜欢她什么。
“陛下。”沐颜在贤妃的院落处喊道,李昊正在同贤妃一起品茗,他去找沐颜的时候半路被贤妃绊住。
软软的话哄骗着,李昊就晕乎乎的跟着贤妃走了,他坐在椅子上任由贤妃伺候,颇有些飘飘然起来。
此番听到沐颜的声音,有些疑惑的瞪大眼睛,“小福子,外头,是颜儿?”
小福子得令便跑到外头,瞧见沐颜带着黑压压的一群人,端端正正站在外头,她不喜不怒,轻轻喊道:“陛下莫非是厌弃颜儿了?”
“这,这…朕怎会?”李昊一听这话,原本那点旖旎心思全部消失不见,就要出门,“颜儿,你听朕说…”
“陛下。”贤妃有些可怜的抓着李昊的衣摆,“您不是说,要陪臣妾品茗?”
“哎…贤妃,来日方长,来日方长。”李昊清楚沐颜的性子,怕一会儿再不出去她就要甩袖走人。
急不可耐的要摆脱贤妃,却被贤妃死死的拖住,门外的沐颜却没那么好的耐心,不出来?
好得很,这辈子都甭出现了。
“陛下,您好好的忙。”
李昊大惊,望着沐颜离去的背影,把这一切都怪罪到贤妃的头上来,“起开。”
毫不犹豫的一记窝心脚,贤妃痛苦不堪的趴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昊越走越远。
她深知李昊的心全部在沐颜身上,只是三皇子,那是妹妹的亲子…她怎么样都不能让妹妹唯一的孩子,被沐颜那个贱女人利用!
只可惜…贤妃越想越焦心,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她看着那一摊血,心更是沉入谷底… 谋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