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风微起。
有了众多暗卫们守夜,小翠也得以睡了几天好觉,是故已经到了现在还没有丝毫困意。
“咦?这不是那个人么,怎么又来了?”墙那边忽然有人问道。
另一人嘘了一声,示意他声音放低:“别太大声,我听说迷症的人在犯病中要是被吵醒,这里就会出毛病。”
也不知那人指了哪,反正听的人是有心了,立马放低了声音。
“那我们咋办,要不还让十八把他送回去?不然大晚上的在外面晃多渗人。”
“别多管闲事,咱能管得了一两次,还能次次都管不成?他活到这么大块头也没见出事,肯定没事。”
两人窃窃私语许久,那边偷偷藏匿的二郎却心情很是复杂。原本主子是想假装梦行过来骗人的,不过他却真的睡着了,所以现在是真的在梦行……
他虽然很想上前把主子带走,毕竟眼前这帮人看着不好惹,但他又谨记着主子的吩咐,要偷偷跟着不能暴露,于是只能忍耐。
没多久,墙头突然翻过来一个人,身形纤细,再仔细一看,是个女人,二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群人想对他纯洁无辜的主子干啥!
又过了一会,他就忽然听自家主子嚎了一声,就在他准备动手时,忽然看见自家主子一下抱住了那个女人的大腿。
啥?啥情况?他莫不是眼花了?
“爸!爸!我又好久没梦到你了!”端木益哭哭啼啼地抱着小翠的大腿,震惊了一众观众。
几个影卫陡然间对小翠和他的关系误会的更深了。
小翠久久无言后,一把揪住了他的后领,硬是把这个大块头提了起来,把在场众人再次震惊了一遍。
翠儿姐威武!
端木益梦中:谁抓住了我命运的后颈肉?
然后,二郎就看着那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提溜着他的主子,一路提溜回了国师府,自家主子还屁颠屁颠地给对方带路,然后两人一起进了房间,关了门。
关了门……
二郎这下傻眼了,直到在外面蹲了整整一个多时辰,脚都麻了,才反应过来,然后…继续蹲了一晚上。
一直到天边出现第一道晨光时候,那扇门终于开了,那个女子又走了出来。
二郎立马打起精神,挂着两只黑眼圈盯着对方。
然而对方轻轻关上门后,很快就离开了国师府。二郎没有跟过去,因为他大抵知道对方去哪了,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自己的主子到底有没有事!
对方一走,二郎立马从树杈上跳下来,敲门:“主子!主子!醒了么?”
良久,里面才传来不耐烦的声音:“干嘛!”
这声音一听就刚睡醒,二郎心里一凉,只感觉自己昨晚见证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且说这边只浅眠了短短几个时辰的小翠精神气就蔫了。昨晚她想走来着,对方抱着她大腿一个劲哭,她只能在那歇了,一直到快天亮对方才完全入睡。
等她回来时候还刚好碰见了殷昨,在无视了对方投过来的疑问视线后,她匆匆泡了茶准备服侍主子洗漱。
“小翠,现在什么时辰了?”殷少卿睁眼时,发现阳光已经漫入窗棂,散了满地。
小翠刚好走到门口,闻言立刻回道:“主子,已经巳时初了。”
说罢,她便撇下那边正要过来的殷昨进屋,手上端着刚沏好的茶。
殷少卿立马清醒过来,匆忙穿衣服,先前两天的比试并不重要,今日才是决赛,她再起晚点就要错过了!
在住处休息了两天,她愈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这两天的气温持续升高,往外跑,简直是受罪。
一行人到场时,刚好赶上一场比试结束,才才落座,就发现端木益今日也没过来,但他家小厮在。
小厮一看到几人,热络地迎上来:“殷姑娘,你们可来了。”
殷少卿满头雾水:“有什么事儿吗?”
小厮摇摇头:“我家主子说等您来了就让我去通禀他一声,他很快就过来。”
刘庸在旁边不屑的哼了一声,以示不满。
殷少卿以为端木益是因为想跟自己玩才如此,就拍拍刘庸的胳膊以示安抚,可旋即又觉得不对劲。
今日是最后一日,按道理说他定会过来,那自然不是因为自己不在的缘故。
等到端木益姗姗来迟,殷少卿也没多问,只让人拿出昨日做好的点心让他一起吃。
他也毫不客气地拈了一块枣糕,连连赞叹:“好吃,没想到你还能做出这味,好久没吃过了。”
他面上若无其事,私下里却偷瞟小翠好几眼了,内心更是久久不能平静。
对方到底为何能装出一副什么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啊!他可是叫了她爸啊!可是跟她同床共枕睡觉了啊!
天知道他早上听到这些的时候有多震惊,多不能接受!
原来,一直入他梦中的老爸就是她!
这种就好像一群神兽羊驼在他头顶撒着尿狂奔而过的感受!
他都做了什么!他还抱着对方大腿痛哭不让人走!这是他自己梦里对老爸做的!
他还拉着对方成功躲过自家侍卫把人带进了自己屋!这是二郎给他复述的场面!
怀着复杂的心情,端木益一手拿着枣糕吃着,一手不断碾着那颗还没还给它的主人的蓝色珠子。
“来了。”小翠忽然开口,声音温柔而沉着冷静,完全像一个邻家大姐姐一般。
端木益下意识看向对方,却见对方根本没看自己,而是牢牢盯着场中。
噢…对了,是最后的三方对决了!
这…这很重要来着!
最后一场比斗,有三人,这三人无疑是前三甲,只不过还要分出第一第二与第三。
这三人中,除去那位不知目的的泉月公子外,还有一人是与他约好的赏金猎人,名为长歌,两人约好,他赢了就高价把言石卖给自己,而自己则在封官的基础上给他一个侯位。
另一个名为清啸的来路他也很清楚,端木益忽然把目光移向徐普罗,眼底略冷。
这人以前一副虚情假意的模样,现在总算露出马脚来,他哪里是不想跟他走,分明是要限制他不让他走!
不然他要言石有什么用!
对不需要的人来说,言石就是一块普通的珠宝罢了!
徐普罗若有所感,回过头对他笑了一下,在外人看来这个笑容很友好,但是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充满了挑衅与嘲讽。
呸!死无赖!
端木益傲娇的回过头,继续看场中的情况,最后赢的人一定会是他选的那个!
这人在赏金界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历来就没有他做失败的单。
反正他再过不久就要走了,许他多少钱财与权势都无妨。
随着沉闷的鼓声响起,一旁摆放的长钟长鸣一声,比斗正式开始。
这场比斗有两个时辰的时长,是正常的四倍之久,届时留在场上还能站起来的人,将会是优胜者。
如果优胜者不止一人,那优胜者将会平分所有奖励。
虽说这规则有点坑爹,不过历年优胜者一般只有一人,因为没人愿意与他人平分奖励。
鼓声一响起,场上三人就立刻动身,看得众多观众立刻兴奋起来,看来三人都是想速战速决啊!
泉月的武器依旧是一柄长剑,清啸的是北漠人惯用的长枪,而赏金猎人长歌用的武器则罕见一些,是比较灵闪巧变的月牙刺。
依殷少卿原本想的,很有可能会出现一种场面,就是那两人会选择共同先攻打阿果,随后两人之间再比试。
因为两人都是北漠人,而阿果则算是外来者。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那长歌不禁没有先攻阿果的意思,反而一上来就对徐普罗的清啸步步紧逼。
清啸一杆长枪舞得虎虎生威,红缨成影,而长歌的月牙刺由于是短武,很难近他身。在这种难以攻破的情况下,对方依旧毫不犹豫地坚守目标,就值得让人深思了。
司马文华观望片刻后,果然加入长歌的队伍,一起攻打清啸。
长剑到长枪跟前虽也不算什么,可若用的人差别大,这点距离自然不算什么。
泉月一加入,清啸果然就吃不消了,原本他就不是他的对手,更别说是以一敌二。
眼见着他就要输,徐普罗终于坐不住了,神色渐急,开始不停的看向远处。
小翠顺着他的目光摸过去,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子规与小翠对直直对视上去,两人眼神如刀,刀刀见血。
这下就有意思了……
小翠看着她,勾起嘴角,难得露出一个轻慢又嘲讽的笑容。
徐七七和徐普罗。
她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两人肯定有关系呢,几乎同一时间到的北漠,又同一个姓,单单是这两点,就有够让人怀疑的了。
“你……”端木益看见小翠的神情,微怔。
他印象里的小翠都是冷冰冰的,沉着的。第一次见她风情如此,竟让他心中悸动,心重重地跳了几下。
那种想要接触却又怕触碰到半分的感觉,如同触电。
“好!泉月!”
“泉月!”
骤然爆发的喝彩声打断他的思绪,他有些恍惚地看过去。
泉月赢了? 戏精小女相